水阔天高兴凯湖
文/王晓廉
兴凯湖水色天光，浩渺无边，鱼跃鸟翔，帆飞鹿奔，有太多景致让人回味。但静下心来品味，兴凯湖给我的终极印象就四个字——“水阔天高”。
第一次见到兴凯湖时，惊讶他的辽阔、浩瀚。这不就是海吗？鸥鸟在飞，白帆在动，波涛似雪，无边无际。汽车在大小湖之间的湖岗上行驶，密林空隙处不时闪现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好像总也走不到尽头。站在湖岗上眺望大湖，远处的地平线云水相接。天是蓝色时，水也是蓝色的；水是青色时，天也是青色的，让人很难辨清湖水与天空的分界线在哪里？人在此时，精神容易变得恍惚：仿佛自己也是一只有翅膀的鸟儿，在浩荡的大湖上空翱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有一次，我坐渔船驶向大湖湖心，四周湖水茫茫、波涛滚滚，根本看不清刚刚离开的湖岸在何处，更看不到其他方向湖岸的踪影。船在波涛中摇晃，犹如行驶在茫茫大海之中，小船像一枚落叶，任波浪蹂躏，让人心里好生紧张。
兴凯湖太搏大了！我曾登上大湖东岸、西岸的巍峨了望塔极目远眺，视野开阔了，湖面也更加宽广，但依然看不到湖水尽头。此时我才理解古诗中“ 烟翠三秋色，波涛万古痕”、“浩渺注横流，千潭合万湫”、“叠浪浮元气，中流没太阳”等描写洞庭、太湖的诗句是何等凝练、大气，现代文人很难企及。
大湖浩瀚自然鱼鸟众多。据专家调查，兴凯湖及周边水域有鱼类78种。大白鱼闻名天下自不必说，大胖头鱼重者可达20多公斤，清炖大胖头鱼头是一道很有名的菜肴。兴凯湖鸟类达219种。仅国家一级保护鸟类就有丹顶鹤、白头鹤、东方白鹳、白尾海雕、白头海雕、虎头海雕、白肩雕、金雕、中华秋沙鸭等9种。由于兴凯湖地处东北亚候鸟迁徙大通道，每年春天，大兴凯湖湖口明水区一带，来自东南沿海、长江中下游、渤海湾，以及台湾、日本群岛、朝鲜半岛等越冬地的候鸟，翱翔几千公里北迁兴凯湖，高峰期日过往量达17万只。有些鸟，在此歇息之后，继续集群向北方飞翔；有些，就留在了大小兴凯湖周边的草甸、芦荡、森林中生儿育女……天高水阔的兴凯湖，给百鸟生命，给百鸟翱翔的万里天空！
兴凯湖沙滩细腻，是天然浴场。每年夏天，泳者众多。跳进水里，不管是浪涛汹涌，还是波平如镜，你都像畅游的鱼儿欢天喜地，忘却世间忧伤。
小住兴凯湖，我喜欢坐在岸边看湖上漂浮的云朵。夏天的白云，不像春天那样一朵一朵拉开距离，也不像秋天的云彩那么稀薄高远。夏之云，一朵一朵挤在一起连绵不绝，云朵上面还垒着云朵，而且，那么洁白缥缈。她总是翻腾着，变化着，让人捉么不透她的形状和脾性。有时，云朵变幻成放牧在雪野上的啃草羊群；有时，又升腾为不断崛起的雪山冰峦；有时，云朵像一群长鬃白马在跳跃奔腾；有时，又似大海翻卷的白色浪潮汹涌而来……千变万化，犹如魔幻；奇形怪状，无尽无休。此刻，我的心变年轻了，像爱玩的孩子摆弄着万花筒，不停地变换角度，想看更美妙的奇景。
“洞庭湖上清秋月，月皎湖宽万顷霜。”“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秋天的兴凯湖与洞庭湖一样，有明月照耀，夜色更富有诗意，让人更容易暗生情感。但是，有时没有月亮的夜晚更加神秘，让你猜不透谜底到底是什么？
有次夏末夜晚，我陪同从北京来的《中华散文》杂志丛培香主编等人在当壁镇避暑山庄室外纳凉，她突然惊呼：“哎呀，天上怎么这么多星星啊？”我也仰头观望，嘿，住在城市里看不见的银河像一缕白色云烟，从北向南横贯头顶。星星多得真的很吓人！仔细看，银河中的千万颗星星由于太多太亮太远，密密麻麻，猛然看去，犹如银色云缕缥缈悠忽，我自己也仿佛轻盈如云，在星空掠飞。
另一位女士指着银河边的两颗亮星说：“我认得，那是牛郎星和织女星。”
我也指着距银河很远的七颗很亮的星星说：“那是北斗星。距北斗不远的那颗贼亮的星星是北极星。”
丛主编不解地问：“为什么这里的天空星星这么多啊？在北京可从来没见过。”
我说：“可能繁华都市里尘埃太多，加之灯火太亮遮掩了星星。而兴凯湖周边无工业和城市的污染，所以才空气透彻，夜晚星系才显现它的‘庐山真面目’吧！”
兴凯湖湖水万顷一碧，气势磅礴；兴凯湖天空湛蓝，辽阔高远。人在天地之间，显得如此渺小，却又极易感悟人生真谛。我要生出一双翅膀多好，像白天鹅一样振翅飞上一万米高空，把兴凯湖风景尽收眼底。
注:此文选自王晓廉著
《水阔天高一一黑龙江散文游记》一书
王晓廉:1974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77年复员回鸡西后，先后在市劳动局、市委党史研究室、市文联工作。几十年来，先后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黑龙江日报》《当代》《人民文学》《北京文学》等150家报刊发表诗歌、散文作品，同时出版了《大美兴凯湖》等十一本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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