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压在心底深处的痛(长篇散文连载之四)
文/时振明
其实还有一件事,像一块石头,多年来一直沉沉地压在我的心里。
在我初学写诗歌的时候,想请教一个老师,请谁呢?我突然想起一个中学老师,她书法很好,曾经在参加全厂的书法比赛的时候,我在作品展上看到过她的名字,后来 还采访过她,从采访中知道她是中学语文老师,文化底蕴很深,就想向她请教。那时她住女生单身宿舍,我很少去女生宿舍,为了这次请教,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劲, 照了很多次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怎么样,是否得体自然,在屋里一个人对自己说了好多次, 看看那里不得体,做了认真的准备, 这次请教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任务, 而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其实在此之前自己参加了很多采访活动,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特别谨慎。
凭着记者的身份,我去拜见了这个中学的语文老师。当我说明来意时,那名老师对我微微一笑,拿出高中语文书,上面有诗歌《致橡树》、《雨巷》,她给我读了,又讲解了诗中的意像,告诉我诗歌的一些写法,我也只是囫囵吞枣,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但我只说:啊,我知道了。
还记得有一个晚上,下大雨,我又一次冒雨来到了那个老师的宿舍,老师拿出了唐诗宋词,给我看,其中有一个句子:有应不约黄昏后,闲敲棋子落灯花。这个句子我仔细品味诗中的意境。脑海中构思了一幅图,仿佛看到一个人约朋友没有来,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下棋,这个时候,啪啪的棋子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享受,那声音,把灯花都震落下来的,那种寂静,孤独,淡然的心境,不觉萦绕心中。
那天晚上,在回来的路上,雨小了,丝丝细雨下个不停,雨丝亮亮的,像银针,像银线,其实,更像我的眼泪,那一刻我真的流下了眼泪,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我在想,为什么我的写作之路这么难?为什么我的人生就这样难?命运对我来说,每一步都是一次考验,都是一个坎,我真的感觉累了,太累了,想休息休息,想把身上的担子都卸下来,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毕竟在写作的路上走了一段路,走的太艰难了,或许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希望了吧。我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前方,这样,无论自己身心有多疲惫,无论自己内心有多酸楚,都会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使自己不能倒下。总有一种声音在召唤,总有一盏明灯在闪亮,我不能放弃,不能半途而废。
回来后,我反复想,诗歌到底是什么,怎么样能写好诗歌?诗歌的思维是什么样的?尽管我还没有弄明白,但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还是朦朦胧胧地学到了一些,对诗歌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我开始写起诗歌来,那一段时间写诗歌进入到一种痴迷状态,看到风,看到雨,看到花,看到叶绿都能写诗歌,总之生活的一切的感触,都能调动我写诗的思绪。
那一天,我又拿着我写的几首诗歌,走进了那个诊所,见到了那个曾经给我提出建议的护士。这同上次间隔有半年多了,当她读完我写的诗歌,抬头看了看我,星子闪了一下,说,你的诗歌有了很大进步啊。那一刻我惊喜瞪大了眼睛,我说,真的吗?她说,真的,你进步很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诗歌就能写得这么好!我知道她的表扬有水分,那是在鼓励我,那一刻,我更希望这番话是发自她内心的,从她的话语和神态中,我感觉到她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这句话,我早就盼望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但是当真的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着实激动了一番。那一刻,我想说谢谢你给我提出的建议,让我往诗歌方向走,可是,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么难吗?
那个晚上走出诊所,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走在雨中,我又一次落泪。我在想诗歌这么难,这么难,今天我终于算明白了一点,我终于往前走一步,不再是对诗歌一无所知,不再是对诗歌望而却步了,而是有一种喜欢了,一种真正的喜欢,因为我毕竟在这条路上往前走了那么一段路,而且得到了一个诗歌爱好者的肯定。一个曾经对自己否定的人的肯定,这是多么难啊!
那一刻,我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那是一种幸福,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久违了。

作者简介:时振明,绥芬河市时振明文化辅导学校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绥芬河市作家协会理事。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中共党员,曾任工人、电视台记者,报社记者、教师等职务。创作的诗歌散文多次在全国省市大赛获奖。培养的学生,获四届中考状元,一届高考状元,8名作家,其中最小作家张露12岁写2万字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