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前 那 口 老“井”
作者王安德
门前的这口井,多少年了,反正,六十岁的我,就对它有过记忆。所以,我称其为老“井”。
我村是个古寨子,三面环沟,人们吃水是个大问题。我曾记得,村里有三口井,一处是东队光荣家门口那口井,另外一处是村西白胡家门口那口井,剩下的就是我家门口这口井。
井水很深,小时候听大人说,有六七十米,这三口井,我都去搅过水,原因很简单,肯定是我家门口那口井出了啥问题。
我家的老宅在村中间那个古庙后面的死胡洞里,一条南北走向的巷巷仅能勉强过个架子车,前后左右都有住人,所以称老井在我家门前也是很勉强的。
这口井是南北走向,撑扶井轱辘的杠杠,一端塞在古庙的后墙上,中间搭在一块“巨石”上,搅水用的轱辘‘是个园形木制的,尺径有一尺还多,绳索是麻绳拧的,很粗、更结实,绳的一端有个铁勾勾,是专门套勾水桶用的。
这口井是何年打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加之村里那几辈老人都过逝了,后人也问不出原由。
这口井,它曾经带给我快乐,也带给我苦脑,我恨过它,也爱过它,爱恨交织在一起,我还是爱它,怀念它。
小时,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去搅水,搅水,对于我们家,太重要了。
由于父亲在城里上班,哥哥姐姐正在上学,家里留下婆婆和妈妈,还有我这个刚刚懂事的毛孩子,所以,为家搅水的事基本上就落在我和妈妈身上。
由于我村的井水很深,绳索一般都是俩头下井,所以,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这事。
我记得很清楚,井的轱辘和绳索都是有专人保管的,若想去搅水,只有低着头去人家家去要、去取,更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
临居几家人,相处的也都很和谐,为搅水的事也没闹过什么矛盾,反而当我们儿女不在家时,急需那一桶水,临居也会在打水的时候,给我家送去几桶水。
刚放学,前脚刚进门,妈妈就催着我去搅水,"听,井上有人在搅水,趁机给咱家水缸中添两桶水",我挑着俩个水桶去了,在井上搅水的是邻家大哥,他帮着我打了两桶水,我挑着回家,由于我个子低,加之一担水打的满满的,很重,我挑着不合适,摇摇晃晃,进家门时,水桶撞在了门坎上,满满的两桶水倒了个精光。
我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长大后,我逐渐学会了一人搅水。我从邻居家借来绳索,搭在井轱辘上,一头掉一个水桶,漫漫地摇着井轮把,一圈又一圈地往上搅,这只满水桶上到井沿上,那只空水桶下到水里,只听"轱冬"一声,又罐满了水。
老宅门口的井水又凉又甜,尤其是夏天收麦回来,搅上一桶新凉水,全家人你一碗,我一碗,喝个痛快,舒服极了。
那一天,我去沟里挖圪针根,与邻家的一个小孩发生了点纠纷,他回家后对他大妈说了,过了一会,他大他妈就来我家门口的井台傍吵来吵去,母亲过去和人家争执了几句,又遭到对方一阵臭骂。
这时,我的哥哥回家,看见了这事,他气愤不过,随手拣了块土块,砸向对方,谁知,就是这块鸡蛋大的土块,砸伤对方小孩的父亲,这一下,惹下了更大的麻烦事。
村人急忙用担架将对方送到了县医院,经过治疗,花去了医疗费57块多钱。
当几十年后的今天,妈妈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咳声叹气地对我说"那50多块钱,差点要了全家人的命"。
这就是我家老宅门口那口井的故事。
如今,这口井已废弃之不用了,家家户户通上了自来水,但是,这口井的甘甜水,让我记住了过去,记住了往日的乡邻,我何日再能亲历那搅水的感觉,我仍在期待着。
作者简介
王安德,男,1960年6月出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陕西,韩城,卫东人,1980年参加公安工作,历任派出所副所长,所长,交警大队副大队长。
自由撰稿人,文学爱好者,现系韩城市作协会员。曾参与韩城市公安局史志编写工作。
几年来,先后编写《红色家庭》巜暴乱冶户川》巜白叶树梁》《201》巜过年了》等文稿,撰写的巜我的女儿是第一书记》荣获全省精准扶贫奖。有多篇文稿发表在都市头条,部分作品在陕西农村网和韩城作家,韩城文学,韩城文学园网站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