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三首.花甲老头尚打工
文/一夫鲁白
五古
早花四十里,晚树廿双程。
心中无闲事,四季尽华荣。
七古
早出红花四十里,
晚归绿树廿双程。
若无闲事挂心头,
信有四季共华荣!
五绝.花甲老头尚打工
红花长路笑,绿树两旁迎。
愿景城来去,愚叟有显荣。
延伸阅读

1.
丁聪画老头上工图
聂绀弩
驼背猫腰短短衣,鬓边毛发雪争飞。
身长丈二吉诃德,骨瘦瘪三南郭綦。
小伙轩然齐跃进,老夫耄矣啥能为。
美其名曰上工去,恰被丁聪画眼窥。
2.
重读丁聪为聂绀弩作 《老头上工图》
文/邵燕祥
可敬可爱的前辈诗人聂绀弩在北大荒诗中有“夕阳锹”意象:收工心境,前无古人,略可匹敌者,惟陶渊明“带月(荷)锄(归)”耳。
另一可敬可爱的前辈画家丁聪乃当时“(北大)荒友”,为老聂作《老头上工图》,传神复可传世也。
从来天子重英枭,无用书生慢折腰。神笔留声绀弩聂,童心玩味夕阳锹。千秋赤子无邪思,四海骚魂不用招。哀乐到头谁后笑,风吹髮立老三毛。
七月二日,夏历五月十七,乙未贱辰前一日
3.

诗人聂绀弩在文革中的岁月
诗人胡希明老人曾在我给绀弩的一张画像上题打油诗时也说到他的皱纹,可见皱纹是从来就有的:
“二鸦诗人老聂郎,皱纹未改昔年装。此图寄到北京去,吓煞劳工周大娘。”(周大姐那时是邮电部劳工部长)
“二鸦”是“耳耶”的变声,“耳耶”是聂的分拆,“耳耶”这笔名却是在鲁迅先生文章中早就看到的。40年代末50年代初,在香港绀弩却用了很多“二鸦”的这个笔名。那时他在香港《文汇报》工作,也常在《大公报》行走。我那时在《大公报》和《新晚报》打杂做雇工。
解放前后他正在香港。那时候的香港有如“蒙地卡罗”和“卡萨布兰卡”那种地方,既是销金窟,又是政治的赌场。解放后从大陆逃到香港过日子的,都不是碌碌之辈。不安分的就还要发表反共文章。绀弩那时候的文艺生活可谓浓稠之至,砍了这个又捅那个,真正是“挥斥方遒”的境界。文章之宏伟,辞锋之犀利,大义凛然,所向披靡,我是亲临那时的反动派偃兵息鼓、鸦雀无声的盛景的。后来我还为这些了不起的文章成集的时候做过封面。记得一个封面上木刻着举火的“普罗米修斯”,绀弩拐弯抹角地央求给那位正面走来的、一丝不挂的“洋菩萨”穿一条哪怕是极窄的三角裤……我勉强地同意了。
1950年,我爱人在广州华南文艺学院念书。我一个人住在香港跑马地坚尼地道的一间高等华人的偏殿里,高级但窄小如雀笼。朋友们不嫌弃倒常来我处坐谈。
绀弩会下棋,围棋、象棋我都不会,会,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爱打扑克,我也不会,甚至有点讨厌(两个人大概打不起来吧?)。他会喝酒,我也不会,但可以用茶奉陪,尤其是陪着吃下酒花生。花生是罐头的,不大,打开不多会儿,他还来不及抿几口酒时,花生已所剩无几,并且全是细小干瘪的残渣。他会急起来,急忙地从我方用手掳一点到彼方去:“他妈的,你把好的全挑了!”
他说他要回北京了,朋友们轮流着请他吃饭,一个月过去毫无动静,于是他说这下真的要走了,几月几日,朋友们于是轮流又请吃饭。总共是两轮,到第三次说到要回北京时,朋友们唱骊歌的劲已经泄得差不多了,他却悄悄地真的走了。大家原来还一致通过,再不走,就两次追赔。真走了,倒后悔说了这些过分的话。
他曾写过一篇“演德充符义赠所亚”的“故事新编”体的庄子“德充符”故事。“德充符”所云:“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惟有德者能之。”也不过只触及到绀弩思想中的一点点机关而已,因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从来就是个战斗者。这从他以后的生涯中完全得到证实。
我是他离港后3年才回到北京参加工作的,听说他注释过《西游记》还是《水浒传》,觉得他不写杂文对人对己真是个损失;同时又觉得那时候,杂文在绀弩恐怕也是不容易写得好了。
在香港这段时间,他很寂寞。家人还在北方,在我那间小屋子里,他曾经提笔随手写过许多字。他曾经临摹过《乐毅诣》和《黄庭经》,用的是大楷的方式进行,这都是很富独创性和见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