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的自流井
作者:梁成芳
朗诵:安好
村西有一口水井,井水是自流的,一年四季地流淌着,清澈、甘甜。
凡第一次来到村里的外乡人,看到有如此清澈的泉水,都会情不自禁地把嘴对着井口“咕咚咕咚”喝上几口的。
的确,那水是从地下的深层里流出来的,甘甜可口,比现在市场上流行的矿泉水、纯净水还要好喝。

上年纪的人都知道,井是六十年代打钻的。那时我们都还是毛头小孩儿,街上的孩子们很多,记得是村东正在石砌一条叫“绵右渠”的河沟,村人住得都是些带拱子式的简陋房屋;那时的小家,别说什么电器、豪华家具了,如果谁家要有一部半导体收音机,或者有张八仙桌,就算很奢侈了。
听老辈人说,水井之所以打成自流的,是因为当时没有动力电,村中古有的几口井是吊桶式的。虽说也能吃上水,但常发生一些桶掉井里的事,有时甚至会发生小孩儿掉井里的惨案。尤其是冬季,井周围结了厚厚的冰,很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去打水,时常摔成骨折,很不安全。

另外就是吊桶式的水井也不卫生,因为井口是露天的,井口常发现有个把死老鼠,或一些纸屑、木棍什么的杂物在水上漂着,甚或还会有个别旱蛤蟆在水中一探头一探头的,很让人恶心反胃。
所以,为了卫生和安全起见,村民们一致要求把井打钻成自流的。
井打好后,又用一节大涵管将井口套住,把上面盖死,在涵管的一端钻一个洞,洞中安上一节铁管,水就从铁管中流出。

从此,每日收工回来,人们便会挑着水桶在井口处接水。后来,为了方便村里人的洗菜和女人们洗衣物,又在水流出的地方,用混凝土砌了两个相连的蓄水池。
每逢星期天或是节假日,水池周围,就会聚集很多洗衣物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她们边洗衣服边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家常,此时,洗衣时的搓衣声、捶衣声、盆子的撞击声,夹杂着女人的说笑声,恰似一曲奏响的乡村乐章,悦耳动听。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随着农村土地连产责任的承包制,家家户户各自为营,各家各户养牛、养羊、养猪养鸡的多了,用水也就多了。每日里不管你多忙着急,收工回来的头件事,就是到井上去挑水。特别是在每天傍晚,挑水的队伍会排成长龙,遇上个别不自觉或等不急要加队的人,难免会引起一阵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因此,为解决矛盾,村委就号召村民们集资,建起了水塔。从此后,人们也像城里人一样吃上了自来水,井跟前也不显得那么拥挤了。
不过,在闲暇时,仍有三三两两的女人们围着井口,边洗衣服边唠家常。如果碰巧有晚归的耕牛经此饮水时,借着夕阳望去,极像一幅祥和的乡村画卷了。

这口自流井伴随着村人度过了半个多世纪。春节回家,听二叔说井水已枯竭,虽说村里又钻了两眼新型机井,总觉得新井那水没有自流井的水甘甜。
水井、水塔便成了村人的美好记忆和永远抹不掉的一道风景。
——————作者简介——————

梁成芳,男,汉族,上世纪62年生。大专学历,河北省石家庄市井陉人。以小说创作和情感散文擅长,兼顾杂文、文艺随笔及理论文章的写作。作品见于《春风》《作家学堂》 《乡土文学》《北方作家》《天涯诗刊》《娘子关》 《潇河》《吐月》 《赤壁文学》 《作家文苑》《生活导报》《晋中日报、晚报》《榆次时报》等文学期刊。著有小说《早春雨夜》 《青妹儿》《小二的心愿》《老人夜话》《时光》 《成子》《大森林的那颗清泪》《情愫》《木屋》 《有一个农家小院》《流向下游的河》《孤独的潜影》《局势》 《煤炭企业里的文化哥儿们》《绵河湾的故事》《过秤》《两角菱花镜》 《麻婆婆》《残月》《葛才》《英雄安泰母亲的愿望》等多部(篇)。部分作品发表于网络文学平台和今日头条 · 都市头条。散文《菁菁 · 女孩 · 狗》获2000年全国“赤壁杯”优秀奖,《情系桑梓,余热生辉》荣获榆次时报“我与改革开放40周年”征文三等奖。有作品收入“乡土文学优秀作品集(小说卷)” ,有作品收入《中国微篇文学大观》。撰写理论文章、评述若干篇,迄今已发表中短篇小说150万字,情感散文及杂文120余篇。系中国当代文化艺术中心作家委员会会员,山西省晋中市作家协会会员,榆次文联作协会员。《潇河》文学季刊小说作家。
——————诵者简介——————

安好:全悦大同阅读会、花开朗诵艺术团成员,热爱朗诵,钟情瑜伽。喜欢运动健身、听音乐跳舞,还喜欢身心灵方向的探索,做一个眼里有阳光、心中有爱能够滋养自己,温暖别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