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东坡的介绍〗
法国《世界报》在评价苏东坡时是这样说的:居庙堂之高,心忧黎民,勤于政务;处江湖之远,尽职尽责,为善一方。
《世界报》把苏东坡置于人类思想发展史的大背景之下加以审视。它认为,中国的北宋时期正值佛教式微、孔孟学说重新抬头,这有些像欧洲的文艺复兴。
而生活在这个时期的苏东坡,则力图将佛家的出世、道家的养生和儒家的入世调和起来,从释道儒三者的会通合流中寻求精神自由,诗文书画仅仅是他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

中国古代有很多文人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苏东坡却不是这样,无论是“穷”还是“达”,他都要努力地兼济天下,正如陆游说的:“不以一身祸福,易其忧国之心。”(陆游《题东坡帖》)
正在苏东坡以为可以晚年在惠州安居下去之际,他又被贬谪到中国本土之外去了。
他的新居落成之后大约两月光景,他接到远谪海南岛的命令。

根据一个说法,他曾写了两行诗,描写在春风中酣美的午睡,一边听房后寺院的钟声。
章惇看到那两句诗,他说:“噢!原来苏东坡过得蛮舒服!”于是颁发了新贬谪的命令。
海南岛那时是在宋朝统治之下,但是居民则大多是黎人,在北部沿岸有少数汉人。苏东坡就被贬谪到北部沿岸一带去,这中国文化藩篱之外的地方。

元祐大臣数百个受苦难折磨的,只有他一个人贬谪到此处。朝廷当政派为防止元祐诸臣再卷土重来,在那一年及以后数年,决定惩处或贬谪所有与前朝有关联的臣子。
苏东坡被贬谪到海南岛不久,司马光后代子孙的官爵一律被削除,好多大官都予调职,其中包括苏子由和范纯仁,调往的地方不是南方就是西南。
甚至老臣文彦博,已经九十一岁高龄,也没饶过,不过只是削除了几个爵位。

打击苏东坡最甚的就是凡受贬谪的臣子,其亲戚家族不得在其附近县境任官职。因为苏迈原在南雄附近为官,现在也丢了官职。
苏东坡到了梧州附近的藤州,与弟弟子由相遇,而今境况凄凉。
当地是个穷县份,兄弟二人到一个小馆子去吃午饭。子由吃惯了讲究的饭食,对那粗糙的麦面饼实在难以入口。

苏东坡把自己的饼几口吃光,笑着向弟弟说:“这种美味,你还要细嚼慢咽吗?”
他们站起身来走出小铺子去,带着家人慢慢向前走,尽可能慢走,因为他知道一到雷州,就要立刻渡海了。
雷州太守一向仰慕苏氏兄弟,他予二人盛大欢迎接待,送酒食,结果第二年因此遭受弹劾,调离任所。

子由在雷州的住处,后来改为一座庙,是他兄弟二人死后,用以纪念他们的。
那天,他向先贤祠祈祷。有一个庙,供奉征南二将军的神像。凡是在此风涛险恶之处,过海的旅客,都求神谕,决定吉日良辰开船。过去发现神谕无不应验。苏东坡也遵照习俗行事。
在绍圣四年(一〇九七)六月十一日,苏氏兄弟分手,苏东坡和幼子及雷州太守派的沿途侍奉他的几个兵上了船。

航程很短,在此晴朗的天气,苏东坡可以看见岛上山峦的轮廓矗立于天际。他心中思潮起伏。大海对他不像对西方诗人那么富有魔力。
实际上,他已经是“眩怀丧魄”了。但是一路平安无事。登岸之后,苏东坡父子向西北岸的儋州目的地前进。
他到达不久,一位很好的县官张中就到了。张中不但对苏东坡这位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他本人又是个围棋高手。
他和苏过后来成了莫逆之交。二人常常终日下棋,苏东坡在旁观战。

由于张中的热诚招待,苏东坡就住在张中公馆旁边的一所官舍里。不过也是一所小旧房子,秋雨一来,房顶就漏,所以夜里苏东坡得把床东移西移。
因为是官家的房子,张中用公款修缮一番,后来因此为他招了麻烦。
在元佑大臣中,苏东坡是受处罚最重、贬谪之地最偏远的一个。

但是一路上,苏轼都把自己的被贬海南看作是“天其以我为箕子”(《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其尚在藤也,旦夕当追及,作此诗示之》)。
据说当初周武王将箕子封于朝鲜,箕子将华夏文明传播到那里,开启当地民智。苏东坡将自己比作海南岛上的箕子,也要尽力帮助这蛮荒之地开化文明。 (待续)

减字木兰花 · 己卯儋耳春词
苏东坡 [宋]
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
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
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
不似天涯。捲起杨花似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