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熟了：游子啊，你，回不回
文 | 小 柯
很多很多年前，我不会想到，和苜蓿一样，杏子也会成为乡愁的一部分。
六月，杏子熟了。
游子啊，你，回不回，回不......回......
从前，它之于我，是稀罕物，因为，家里没有种植它。现在，它是我夏天省亲回到天水的口中物腹中餐。它，就是杏子。
每年一到三月，杏树就开花了，粉嫩的花瓣，错落有致，那个时候，蜜蜂是它们的常客。远远望去，这里粉粉一片，那里也是一片粉红。杏花三月开，“处露妆红燕归来”，燕归来，已春天。
时代广场就有一片杏树，十几棵树连在一起，也是一片不小的杏林。几年之间，阳春三月天里，晨曦中每每经过它们时，常常不自觉要驻足观赏一阵。
在那片杏林下，也曾偶遇过住在同一小区的公司的那台湾籍的技术总监，在清冽的晨风里，只见他举起单反在专注拍杏花。遇见我们经过，他点头、鞠躬和我们一一打招呼，很有涵养的绅士气度，和他身后的那片粉红的杏花融在一起，即是一副极美的油彩画，如若是由老树来画，相信会更美。
据说，杨玉环被封为杏花花神。杏花原本已经很美了，将它与经典美女连在一起，那，就不是一般的美了。
年年亲见那片杏树开花，又开花，但，一次也未曾等到它们果实成熟的时日。原来，在那杏子只有核桃般大小时，一到双休日，前来公园游玩的人们光顾了它们。那是一种地毯式的采摘，我时常不信服地在好几个清晨仰头细看，却一次也不曾发现过有疏漏的果子是挂在枝头的。呵呵，人类“扫荡”的能力，再一次，得到了发扬和壮大。
是用它们泡酒，泡青杏酒吗？我，只听说过青梅泡酒。
答案，不得而知。
从前，我们也曾淘气采摘过青杏，会将它们泡进咸菜缸，假以时日，它们就成为了又咸又酸爽的咸菜，吃时唏嘘，又很享用。
幼时，家中没有杏子树，亲戚家也没有杏子树，故而，对于种有杏树的人家，非常羡慕。等到杏子将熟未熟的时候，前往果园时，隔壁临队的杏子树，以及树上挂满的或金灿灿或黄绿的杏子，在我们看来，就具有了无法抵挡的诱惑。
有一年，终于没有抵抗得了一树杏子的魅惑，虽然，从小我爬树就不行，却自告奋勇带头爬树去偷人家的杏子。
也不是见杏子就摘，还专挑那种又黄又大的摘，自己偷得兴起，树下接杏子的同伴也高兴。无意中一扭头，发现坝上有人正朝这边走来，心里一慌，也顾不上招呼同伴了，滑下树，着急忙慌就往自家果园这边跑。
同伴懵懵懂懂紧跟着我也往回跑。
等到跑进爷爷看护果园的小屋，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追来。于是，大家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开始瓜分“战利品”。分得均匀，人人惬意。
回到家，母亲自然会教训：“学什么不好，偷人家的！”
虽然被训，心里却偷着乐。那杏子被捂了几天以后，就完全熟透了。那时候，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吃杏子！香甜的杏子入口，竟然没有贼兮兮的味道。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偷杏子的经历，只因，后来，我们进城了，再想吃杏子时，就可以买了。
印象里，那时候的杏子，只有大金宝、羊粪杏之分，两种都很好吃。尤其是那种羊粪杏，一掰两瓣，核不粘果肉，核仁是甜的，我们喜欢敲打着吃，也并不细究它为什么叫羊粪杏。
堂姐后来嫁的婆家，就种有羊粪杏。每年，一到杏子成熟的时候，堂姐夫就会挑着一担羊粪杏来走亲戚。每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巷口的时候，我们就不由自主地裂开了嘴角，向他飞奔而去......
杏子的品种，后来也有了改良。好吃，就是硬道理。
以前，杏子成熟的时候，中午下班回家时，就会在街口称几斤，它们将是满足我们味蕾的人间美味。
也有人喜欢在夏季自制杏脯，天水小区的平地上，黄灿灿的杏子总是被一辦为二地这里一片，那儿一片地暴晒在烈日下。我的牙齿因为经不住太过酸爽的水果，每每经过它们时，口中会不由自主地泛酸，却很佩服他们每年的坚持与喜好。
很多年以后，杏子，成为了我乡愁的一部分。我相信，它也是很多如我一般的游子们心心念念的往日情怀。
六月，杏子熟了。
游子啊，你，回不回，回......不......回......
（完）
-作者简介-
小柯，甘肃天水人，现居江苏。个人微信平台：小柯天地（yftd201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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