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我 的 青 春 岁 月

               •文/雨花石•

        高中毕业那年，我高考名落孙山。那时县里正招民办教师，别人说我高中毕业正好参加考试。可我一心想去当兵，梦想着军营里的光荣。终于在那年初冬，我经过体检政审如愿以偿。

        记得离开家的那天，学生排着长队喊着口号送我走出村子。满街筒子的人，有老有少。我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含着热泪告别了亲人，迈出了离开家乡的第一步。

        那天晚上，我们在县招待所住了一夜，又在广场上集合看了电影。第二天黎明坐车离开了县城，到了邯郸火车站，又坐了一天火车，傍晚时分来到北京西直门。

        夜里下了火车，坐上了来接我们的军用卡车。在颠簸的山路上，也不知拐了多少弯，上了多少坡，路过了多少村庄，来到了军营，来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第二故乡。

        第二天醒来，天已明了。我发现我们睡在一个大房子里，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营部的车库。塞外的风是那样地寒冷，那样地让人心悸，仿佛真能刺骨似的。吃早饭的时候，各连派老兵把我们接到了连队，我分到了一营一连。

        三个月的新兵军训，让我们学会了站队立，站军姿，背条令。都说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我们新到的这些新兵蛋子永远是老兵摆布的对象。给老兵洗衣服，打洗脸水，倒洗脚水，有时也给老兵叠被子。那老兵的被子都是叠出印子的，豆腐块好叠的很。不像我们新兵的被子左叠叠不出角，右叠叠不出角。有时候还得用小棍从里面把角支起来，那样才显得棱角分明。

        紧急集合是新兵连最伤脑筋的事，集合号一响，你正睡着得在几分钟内打好背包，带上你所有的东西到外面站队。然后到操场以连为单位整队向营部团部报告。有时候班长会提前告诉我们，今天晚上有紧急集合，我们都会提高警惕。等集合号一响，马上开始打背包，站队。床太小，有时会把被子拉到地上打背包。记得有次班长故意在地上撒上水，没停多大一会儿，集合号就响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被子往地上一拉就开始打背包。

        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还得做到心里有数，不能忘记所带东西。盆子，鞋，毛巾，挎包，洗刷用具，一样也不能少。有的人马虎，集合后到操场站队，会丢东西，不是毛巾跑着跑着掉了，就是脸盆没放好，“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至今想起来还是那样的有趣。

        营房就在长城脚下，闲暇，我们常常到长城上去玩。那时长城的门票是一角钱，可对我们来说一角钱也是来的不容易。每月的津贴是五元，你得买洗刷用品，有吸烟的买烟每月还不够呢。后来当了班长，一个月加了两元，成了七元。

        出了营房往东走，顺着山路，有四五里地就到了长城脚下，这是长城最著名的景点八达岭。城墙外有块硕大的“望京石”，据说是八国联军进中国慈禧太后西逃时，曾站在这块石头上回望京城。石头上的三个字是用红漆描的，是那样的耀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仿佛是在告诫人们落后就要挨打。大石头外面有一圈栏杆，游人可以站在栏杆外照相。再往上走，就是厕所。我们常常顺着厕所的墙爬上去，就能上去长城。有时候管理员看到我们也不管，因为他们一看到我们的军装就知道是附近当兵的。

        上长城的次数多了，有时没事就数长城南峰有多少台阶，北峰有多少台阶。有时候遇到长城不开放，只有我们自己在上面玩，好像整个长城都是我们自家似的。蜿蜒起伏的长城抵御了外来的侵略，也让世人看到了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

        长城上游人很多，也是拍摄电影的基地，我们还当过两次群众演员呢。一次是拍古装戏，我们拿着刀枪，顺着山路跟着牵着牲口的老乡往山上走。谁知到山顶了，牵牲口的那个人外面穿的戏装裤子掉了下来，他还不知道，还牵着牲口往前走。后面的人看到了，笑成了一片。

        从山上下来，又拍刀枪远景。在导演的安排下，我们穿着古装，高高地举着刀枪从两边往中间冲。有的人故意捣乱，把古装里面军装上的领章露出来，红红的领章是那样地夺目。好在是远景，一闪而过，谁也不会想到那镜头里面还有红领章。

        第二次是在岔道村口拍的《甄三》，我们连去了许多人，拍了好几天，我只去过两次，却看到了那时拍电影的内幕。当那幡高高举起来，演员用肩膀扛起时，一边有个大铁架子，拍下面肩膀时有人在上面用手提着幡杆。拍上面幡杆时，又有几个人在下面托着，纯粹是糊弄人的。可那时候人们半月才能看一次电影，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分辨出真伪来。

        那时候在连队，过星期天，节假日都是吃两顿饭。吃过早饭，几个人请了假一块到外面去玩。记得有次我们在班长的带领下，五个人步行去延庆，来回翻山越岭。下午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块白菜地，大的白菜别人已经弄走了，只有几棵小的还长在地里。

        几个人实在饿的不行了，班长顺手拔下一棵拿着吃，见此情景，我们也都拔了一棵，边走边吃。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生白菜，过去在家吃的都是母亲炒好的，或者是菜缸里腌好的。也许是太饿的缘故吧，那白菜吃起来甜丝丝的，是那样的可口。

       在部队的第二年过春节吃饺子，是我印象里最深刻的一次。那时我在连部当文书，下午我们从炊事班领会了面和饺子馅。连长、指导员、副指导员、通信员，我们几个在一块捏。没有案板，我们就用桌子，和面是通信员用洗脸盆和的，没有擀面杖，连长找了个酒瓶子擀。连长指导员都是从越南自卫反击战回来提干的，南方人，可他们捏起饺子来也是那样地熟练。

        都说南方人爱吃大米，对北方的面食不太熟悉，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捏好了，我们用大水桶在火炉子上煮。红红的火焰，像燃烧起来的梦想一样，让人沸腾，让人思念，让人留恋。

        文书在连队既管档案，也管武器。全连一百多个档案有我保管着，武器库里的武器进出也有我负责。记得有次我从团里领会了一挺机枪，一个人扛着，在山间跑了十来里路，回到了连队。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别人给抢走似的。

        至今想起来，在那羊肠小道上，一个扛着一挺机枪的兵，匆匆忙忙，该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呢？后来我还在团里学会了拆装手枪。

        四年的军营生活，既磨练了我的意志，也让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学过的东西。

        退伍后，我回到了家，开始在村子里代课。后来又考上了县里招的师资班，开始了我的真正教书生涯。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我都尝过。看似漫长的岁月，其实却很短暂，仿佛是在一瞬间。

        过去的已成为昨天，只有好好珍惜才有幸福和甘甜。每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感觉时光像流水一样，匆匆而去。季节的轮回带来了炎凉，可人生没有多少个春秋。一辈子就那么点时间，看着漫长，其实却很短暂。好好过好每一天，别让珍惜光阴成为一句空谈，幸福才能永远。

             ——原创作者：江文启

                   （笔名：雨花石）

                   作于：2020年盛夏

                作  者  简  介

       江文启，网名雨花石，河北邯郸曲周人，教师，曾在报纸和平台上发表文章。

       诗的感悟:诗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一切顺其自然，大爱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