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二十六)
作者|黎正光(中国)
子夜刚过,就在几人偎在火堆边进入梦乡时,乌岗狼王率狼群包围了山洞。马的嘶鸣惊醒了刀疤脸。刀疤脸猛地将藏刀抓在手中。响动声很快惊醒了丹珠和牧师。
手握藏刀的刀疤脸走到洞口往外一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借雪地反光,刀疤脸发现狼群已堵住洞口,有几头大狼正跃跃欲试,企图朝洞内蹿来。刀疤脸慌忙回头喊道:“丹珠,快点火,狼群怕火!”
乌岗狼王一声嚎叫后,两头大狼立即朝洞内冲来。刀疤脸挥刀朝冲在前的大狼砍去。只见手起刀落,最先冲进洞大狼两只前腿被砍断。刀疤脸上前,飞起一脚就把断腿大狼踢出洞外。另头大狼仍不顾死活张着血口朝刀疤脸扑来。手疾眼快的刀疤脸来不及挥刀,顺势将藏刀朝大狼嘴里插去。只听当地一声,大狼獠牙被刀撞断时,藏刀穿过大狼喉咙从颈上刺出。就在此时,被刺穿脖子的大狼,两只挥动前爪抓烂厚厚藏袍,刀疤脸胸上顿时现出几条血印。头一次领教大狼厉害的刀疤脸一声大吼,把穿在藏刀上的大狼往洞外用力一推,然后一脚朝刀上的大狼狠狠蹬去。狼血飞溅中,大狼被刀疤脸蹬出洞外足有两丈远。
身手敏捷的刀疤脸迅速捡起掉在地上短枪,一枪朝又扑来的另头大狼打去。砰地一声,被打瞎眼的大狼哀叫着四处乱蹿。狼群立马朝后腿去。刀疤脸回头见丹珠几人仍没弄燃篝火,忙对陈厨师吼叫:“陈厨师,你个笨蛋,为啥弄不燃篝火?”
陈厨师:“剑客兄弟,别急,火、火快燃了。”说完,陈厨师趴在火塘边,又使劲吹起发红炭枝来。
刀疤脸:“你们知道吗,狼群怕火。有了火,它们就不敢冲进洞来。不然,我们都得喂狼!”
牧师:“剑客兄弟,道理我们都懂。不知咋的,这火就是老弄不燃。”说完,约翰也趴在陈厨师身边,吹起火塘中微弱火星。
这时,后撤的狼群在乌岗狼王率领下,又开始朝洞口逼来。
魔鬼寨土屋里,搂着诺巴熟睡的索朗丹增,被山下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惊醒。丹增熟悉魔鬼寨周围地形,他从狼嚎声判断出,准是躲在骷髅谷山洞过夜的人被狼群盯上了。过去,确有牧人在洞中过夜时,被狼群所害。
后来,山下传来的隐约枪声更加证实了丹增想法。黄獒跑出屋后,一直在崖边冲着骷髅谷狂叫不停。在诺巴数次劝说无效后,索朗丹增爬起穿上他那破烂藏袍,手抓藏刀慢慢来到山崖边。
寒风中,漆黑的山下狼嚎声响过不停。磷火般游动狼眼,仿佛是灼穿夜的黑幕透出的可怕绿光,给人无限恐怖之感。丹增喝住狂叫黄獒后,趴在崖边,同黄獒一道听着山下动静。
双手紧握藏刀的刀疤脸守在洞口,只要有狼扑上,他就挥刀劈砍。不久,洞外雪地就躺有七具大狼尸体。浑身是血的刀疤脸,见篝火被牧师和陈厨师弄燃,才长长吐口气叹道:“我的妈也,火要是再不弄燃,老子都快顶不住了。”
火光刚从洞中燃起,狼群很快又往后退去。这时,紧握树棍的约翰和陈厨师来到洞口,要同刀疤脸一道打狼。刀疤脸看看牧师和陈厨师,喝道:“你俩给我退一边去,护住火要紧,别在这碍事!”
牧师:“剑客兄弟,人多打狼,不是挺有意思吗?”
刀疤脸:“我尊敬的牧师,像您这样打狼,那简直就是送死!”
约翰大为不解:“为啥?”
刀疤脸:“狼群只怕火光和刀枪,哪会怕您拇指粗的木棍。若是撞上大狼之口,这树棍咔嚓就断了,到时,您就死得很惨。”
陈厨师一听,吓得吐了吐舌头,慌忙退到火塘边。牧师看了看盯着洞外的刀疤脸,摇摇头只好心有不甘撤到陈厨师身边。
“丹珠,给我把酒拿来。”听见刀疤脸喊叫声的丹珠,寻到地上皮囊,匆忙朝洞口跑来。
刀疤脸一把抓过皮囊,仰脖灌了几大口酒,然后又把皮囊递给丹珠,说:“当年武松在景阳岗打虎,靠的就是酒壮英雄胆。如今我草原剑客杀狼,也得靠烈酒助兴逞威!”刀疤脸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刮来,转眼间又将洞中篝火吹熄。
洞外,狼群见洞内没了火光,一下又朝洞口围来。
冲在前的一头大狼猛地腾空跃起,妄图从刀疤脸头上蹿进洞内。刀疤脸举着藏刀,一刀朝空中大狼挥去。只听哗地一声,藏刀从大狼肚子划过,狼血喷溅时,大狼五脏六腑就从肚中掉出。就在大狼落地瞬间,又有两头大狼分别从洞两旁朝刀疤脸扑来。
敏捷的刀疤脸见势不妙,立马抽身往后一闪。这时,只见跃起扑来的两头大狼在空中相撞时,刀疤脸藏刀已飞速刺进一头大狼脖子。接着,刀疤脸左手掏出短枪又朝另头大狼打去。火星飞溅中,两头大狼又倒在了洞口。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丹珠,惊得大声呼叫:“俄呀,剑客大哥,你真是厉害剑客哪!”随即,丹珠又忙把皮囊递给刀疤脸。
喝酒之后,刀疤脸握着藏刀,头也不回命令:“牧师大人,快把篝火弄燃!”话音一落,牧师和陈厨师又慌忙趴在火塘边,捣弄起篝火来。此时,丹珠被洞内弥漫浓烟,呛得不断咳嗽。
发怒的狼嚎声,宛若雪夜大潮,在骷髅谷不断激荡……
魔鬼寨。趴在山崖边听动静的索朗丹增,感觉骷髅谷里动静分外异常。他自从被押进魔鬼寨后,还从没听到过如此气势汹汹的狼嚎声。索朗丹增已判断出,骷髅谷里的人已同狼群展开惨烈搏斗。是谁有多少人同狼群搏斗,他却不得而知。
多年来,魔鬼寨受到不同人的关怀与帮助,这里的麻风病人才得以存活下来。想到这,有心要帮崖下洞中人的丹增,搬了几块大石堆放崖边。他要用特殊方式助崖下人一把。
乌岗狼王见又有几个部下被守洞壮汉杀死,快被逼疯的狼王一声长嚎后,众狼立即纷纷退到狼王身后,等候狼王指令。
张开大嘴露出巨大獠牙的乌岗狼王,狠狠盯着洞口的刀疤脸。在它几年的狼王生涯中,它从没见过如此凶猛人类,敢在这么短时间杀死它十名部下。我是谁?我是威震若拉草原和康巴藏地的乌岗狼王!今夜,我不当作上百头部下咬碎你脑袋撕碎你肉身,我乌岗还配作狼王吗?想到这,乌岗狼王又仰头一阵长嚎,很快,众狼也跟着狼王发出惊心动魄狼嚎声。
这时,运足气聚集起无限力量的乌岗狼王,一跃而起朝守在洞口的刀疤脸扑来。
预感到危险的刀疤脸紧握藏刀,随时准备给具有庞大躯体的狼王致命一刀。此时,单纯的丹珠,仍拿着皮囊站在刀疤脸身后。她天真以为,喝了酒的剑客大哥,才更有勇气杀狼。
雪花飞舞。就在狼王快扑到洞口时,这时,只见几块大石从夜空飞落而下,咚咚砸在地上的巨大响声,令群狼惊恐万分。空中的乌岗狼王急忙懵逼转向,朝洞旁落地慌忙后退。残忍凶狠的狼王怎么也难弄清,夜空飞落的大石从何而来,为何差点砸在它头上?
就在乌岗狼王疑惑不解时,牧师和陈厨师又将洞中篝火再次吹燃。熊熊火光中,狼群在惊惧中又开始撤退。
其实,比狼王更纳闷是挺立洞口的刀疤脸。已作好同狼群决死一战的刀疤脸,正准备举刀迎战扑来的狼王时,从天而降的大石不仅阻止了狼王疯狂攻击,还把群狼吓得连连后退。刀疤脸面对不知是天意还是神助的大石块,惊得连连感叹:“天哪,这莫非是草原女神助我矣!”说完,刀疤脸回身抱着丹珠狠狠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被惊吓得不知所措的丹珠连连后退,指着刀疤脸说:“剑客大哥,你、你别这样无理。”
牧师见状,笑道:“丹珠,这是剑客兄弟喜欢你哩。你不必责怪他。与狼大战,他需要我们的爱!”
丹珠听后,害羞的看了看刀疤脸和牧师,然后走到火塘边偷偷摸了摸留有剑客大哥唇印的额头。此时的丹珠,朦朦胧胧体会着人生导师约翰牧师关于“爱”的真言。
就在洞内树枝用尽篝火快熄灭时,雪花停止了飘落,东方也露出一丝曙色。洞内,浑身是血的刀疤脸,宛若武士般仍双手紧握藏刀,盯着洞外一百米开外的狼群。
站立众狼之前的乌岗狼王,两眼不时望望魔鬼寨上空,不时又恨恨盯着洞口刀疤脸。万分疑虑惊诧的狼王,在攻与退的两难中,让时光犹豫不决从它巨大獠牙牙缝流走。众狼盯着洞外雪地十具同伴尸体,仿佛在用静默向死去的同伴致哀……
两声乌鸦凄凉叫声,从魔鬼寨树上传来。
裹着破毛毯的诺巴,腆着肚子倚在土屋门边朝趴在崖边的索朗丹增喊道:“丹增呀,早晨太冷,你就回屋吧,屋里暖和些。”
索朗丹增:“好嘞,我马上回屋。”应答后,丹增将身边最后一块大石朝崖下推去,尔后,起身慢慢走回破败土屋。
咚的一声,飞落直下的大石砸在一具大狼尸体上。顿时,狼血和肉浆同时飞溅向乌岗狼王和洞口的刀疤脸。狼王身后,狼群不由自主被再次突如其来大石震慑而退。反应过来的刀疤脸为致谢崖上人相助,掏出怀中短枪朝天就是一枪。
乌岗狼王误以为这一枪又是催落大石信号,惊得昂头一声嚎叫,立马调头率群狼朝雪原蹿去……
朝霞升起,好似狼血染红东方天际。
刀疤脸张望狼影消失的雪野后,慢慢走出山洞。拿着皮囊跟出的丹珠看到,刀疤脸迅速从倒毙雪地的大狼头上,用藏刀割下每头死狼一只耳朵,随即塞进怀中。稍后,刀疤脸将大狼尸体拖拽一块,然后用石块给死狼垒了座石冢。流泪的刀疤脸在石冢前石碑上,用藏刀刻下一具威猛狼头。无言的他,从丹珠手中抓过皮囊,然后将囊中剩下的酒洒在石冢上。
寒冷晨风从骷髅谷吹过。乌鸦叫声再次传来。站立洞口的牧师三人,无法理解看着刀疤脸举动。他们怎么也不明白,在这白骨森森的骷髅谷里,浑身是血充满酒气又异常疲惫的草原剑客,为啥要给这些曾差点要了他命的大狼,辛辛苦苦垒一座石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默立石冢前提着刀的杀狼英雄,突然趴在刻有狼头石碑上号啕大哭。当丹珠正要上前劝刀疤脸时,蓦地,刀疤脸昂头一声高喊:“大狼啊,你们才配作我草原剑客真正对手哪……”
不久,同狼群激战大半夜的刀疤脸,从石碑上站起跌跌撞撞走回山洞,偎在火塘边就呼呼大睡过去。
吃过食物,约翰留下陈厨师照看沉睡的刀疤脸,然后同丹珠背着食物,沿小道朝魔鬼寨山上慢慢走去。很快,索朗丹增的黄獒大叫着,就朝丹珠二人冲来。
走在前的丹珠用藏语招呼黄獒,随手扔给黄獒一块风干肉牛。
吃过牛肉的黄獒虽不再扑咬丹珠二人,但堵在山道仍不让丹珠和牧师上山。无奈之下,丹珠只好朝山上大声呼喊。
伴着晨风,丹珠清亮而又充满青春气息的呼喊声,宛若从天国飘落的甘霖,又像从神山传出的银铃声,唤醒了魔鬼寨破烂土屋里的患病生命。听见喊叫声的诺巴猛然从脏烂被窝坐起,揪住胸前衣服说:“俄呀,这、这可是我女儿丹珠声音哪。”说完,诺巴抓起破藏袍捂住嘴,就呜呜哭起来。
丹珠的呼喊声,惊醒了魔鬼寨每一位麻风病人。没任何人相信,有人敢上这与世隔绝的魔鬼寨来。往日那些送食物的好心人,也仅是将食物放山下石板上就离去了啊。今天的呼喊声,却从半山腰传来。这对平常习惯冷寂麻木日子的麻风病人来说,丹珠的呼喊,无疑是炸响在魔鬼寨上空的滚滚惊雷!
听着诺巴哭声的丹增突然意识到,难道又有新麻风病人被押送到魔鬼寨?这病人莫非是诺巴女儿丹珠?想到此,索朗丹增慌忙拖着溃烂双腿,来到连接山道的土坎,朝下望去。
满头乱发的索朗丹增愣了。他昏暗眼中看到一位漂亮藏族姑娘身后,站着位高大身穿长袍胸挂十字架的高鼻白脸男人,肩上扛着一袋物品的白脸男人还冲他微笑。纳闷的丹增观察丹珠和约翰后,向丹珠问道:“俄呀姑娘,你们是干啥的,为啥来这魔鬼寨?”
漂亮丹珠看着身穿破藏袍,头发异常蓬乱有些像野人的索朗丹增,亲切而柔声问道:“俄呀,尊敬的病人,我该怎么称呼您呀?”
丹增:“姑娘,我叫索朗丹增,你叫我丹增就行。”
丹珠:“俄呀,尊敬的丹增大叔,我是丹珠,我身后这位是打箭麓洋教堂的约翰牧师。今天,我们代表教会来魔鬼寨看望你们。”
“你就是丹珠?”惊诧的丹增忙问。
丹珠点头说:“俄呀,我是丹珠。现在我也是约翰牧师工作助手。”
丹增:“谢谢二位来看望我们这些麻风病人。你们放下物品请回吧,我不希望二位踏进魔鬼寨。”
放下物品的约翰上前问道:“丹增大哥,你为啥不让我俩进入魔鬼寨?”
丹增:“尊敬的牧师,请您别误会我好意。不让你俩进入魔鬼寨,是我怕你俩传染上可怕的麻风病。”
约翰一听,忙摆手说:“ON,丹增大哥,麻风病没你想像的厉害。这种皮肤病的传染性并不太强,不通过同病人密切接触,是不大可能传染上的。我们英国医生早就知道如何医治麻风病了。”说完,不等丹增再问啥,约翰和丹珠拿起食物,又朝魔鬼寨山上走来。
朝霞满天,旭日正冉冉从遥远地平线升起。
土褐色魔鬼寨被阳光照耀。从远处看去,仿佛是被佛光笼罩的雪域之塔,静静伫立在若拉草原东北角。
刚踏上魔鬼寨土屋旁的约翰牧师看到,一条从山上飞流直下的山泉,已被冻成一条长冰棱垂挂至土屋旁沟渠里。屋外窄土坝上,到处是碎石块和黄獒与乌鸦粪便。镶嵌进山崖凹处的七八间土屋门内,探出各式各样脏脸的脑袋,睁着诧异而惊恐眼睛,盯着突然出现的丹珠和约翰牧师。
索朗丹增不断朝自己双手哈着热气,不好意思对丹珠说:“丹珠姑娘,我们这的火塘在昨天就已熄灭。今天没火塘供你俩暖身子,我感到十分抱歉。”
大惊的丹珠问道:“丹增大叔,火塘没火,你们喝酥油茶咋办?”
丹增:“俄呀,我已作出决定,魔鬼寨只能三天升一次火,才能捱过寒冬。”
丹珠:“这么说来,你们魔鬼寨已缺木柴和干牛粪了?”
丹增:“眼下对我们来说,取暖同食物一样重要。但好心的善人们,大都给魔鬼寨送的是食物,而不是可供取暖的干牛粪。”
丹珠点了点头,说:“俄呀,我知道了,我和牧师会把这消息带回打箭麓,让好心人给你们送些取暖的干牛粪来。”
就在丹珠同索朗丹增交谈时,约翰牧师迅速察看了每间土屋情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无论约翰走到哪间屋前,探头张望的麻风病人总是惊恐呼叫着,朝屋内躲去。因为,在他们看来,身穿长袍胸挂十字架的约翰,更像是来自天外的异类。每当见着惊恐躲避他的麻风病人,约翰总是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
此时,魔鬼寨的人谁也没注意,一间土屋内,流泪的诺巴正透过木门缝隙,用牙咬着手指,静静注视着自己女儿丹珠。稍后,泪流满面的诺巴伏在门后,用牙撕扯着藏袍呜呜大哭。
众多麻风病人,见长袍男人和漂亮丹珠不断询问索朗丹增,有些胆大病人开始来到门外,静静瞅着交谈的约翰三人。稍后,丹珠用藏语告诉麻风病人,洋教堂的约翰牧师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阳光里,眼含泪水的约翰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魔鬼寨的病人们,我约翰来晚了。真没想到,在十九世纪即将过去时刻,在这康巴藏地的若拉草原,还生活着世间最不幸的麻风病人。但今天,我约翰牧师要告诉大家的是,上帝的阳光定将照亮人间每个角落。我主耶稣在为你们每个病人祷告的同时,还将把拯救人类病患的福音送上。”
魔鬼寨的病人们,他们虽不知什么是上帝和耶稣,但渴望被拯救的人性却使他们仍耐着性子,期待着藏族美女说的好消息。
突然,迎着东升红日,约翰挺着胸挥动右手说:“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教会已得到英国万国救济会支持,将在若拉草原修建一座麻风医院。到那时,你们不幸之病就有救治的地方啦!”
约翰牧师话音刚落,麻风病人们就惊呼着,高兴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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