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文合,女,1947年出生,河北省冀州人,高中学历,衡水市第四人民医院退休。衡水老年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研究会会员、中华诗词导刊学会会员。作品曾在衡水电视报、衡水晚报、衡水日报、炎黄诗学、湖城文学、中华诗词微刊、月刊、导刊发表。
我的父亲
文/刘文合
父亲出生在农民家庭。他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父亲上过私塾,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算盘也打得非常好。受爷爷的耳濡目染,耕耩耘锄都是行家里手。父亲十八岁曾去天津学徒,在一家搪瓷厂上班。后来逐渐把四个弟弟都带到天津学徒。家里由爷爷、奶奶、母亲和四个婶婶种着30多亩地。随着爷爷年龄增大,感到力不从心,决定召回一个儿子帮他干农活。他思虑再三,最后选定了父亲,一封家书寄出,父亲二话不说打道回府。父亲没有丝毫怨言,不过母亲还是有些不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从此父亲成了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因为他能写会算,谁家有红、白事都请他去帮忙,从初级农业社开始,一直到高级社、人民公社,都在生产队里当会计。
父亲一生勤劳,任劳任怨,与世无争,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对子女们从不打骂,总是循循善诱,引导我们走上正确的人生路。
都说父爱如山,我说父亲恩深似海。记得我上初中时,家中因为孩子多,生活比较困难。每年养头老母猪,一年下一两窝猪仔。这点收入一是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二是作为一家人的零花钱,买点油盐酱醋。当时粮食缺乏,喂猪主要是挖野菜。可是,家家养猪,哪里有那么多的野菜呢,所以,野菜也不好采。
后来,听说千顷洼里盐卤菜特别多。所谓的千顷洼,就是现在的衡水湖。那时水没有这么多,水是一片一片的,没水的地方盐卤菜比较多,也茂盛。尤其是夏天都结了籽,猪吃了上膘。所以,每年暑期我就和父亲推着洪车子去采。每天早晨四五点钟我们就带上干粮和水出发,步行三十里,到了目的地天刚蒙蒙亮,正好干活。去的时候,父亲都是让我坐在车子上,他推着我。一般情况下,半天就能采200来斤,回来时,我在前面拉车,父亲在后面推着。有时,我实在走不动了,父亲就让我坐在野菜上,推我一段路。这就是沉甸甸的父爱,至今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还记得有一年,猪仔没卖上好价钱,经济上又比较紧张。父母冥思苦想也没想出好办法。最后决定卖一张八仙桌子,那是我娘结婚时的陪嫁。我记得那天早上,父亲早早地出发了。也是用洪车推着到南宫去卖,往返一百多里路。这次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天黑了,一家人盼着父亲归来,能卖个好价钱。谁知当时人们手头都比较紧,根本无人问津,只好又推回来了。现代人以车代步,过去人是以步代车。
1972年2月,公社推荐我到商业部门工作,离家40多里路。也不通汽车,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办!父亲说闺女上班是大喜事,几个小猪仔长得也差不多了,卖了买辆新自行车吧。码头李集上卖完后,马上给我买了一辆永久二八自行车。从此人生路上开始新的征程。
1968年挖海河时,父亲在工地上当司务长,能吃上净面的玉米面饼子。每天晚上总会带回两个饼子,那是他自己省下来的,掰开四个孩子分食,现在回想起来,还津津有味,特别香甜。收工以后,父亲再带着我妹妹去工地卖花生。晚上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一次妹妹还差一点掉到井里。现在回想起来都非常后怕。
父亲是种田的行家里手。尤其是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我家的庄稼都比别人家长得好。特别是棉花长得又高又壮,棉花盛开时,白花花的一片,非常喜人。人们都非常羡艳,这可是一家人辛勤劳动的成果。可是偏偏有人不劳而获,晚上偷摘我家的棉花。没办法,我父亲每天晚饭后就去地里看着。地上铺点麦秸,棉棵上搭个单子,就睡在地上,夜里就这样度过。由于风餐露宿,天长日久,患上膝关节炎。但是,每天还拖着沉重的双腿照常劳作。这就是我的父亲,勤劳一生的父亲。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三十一年了。但是他那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