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人生

文‖张红梅

       时隔多年又见到那位命运多舛的老人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老人，坐在手推轮椅上，她的眼睛是两个洞，没有了睫毛和眼睑，眼珠浑浊，脸上都是烧伤的疤痕，嘴巴扭曲着，很恐怖。胳膊还剩一个，另一个只剩下小半截，再看她的腿，也只剩一只腿，另外一只腿也只剩一点一小部分皮包着骨头。我看见她车篮上放着的小金鱼缸才联想起卖金鱼的刘老师，啊！真的就是她，从她的眼神中可以辨认出就是她。

       刘老师在这条街上有二十年了，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人，有人说她是开封人，和老伴都是退休老师。刘老师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熟识她的人都喊她刘老师，上学放学路过刘老师金鱼摊的孩子们都喊她金鱼奶奶。

       最先关注刘老师，是因一次她在我们门口卖小东西，她的货品很全，有花草，小金鱼，小兔子，学生们放学了，许多小朋友围着她的小摊问这问那，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答孩子的问话。有一次一个大腹便便，头发梳的油亮的中年人下车要买她的金鱼，中年男人打着官腔，说话很霸道，听口气要把她的金鱼都买走的样子，刘老师不为所动说我们这很多金鱼现在还不能卖，等长大了才能卖，男人悻悻地走了。她继续耐心地为孩子们讲解这是什么，它们吃什么等等很多问题。

       晚上收摊回家时，刘老师的一辆小三轮被她塞得满满的，还上下螺了几层，我让她把不好带的放在我们店里，明天再来取，这里离她租住的地方还有十多里地，可是在刘老师脸上除了坚韧，看不到愁容。

       听说她和老伴退休后都有工资，可是后来工资卡被儿子的债主给拿走了，还有好多人来家里找老人要账，老人的儿子做生意赔了，欠了好多人的钱，在家里没法生活，老人只好把房子卖了帮儿子还了一部分账，后来俩老人买了辆三轮车，他们就这样骑着来到了我们这里。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老两口躲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没有吃的就去找点野菜煮煮吃。后来见别人卖点小东西才慢慢学着做起了小生意。刘老师人很和善，生意还不错。

      后来好才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刘老师，再次见到她居然变成这样了，刘老师一直租住在回族乡，听哪里的人说刘老师是因为给气球冲氢气，氢气罐爆炸引起了火灾，不知道她的老伴怎么样了，原来都是刘老师蹬着三轮，她老伴在后面骑着一边自行车一只手推着三轮车的，后来有见过一次刘老师，也没见过她老伴，刘老师表情凝重，眼神坚韧，用一只手吃力地向前推着轮椅，即使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是不会向别人寻求帮助的，她还是想要靠自己生存。

       这不是虚构的故事，最后一次见刘老师是去年春天，希望她老人家还安好！

作者简介：张红梅，河南新乡人，喜欢读书和写作，曾就读北京师范大学作家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