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窝的鸟儿

作者：孔庆霞

        一直逡巡在家门口的鸟儿这几天叫声不寻常，平常鸟儿叫的清脆悠扬，现在却是焦急而短促，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从窗户望出去，只见像燕子样儿的鸟儿蹿来蹿去地飞，翅膀尖尖的，飞得斜斜的，好像把空气掀开了一道道口子，而后这些口子又无缝隙地合上了。若不是它们的叫声，我会以为那就是燕子。它们中就有那么一两只竟也无视我的存在，落在了窗户边儿晃动的电线上。小小的身体，比麻雀大不了多少，黑黑的羽毛，黑黑的嘴巴，不安的“啾—啾—”叫着，几声后，翅膀一闪，又飞了。

        然后我收拾上班。在二楼楼道里，我突然听到了异样，像是翅膀反复扇动的声音，我的眼睛快速扫荡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不对，明明有声音，难不成我听觉出现了问题？我又快速搜索了一圈，这次我感觉我的眼珠都紧张地痉挛起来——在楼道的拐角处我看见了一只鸟儿，沿着墙壁奋力垂直往上飞，飞到半墙就掉下来，再飞再掉，翅膀“哗啦啦”地乱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只刚出窝的小鸟，不会是还不会飞就偷偷跑出来的吧？它怎么能在这儿？它挣扎了多长时间？有没有把力气都消耗在这儿？念想间我附身想抓住小鸟，小鸟好像知道我是救它的，乖乖的不飞了。我轻轻的握住小鸟，“哧溜”小鸟不由自主地从我手心滑了出去。

       得用点力！我对自己说，这次我稍微攒劲了它。我的手告诉了小鸟的一切信息，身体温热健壮，心脏跳动有力，这是好的征兆，说明鸟儿的各项指标正常，在楼道里并没有消耗掉它的体力和意志。

       没容我多想，我已经到了单元楼门口，我猫着腰，刚把小鸟放地上，小鸟就麻利地贴着地面向对面墙根下连飞带跳地去了。

       就在这当儿，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空呼啸而至，稳稳地停在了小鸟旁边。原来又是一只鸟儿，它“横亘”在我面前，“啾—啾—”叫着，左右跳动，像是在给小鸟叮嘱，更怕我再把小鸟抓走。

        看样子这应该是小鸟的妈妈，只有妈妈才能这样义无反顾，面对大它不知多少倍的我也敢挑衅。也辛亏它是只小小小鸟，不然它刚才飞下来那阵势，非把我扇去十万八千里。

       大概觉得此地非久留之地，小鸟妈妈突然飞向了墙头，它俯下身子冲下面的孩子一个劲地“啾—啾—”叫着，像是在呼唤在鼓励！而它的孩子却并没有照着它的样子飞上去的意思。小鸟妈妈焦急地迂回又飞到了楼道窗户上，这次它叫得更欢了，它在耐心地等小鸟一块儿飞。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小鸟怎么会在楼道里；鸟儿们的叫声为什么会不同寻常，敢情是有鸟儿“领窝”了；我更明白了刚出窝的鸟儿为什么叫“领窝”——没有了鸟儿爸爸妈妈的教导，鸟儿们将会怎样面对自己的世界！就像这只小鸟它一不留神就飞到了楼道里，飞错方向了。

       第二天，同样在楼道里，鸟儿的声声叫声再次响起，我寻声到顶楼，同样一番搜索，我看见了停在窗子外的一只小鸟。它歪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它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那“岿然”姿态使我怀疑它是否还活着。我伸手去摸，在马上触摸到它的时候，它却翅膀一振飞走了。

       折腾了两天，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鸟儿。

作者简介：孔庆霞，靖远县人，公务员。喜欢文字，也喜欢以文会友，希望用文字广交天下志同道合的朋友。

中华诗歌联合会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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