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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永远的乡愁
文/徐丽娟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进入夏季,太阳便明亮火辣,风也格外“火”起来。母亲常说:“这叫干热风,吹麦子呢”!而父亲则天天到地里去看麦子是否成熟,能不能收割。布谷鸟也忙碌起来,每天四处催促着。于是,在“布谷布谷”声中,一个轰轰烈烈的麦秋拉开了序幕。
当然,那轰轰烈烈的场景早已被收割机轻盈的舞步所取代。人们开着农用车,在田间地头唠着嗑,观看着收割机在麦浪间“长袖起舞”,一会儿便可满载而归了。
过去,每年的四月二十是庙会,乡亲们就要检查一下家里麦秋用的镰刀够不够,不够的话赶紧在上庙时添置。割麦头几天,人们找出磨石,把每一把都磨得锋利无比,第二天一早,鸡叫头遍就到地里隆重的开镰了。
那时麦秋,公职人员和学生们都要放一周假,赶回家去帮助抢收抢种。
家庭承包责任制之前,生产队组织社员们去收割。大家分工明确,青壮年们挥汗如雨,猫着腰猛劲地往前割。老把式们赶着大马车,用杈把一个个麦头装得像小山一样,一车车运到麦场。孩子们则在一位老师,或者队里派的人带领下,跟在后面拾麦穗。
在麦场里,有人铡麦头、压场、扬场、晒麦、收麦,环环紧扣。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大场,专门用来过秋。等麦子收完,便有几个大大的麦秸垛留下来,这里便成了孩子们游戏的天堂。捉迷藏、翻跟头,躺在上边数星星,找织女星、北斗星……
对于孩子们来说,过麦秋到生产队吃伙饭是特别向往的事,可以白面饼管够,还会有韭菜鸡蛋、凉粉汤、炸果子。
家庭承包责任制以后,我家人口多,分到十来亩地,而只有父亲和母亲两个壮劳力,劳动强度可想而知。虽鸡鸣即起,戴月披星,但往往身力交瘁,落后于人。父母每天卯足了劲,带着孩子们“冲锋陷阵”,大大小小六七把镰刀挥向金黄的麦浪。
割麦的火号必须掌握好,割得太早,小麦不熟,割得太晚了,又会“落头”,当麦芒都炸起来,麦粒刚刚硬的时候最好。从跟着姐姐们拾麦穗,到跟在父亲后边割他留给我的一个眼儿(陇),再到独立作战,给妹妹留下几个眼儿,我亲历了近20年的麦秋。

1990年以前,除了少量的马、驴,麦秋全部是靠人力,有镰刀、小推车、拉车、铡刀、杈等很多的劳动工具,每天要十四五个小时超负荷的劳作。因为要抢天时,麦子熟了必须抓紧割,否则会“落头”,要是再赶上下雨,麦子就收不到家了。收完麦子,还要抢种玉米,时令不等人。后来有了脱粒机,一个生产队或几户一台,大家排队打场、互相帮衬,但仍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记得那时麦秋常常与端午节相遇,母亲便提前包出很多粽子放在篮子里,把篮子用一根绳竖到山药窖里,绳子的一头绑在一块大石头上,随手就能拎上来。从地里回到家又饿又累,先拿一个凉凉的粽子吃,特别甘甜爽口,回味无穷。
1995年以前的麦秋记忆,是落后的生产力条件下辛勤劳作的记忆,是一代代农民为了过上温饱生活而奋斗的艰辛历程。正是如此,乡亲们靠勤劳的双手,让土地“生了金”,粮食不仅自给自足,还向国家交售大量的余量。再也不担心粮食接不上茬,再也不担心没有白面招待客人,再也看不见孩子们眼巴巴没有吃饱的眼神。

之后,机械化的强力推进,使乡亲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他们不再磨刀霍霍,不再披星戴月,更不再身力交瘁。几千年,镰刀麦穗是伴随中国农的记忆,如今,它们静静地高悬在党徽和国徽之上,更深深地镌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将是我们挥之不去的,记忆深处永远的乡愁。

作者徐丽娟,网名烟花三月,公务员,喜欢文字用传播生活的味道。

主播简介】:银尘,多家平台主播,曾在军校从事教官和基层政治工作,组织策划多种文艺活动;现市政府机关工作,喜欢朗诵,音乐,运动。用声音表达真实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