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
一场奸邪与良知的生死搏弈
原创：作者/冯增录
(网络图片)
公元前588年夏天，郑襄公因为许国仗着有楚国支持而不侍奉郑国，派子良率兵讨伐许国，占领了许国不少地盘。
来年（前587）三月壬申日，郑襄公去世，儿子费继位，是为郑悼公。
十一月，郑将公孙申率军在占领的许国土地上划定疆界，在展陂（今河南许昌西北）被许军击败。郑悼公当然不愿意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亲率大军讨伐许国，占领鉏任（今河南许昌境）、泠敦（今河南许昌境）二邑。
晋景公虽然也不修德，得罪了鲁成公，但因为有季文子在，侥幸躲过一劫。郑、许两国矛盾的爆发搅乱了楚国阵脚，又让晋国渔人得利。
刚看到一点儿争霸的曙光，晋国就爆出了赵婴齐与的侄子赵朔（赵庄子）的妻子赵庄姬通奸的丑闻。
赵朔英年早逝，赵同、赵括不忍心看弟弟赵婴齐欺负亡人之妇，两人一合计，决定把他放逐到齐国。
赵婴齐求饶说：“有我在晋国，栾书等人不敢把赵氏怎么样。赶走我，灾祸将会降临两位兄长。再说了，任何一个人都有长处、也有短处，赦免了我对你们又有什么坏处呢？”
在狐氏和先氏先后退出历史舞台之后，赵氏无疑成了栾氏潜在的最大对手。赵婴齐虽然混账，但他对政局的认识明显比赵同、赵括要深刻，但是兄弟二人并不买他账。
这天晚上，赵婴齐做了个怪梦，梦见天使对他说祭祀上天，上天就会保佑他。于是，赵婴齐祭祀过神灵，第二天就逃往齐国。
此时，已是公元前586年春天。
夏天，梁山（今陕西韩城境）突然崩塌，堵塞了黄河，河水不流，三日都未能疏通。晋景公召见伯宗（伯尊），询问对策。
伯尊乘坐驿车飞速向绛城驰去，走到半路上，遇到一个人推着一车子东西，拒不给他让路。伯尊让车右下车鞭打那个推车的人。
推车人说：“打我恐怕是因为急着赶远路吧。”
伯尊觉得奇怪，也下了车，问道：“先生听说到什么啦？”
推车人说：“梁山崩塌，堵塞了黄河，堵了三天了。”
伯尊说：“君王为此事召见我，您有什么好办法？”
推车人说：“老天爷造了山，老天爷又让它崩塌。老天爷造了河，老天爷又堵住它。即使召见伯尊，又能怎样？”
伯尊很诚恳地向他请教，推车人便说：“让君王身穿丧服，领着群臣一起哭吊，祭祀山川之神，水自然就会流动了。”
伯尊到了京城，晋景公问他怎么办。伯尊按照推车人讲的一五一十说了，晋景公减膳撤乐、简车素服，祭祀山川之神。黄河终于被疏通。
怪异的自然现象似乎在召示即将到来的风暴。
此时，赵氏与栾氏等家族的关系已经非常微妙，晋国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公元前584年，子反怨恨巫臣欺骗了自己，灭了巫臣之族。巫臣十分气恼，在出使吴国时，让他儿子做了吴国的行人之官，教给吴国用兵之术和车战之法。唆使吴国攻打楚国。
这年秋天，子重率兵讨伐郑国，进至氾地。晋景公、鲁成公、齐顷公、宋共公、卫定公、曹宣公、莒子、邾子、杞桓公率领诸侯联军救援郑国，包围了楚军，郑国将共仲、侯羽俘获郧邑大夫（郧公）钟仪，把他献给了晋国。
八月，诸侯各国君在卫国马陵（今河北大名东南）会盟。吴国乘机出兵攻打州来国（今安徽凤台）。子重只好由郑国率军南下，风风火火赶去援救。吴国又攻打巢国（今安徽巢湖东北）、徐国（今江苏泗洪南大徐台子）。子重、子反为了抵御吴国，在一年内来回奔波了七次。楚军疲于奔命，首尾不能相顾，从前属于楚国的蛮夷之国，也悉数被吴国占领。吴国因此强大起来，并开始和中原各国交往。
楚、晋两国争了一个多世纪的霸权因为一个女人而见了分晓。楚国要想翻身，尚需等待孔子的学生子贡（端木赐）登场。
楚国走向衰落，便轮到了晋国表演。
公元前583年春天，晋中军将栾书率兵讨伐蔡国。郑成公率军会合晋军，在经过许国时，攻打许都的东门，俘获甚多。
蔡国服顺，晋、郑联军又挥师南下，进犯楚国。楚国发兵抵抗，晋、郑联军击败楚军，俘获楚大夫申骊。楚军抱恨而归，晋军在回军途中又趁机侵入沈国（今河南沈丘东南），俘虏沈子揖初。
就此，中原诸国尽入晋国怀抱。
形势刚一好转，晋国便开始内讧。赵庄姬因为对赵同和赵括逼走赵婴齐怀恨在心，在晋景公面前诬陷二人谋反。赵庄姬是晋景公的姑姑，又有栾氏、郤氏站出来作证，晋景公岂能不听他的？
六月，晋景公下令诛杀了赵同、赵括，并灭了他们的家族。赵庄姬成了孤家寡人，领着儿子赵武（赵文子）进入晋景公宫中居住。
晋景公想把赵氏的封地赏给祁奚。韩厥劝谏说：“赵衰、赵盾为晋国立了汗马功劳，怎么能让他们断绝香火呢？”晋景公也觉内心有愧，于是就立赵武为赵氏继承人，并把赵氏的封地归还给了他。
天道轮回，赵盾在老师阳父处的帮助下排挤了狐氏，栾氏、郤氏等又联手坑了赵氏。只是，郤氏应该没有意识到等待他们的也将是覆灭的命运。公元前的574年，三郤之族亦被一网打尽。
这本是卿族之间的一起相互倾轧，但是到了《史记·赵世家》中，却被演绎成了屠岸贾专权，擅自与将领们在下宫攻袭赵氏，杀死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灭了他们的家族。程婴、公孙杵臼舍身救孤的感人故事。时间也被提前到了公元前597年，而赵武则成为了遗腹子。
何也？
赵武做了正卿，他的后人与魏、韩瓜分了晋国，成为战国七雄之一，此时还让赵庄姬顶着淫妇的帽子显然不妥。于是乎，主政的栾书隐身了，晋景公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诛杀赵氏的黑锅成功甩给了屠岸贾。
两千多年过去了，穿过历史的烟云，我似乎仍能够看到晋景公带领群臣，身着丧服，哭吊梁山，祭祀山川神灵的身影。他们以一个极其特别的方式，提前为含冤的赵氏举行了一个规模宏大的祭礼。
我相信，戏曲《赵氏孤儿》代表的只是一种深厚的民族情怀，它与历史无关。
（文章已于2020-07-26修改）
laofeng717053，冯增录，笔名秦时明月，陕西韩城人，公职人员，致力于文学创作、史记文化研究和大美韩城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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