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活》 接上文<1> 敬请欣赏:
《这就是生活》
原著/梁立锋《中国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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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白云没有把此事告诉家里,白云他不会再象以前那么笨,把所有的事情都公之于人。他知道了,有些事情还是保留一些的好,对自己对别人莫不大于善。
能够和余虹继续往来相聚,白云心中甚为欢喜。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灿烂的微笑。一改以前忧愁、心事重重的沮丧脸容。这使他的生活充满了希望,许多人都愿意和他来往做朋友。是啊!美好的人,有谁不会愿意接近?有谁又会喜欢整天沮丧着脸过日子的人呢?
既然手中有了余虹的电话号码,我何不和她联系呢?白云想。想到做到,白云买了张电话卡,找了一僻静处的磁卡电话,按着程序拨着号码。白云的心砰砰乱跳,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喂,是余沟村吗?”白云拨通了电话,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是的,你是谁?”电话那头,一个老太婆的声音。
“啊!”白云想了想:“我。。。。。。我是平滩的人,请问下,你们那里有个叫余虹的吗?”
“哦!是不是虹?有,有,有的,你梢等,给你叫一下。”
“白云听到对方把话筒放在桌上,跑出去的脚步声,听见青石车打着喇叭缓慢地行走过去,又听见老太婆叫的声音:
“虹,电话,你的电话。。。。。。”
“谁给虹打的电话。”有一个声音。
接着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掂起电话的声音,和紧张的喘息声。
“喂。。。。。。谁。。。。。。是不是云?”余虹的声音。
“猜猜看。”白云听见余虹的声音,轻松了许多。
“不是你是谁,又没别人来电话。”余虹惊喜的声音:“说吧!有什么事?”
“明天有没有空?”白云问。
“明天?明天有吧。”余虹说着,仔细地听白云这边的反应。
“明天能不能出来一下?”白云听了余虹的话,按事先想好的话语步法问道。
“那,明天上午九点,在顺着大渠那条路的大坡下见吧?”听上去,余虹很高兴:“没有别的事吧?”
“别无它事,再见。”白云说完并未放下话筒,听见余虹说了明天见后的话后,也梢听了片刻,彼此微妙地感应了一下,才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白云浑身无比轻松。
相约第二天。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运行。表面上又是那样平静,那样正常,没有人闲着没事瞎猜测,生活是那样的宁静。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一些,白云就驾车出家,从上杜村抄小路上山。路过水库,穿过桥村,顺着山上大渠旁的那条路,曲曲折折,弯弯曲曲,爬上一些山坡,又下了这些山坡,走了很长的路。终于来到了这条路通向上山大路的大坡下面。
白云把车停放在顺渠的路边,耐心地等待着,看着周围的环境,想着心思。
这条路是东西走向,车右旁的大渠里没有一滴水,干枯着。左边是直立的丘陵山壁,丘陵山壁的尽头,往北深里有一个寂静的小厂。可以看见水塔,里面有住户人家,偶尔会传来几声狗的犬叫声,厂门禁闭着,大坡就在眼前。由于大坡的尽头,有一段路弯曲了一下,所以看不见那条上小帝山的大路。大坡下的北面,小厂的东面,先是一条浅浅的山沟,向东,接着是一层梯田,然后是丘陵,着丘陵又挡住了望向大路的视线。不时有人骑着车或步行着,从大坡上下来,或是从这条路由北行来,消失在大坡上。 大渠的南岸是层梯田,向东是一个大的山沟。东南方向的丘陵上可以看见余沟村的一些住宅,南面就是雄伟的小帝山了,在清晨的阳光中雾蒙蒙的,好像披了件薄薄的面纱,神秘的另人神往。
白云平静地,心情祥和地看着这一切。想到自己将来的命运,难以预料。唯一欣慰的是又将和余虹相会了。
不大一会,熟悉的人儿,从大坡上缓步走下,看上去是那样的渺小。下了坡后,看清是白云后,余虹轻微地耸了下肩,得意地笑着,来到白云身旁。
“我以为我早来了,”余虹看着双脚蹬着车把的白云,笑道:“没想到还是迟到了,你来的比我还早。”
“你没迟到,还没到九点,”白云见到余虹很高兴:“我俩来的都不晚。”
“走吧!去哪里?”余虹一边上车一边问。
“你说,听你的。”白云准备发动车。
“我俩去那边转转?”余虹指着这条路西面。
“好吧!”白云从车上下来,给车调头,余虹见了,也从车上下来帮忙。这条路很窄,推推退退,才掉转了车头,两人重新上车,向北行去。
一路上两人你言我语,说说笑笑,好不开心。上了前面一个大坡,白云停住车,见南北一条小路和这条路交叉形成十字路。小路和这条路的十字路口,南边是沙石路,通向一个村子;北面是条起伏不平,向北一路而下的土路。白云问余虹这是什么村,余虹告诉白云是沟岗村。
“我们向北走吧。”余虹指着北边的土路说。
白云开车向右拐上土路,一路下坡而来。土路的左旁是条干土渠,和路为伴。两旁是梯田庄稼,地里麦苗青青。路势渐为平坦,见右边有条小路,小路的左边离这条路不远处,有一小桥,长方行的桥栏上镶有瓷砖。白云和余虹来到这里,把车停放在桥上,这桥顺路向,东西顺跨在土渠上,是通向一大片田地的必经之路。
两人下了车,余虹坐到车头坐垫上,对着车把上的后视镜,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看了看前后左右,梯田里麦苗正憋足了劲,在这渐热的时节里快速地生长。偶有人从各条田间小路走向来时的那条土路,土路上不时也有青石车经过。前面有个村子,余虹告诉白云,说那是曹沟,顺着桥旁的小路也能走到曹沟。
“来时你告诉家里没有?”余虹笑眯眯地问站在身旁的白云。
“没有,你呢?”白云问。
“我也没有,”余虹说着低下头:“我不想提到它,提到它让我伤心。”
“你们家的事。。。。。。。?”白云问。
“还不是那样!”余虹说:“你也没打算?在那个厂上班也不是长法,工资也不高,不如找别的事做。”
“别的什么事?”白云想听听余虹的高见。
“自己做给自己干,”余虹说:“不给别人干,还得看别人脸色。自己干,干好干坏也有个奔头。”
白云沉默了,余虹见自己的话,使白云有了想法,继续说道:
“我一直想自己干,你知道我想干点啥吗?我想,我如果有辆三轮摩托车,就转村卖点小东西,”余虹拍着车把说:“比如卖调料,酱油醋或是卫生纸,生活用品一类的。。。。。。”
白云见余虹说到这上面,边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觉得她是个有梦想,有追求,热爱生活的姑娘。
“你教我学骑摩托车吧?”余虹说到这里,兴致十足,好像她真的准备要拥有车似的。
白云爽快地答应了余虹的要求,他很高兴看到余虹这样开心快活。于是白云便把车从桥上退出到小路上,把车开到那条土路上,向北往前走了走,找了一段比较开阔平坦的一段路,认真地教起余虹。
余虹学的很认真,也很快,白云还以为她以前就学过呢!两人都很开心快乐。有时余虹前行中熄了火,她便放声大笑自己这么苯。而白云说,你已经进步多了,你学的真快,比我刚学的时候强多了。余虹说他真会鼓励人。
不觉间,到了晌午,两人到曹沟买了面包方便面和饮料做为午餐。白云怕余虹吃不好,余虹说:
“我一点没有饿,其实买不买方便面都可以。”
“你不该是看见我几就饱了吧?”白云笑着开玩笑。
“不是,不是,”余虹忙解释:“我真的没有一点饥气,不骗你,今天真的很快乐。。。。。。”
白云听了她的话,满意地笑了。
美好的时光里,总是觉得时间那么宝贵。两人珍惜着相聚的一分一秒。白云和余虹又到那小桥上谈起来,说说笑笑,你言我语。说到将来的打算,将来的梦想,两人都觉得人生是这么美好,生活是那样的有希望。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余虹说路太远,路上又多是沟沟壑壑,不能让白云回去太晚。白云便把余虹送到那大坡下,两人便在难舍难分,依依不舍中,在余虹不断路上开车慢点的牵挂中分手而去。
夕阳染红了世界,染红了它能照耀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愿意站在它的照射下。
以后的整个春季里,云和虹常常相约出来,一出来就是一天。他们在一起是那么快乐,那么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是为他们而存在,生活的道路是因他们而铺设。他们是幸福的,他们是快乐的。。。。。。
可生活就象天气的变化,那样无常,那样变幻莫测,那样难以预料和不尽人意。它不会经常阳光灿烂,风调雨顺,风平气和,而常常会为人间蒙上一层阴影。
日子久了,余虹的家人便不断地追问她,是什么人给她来电话,还一出去就是一天。这倒好办,可以说几句谎话就蒙过去了。而最头疼却又无奈的,是那家电话的主人不耐烦了,只要一听是找余虹的,不是一听就挂断了电话,就是几句话就打发了。用另一部电话,由于是离余虹家远,两三次下来,人家也是同样的方法看待了,余虹是事后才知道这些的。
夏天的一天上午。白云正在自己的岗位上班,班长上了平台,朝正坐在平台上发呆的白云说:
“嗨,嗨,有人找你,”班长笑着,很神秘地说。
“谁找我?”白云一时迷惑不解。
“你看看就知道了。班长催促:“快去,快去吧!就在车间大门口,机器我先给你看着。”
白云起身下了平台的木梯,向车间外走去,老远就看见站在车间门口的余虹。
“想不到是你来了。”白云很惊喜。
“怎么,不欢迎?”余虹笑了。
“欢迎,欢迎,高兴还来不及呢!白云忙回答。
两人说着话,站到了车间门口的旁边。别车间有空歇息的女工在看着他俩议论着些什么。云和虹旁若无人。
“你几点下班吃饭?”
“十二点。”
“怎么又是十二点的了?”余虹说:“我以为还是十二点半的班,就提前来了,我还怕来晚了,你已经回家了呢。”
“我们现在加班到十二点下班吃饭,”白云解释后,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就是想来看看你,”余虹看着白云:“给你添麻烦没有?”
“没有,没有,我的活也就是完了,麦子已经洗够用了,正打算关机器,”白云说:“关了机器,我就可以提前下班。”
“那我等你。”
“我去去几就来。”白云说着去和班长交代了一下,关了机器,和余虹出了厂门。从厂门前的路向南走,来到下杜村和上杜村与公路的交叉口。
这时是中午时分,路上车来车往,路边停了许多各种车辆,赶不上回家的人们,在路边的几家饭店里吃饭。白云和余虹穿过公路,来到门朝北的一家下饭店坐下,老板问白云吃些什么。
“你想吃啥?”白云问余虹。
“削面吧,”余虹扭脸问老板:“有削面吗?”
老板说有削面。
“那么,来两大碗吧。”白云。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白云等老板去忙活后说:“看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余虹听了笑着说:“我还以为见到你后,你会说我呢。这倒好,还让你请起了客。”
“这算什么,”白云很大方地说:“我很乐意,只要你吃好就行了。我们厂每个人的工作都很清闲,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忙活。”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给我打电话。。。。。。。”
白云就把情况说了。
“原来是这样,果然不出所料,我也略知有一二,”余虹皱起了眉头来:“说实在的,这样联系也不是长法。”
两人都沉思了,吃完饭,两人见时间还早,就来到李村菜市场北边的家陈村,田地头的一条路边坐下,谈了一会后。
“不耽搁你了,你走吧!”余虹低着头说道。
白云没动,其实他不想走:“再等一会吧!剩下十五分钟走路,正好赶到厂里。”
余虹没说话,也许是都在珍惜这最后的时间吧!两人沉默着,都想说几句重要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买个中文呼机吧?”余虹最后说,她扭过脸忧愁地看着白云。
“好吧。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白云也有此意。
余虹便告诉白云,李村镇上有家钟表店有卖,她看过了,要不了多少钱,一百八十五块钱,还送一年半服务费。
“有了这,我们以后联系几方便多了。”余虹看着白云说。
“那就这样吧。我买了后就想法送给你,”白云沉思了下,下定决心:“下面有的是公用IC卡电话,不象山上不方便,买了后想法送给你用。”
白云和余虹都觉得办完了一件大事似的,感觉轻松多了,都起了身准备离去。
“我害的你跑这么远的路,你还得跑回去上班。”余虹温柔地说。
“你的路也不近,还有那么长一段难走的山路,”白云若有所思地说:“情长路更长。”
余虹听了这话,深深地看着白云,接着两人各自走了。
古语:车到山前必有路;又语:柳暗花明又一村。白云想到余沟村那位老革命说的:世上的事都是人干出来的。。。。。。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是的,什么困难的事都有最好的办法来解决,只要能找到正确的好方法。那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绝非空户话。
九。千里传音,相约荒郊
白云下午一下班,就飞快地蹬着车子跑到家。为了不让家里知道,等晚饭熟了后,胡乱吃了几口,就带了钱,一路飞奔地,到了李村镇。白云放慢了车速,缓慢地骑着,仔细地瞅着公路两边商品房的牌子。可惜正是晚上,没有一家钟表点的大门向白云敞开着。
白云垂头丧气,毫无办法地只好打道回家。天早已黑了,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打着灯光的车辆偶尔从身边经过。白云心里很沉重,难道和虹的缘分真的走到了尽头?白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他想只有等到明天中午再来买了,但愿明天商店的门能够打开。想到这儿,白云加快车速回家而去。
中午白云一下班,顾不上回家,就跑到了李村,找到了余虹说的那家钟表点,幸好在白天营业着。接待她的是个大眼睛,胖乎乎的中年妇女。这妇女很热情地为白云介绍这方面的优惠情况。白云挑了款小巧玲珑的一款呼机,付了钱。
“你需要自编一个五位数的呼号。”妇女微笑着说明。
“阿拉伯数字吗?”白云问。
“对。”
“5。。。。。。2。。。。。。5。。。。。。1。。。。。。9。”白云想了想,一字一字说了出来,这是一组谐音:我爱我你久。
中年妇女登了记,拨通了传呼台,这款呼机便发出了“欢迎您使用。。。。。。”的字样。
白云很高兴地办完了一切手续,中年妇女赠送了一个皮套。白云把呼机插入皮套,装入口袋,高兴地一路骑车跑回家。他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说明书操作呼机。
到厂上班后,他的呼机不停地发出信息。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各种小广告,电视节目预告和新闻。
可是乐极生悲,希望之中蕴藏着一些失望。
下班后,吃过晚饭,白云急不可待地去给余虹打电话,要她来取呼机。这次接电话的是个老头,倒也客气地帮白云叫来了余虹。
“喂,是云吗?。。。。。。喂。。。。。。喂,”余虹的声音。收音机中《新白娘子传奇》的旋律也传入话筒: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声!啊!断肠也无怨。。。。。。
“对,你怎么知道?‘白云静静地听了几句歌词,受到了气氛的感染,方激动地说道。
“除了你,还有谁,已经是你的声音了。”余虹说明后问:“我接话筒后,你怎么才说话。”
“啊!啊!我在听你那边的歌。”
“这是收音机的声音。”听见余虹扭了下身子往旁边看了一下回答道。
“我已经买好了呼机,你有时间来取吧?”白云说:“小巧玲珑,你一定喜欢。”
“好吧,过些天我下去拿。”余虹因为惊喜声音有些颤抖。
“那,再见吧。”白云。
“再见。”
两人又顿了顿,静静地听了听对方的声音,才挂断了电话。之后,白云想,试试呼机吧!就按着磁卡的程序拨通了传呼台。
“喂,请呼叫52519。”
“先生贵姓?”
“白。”
“请白先生留言。”
“虹,祝你快乐。”白云说道。
传呼小姐重复了一遍后,确定后,白云挂了话筒。
这是,白云发现自己腰间的呼机毫无反应。他着急地等了会,又呼了一次,又没反应,接连呼了几次,还是没反应。白云翻身骑着车子,向李村钟表店驰去。到了店里,白云把情况说了说,中年妇女接过呼机。
“年以前没玩过吧?”中年妇女接过呼机,看了看,按着按键说道。
“是的,”白云看着妇女的表情,轻松了些,感觉到机子可能没事。
“你把机子关闭了,信息收不到,所以呼机没反应:”妇女告诉白云:“你必须把机子设置在待机状态,才可以收到信息。”
“原来是这样,倒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机子出了毛病。”白云松了口气。
“没事的,如果机子有了毛病,你拿着保修卡来,是保修一年的,你放心。”妇女仍旧热情地说。
白云很高兴,谢别了钟表店,开始回家。这时想到,我何不试试,如果还有毛病,就再找她,免得这么远的路,来回折腾。白云试了试,呼机手到了信号,白云长长出了口气,回家去了。
事情并没那么简单。次日白天,白云想,我多试几回,确定真没问题后,再给余虹。于是又呼了一次。结果挂在腰间皮带上的呼机又闭了口,没有一点反应。白云又焦急了,一路上风风火火,赶到钟表店。那个中年妇女,用她自己的电话一呼,果然没反应,问白云带保修卡了没有,白云没带,只好又跑到家里把保修卡和发票一起带了来。
“把你呼机留下,过两天来取,”妇女说着道歉道:“真的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没事的。”
白云说:“时间别太长了。”
“不会多长时间。”妇女微笑着。
白云无可奈何。过了两天,去钟表店取了呼机,试了多次,终于没问题了。呼机是修好了,可明显拆过了,机子上的外表也留下了些极微小的伤痕。白云心疼不已,可也没办法。只欣慰,呼机终于完好地能够帮他做事了。
一天,白云在家休班。邻居要他接电话,说是一个女的打他电话,他猜想到一定是余虹,果然不假,正是余虹。
“喂,请你叫下白云,好不好?”余虹听见有人拿起了话筒,烦躁不安地说。
“是虹吧?我就是。”白云对着话筒说道。
“哦!是你,”余虹听见是云的声音,语气平和起来:“我正在你们厂的办公室,你快来吧!”
“你梢等,我马上来。”白云说完挂了电话,谢过邻居,慌忙到家推了车子,向厂里蹬去。
刚进厂门,就看见余虹的车子停放在门岗旁。女老板告诉白云:“她在人在办公室,你去吧。”白云把车子放在办公室外面,掀帘子进去。
余虹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瞅着是里的摆设,一扭脸见了白云,愣了一会,她没料到白云这么快就到了。当她看清是白云时,笑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走吧。”白云笑道。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到了。”余虹起身跟在白云身后出了办公室。
白云推着自己的车子,女老板走了过来,瞧着余虹的身影说:“这女的长的挺好的。”
“恩,是吧!。” 白云说。
“是不错,象是一家人。”个子不高,却魅力十足的女老板说道。
一直走去的余虹,已经走到门岗那里,推了自己的车子出了大门。白云跨上车子,追了出去。白云超过余虹,在前面行着,他知道余虹是取呼机的,就和她来到下杜村头一条沙石路上。向北行了一段,见人稀少了,便坐在一渠旁。白云把腰带上的呼机连同皮套取下,递给余虹。
“我不会用,你这个老师教教我吧。”余虹接过呼机,笑容可掬。
白云先把买呼机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说:“想不到这个呼机使我费了这么多波折,世上的不论何事,都不容易。”
“所以,我说,过些天来取,就是想等你会了,我向你学习。”余虹调皮一笑,说道。
白云说余虹会的真多,然后,手把手教她呼机的按键的各种作用和功能,以及怎么使用呼机。白云当然不会忘记把说明书、保修卡、发票一起带来,就连登记的用户名字,都是余虹的大名。这个呼机名副其实是余虹的了。
余虹兴趣十足地学了会,便迫不及待地说有事,要先回去,以后再见。白云虽然想和她多呆会,但见她根本无心久留,只好让她去了。她是顺着这条路向北,然后向东走,饶了个半圆圈到李村,再上山回家的。
当余虹走后,白云茫然地望着她远走的背影,一种别样的感觉和滋味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和滋味是白云极为不安,他却也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他只好迷惘地看着她远去。。。。。。
有了呼机,他们联系起来方便多了,约会出去了几次。一天余虹给白云打电话,说出来有事,白云赶到那大坡下见了她。原来是机子的一个按键按下去后,卡住出不来了。余虹为此满面愁容,一路上闷闷不乐。和白云到钟表店去。路上,余虹说:“要那家店为咱换个新的。”白云说:“你想的太天真了,修修好了,就不错了。”
到了那店,那中年妇女一改平日热情,板着脸,冷言冷语相待。她拿出一把小刀,撬出了按键,还与白云他们,机子脸面上又添了伤痕。余虹再不乐意,可又奈何如此服务之奸商?云和虹出了这家钟表店,发誓以后再不会踏进这家店门一步,即使呼机再出毛病。
原路返回。路过一个大坡辟静处,余虹竟伤心痛哭,说自己的命怎么如此不好。什么事都也不如意。白云努力安慰,要她想开些。可当余虹讲到她家里听到呼机响铃时,便翻箱倒柜地到处找,并厉声干预余虹的自由,和也许我们终将走不到一起的话时。白云再也压抑不住情感,竟也痛哭起来。云和虹都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能够与自己同悲同乐,同弦共鸣,心律相同的挚情人。想到此,两人更为伤心,竟相抱大哭。当听到一辆青石车的机器声渐大时,才强忍悲痛。低下头,不让开车人瞧见。车过后,两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继续赶路,一路上,车子停停走走,两人说不尽的知心话,心情更为悲痛。快要到大坡时,白云分次把二百元钱给余虹花,说你是第一个,也许是唯一一个让我能够与你同悲同乐的人。余虹听了,流泪不止。
白云觉得钱算什么东西,比起情义来多么不起眼啊!它们;永远怎能与真情等同相比?所以,白云很乐意把他辛苦挣来的钱,给自己真爱的人去花。他为此而心满意足地幸福。最后,白云开车到了余沟村的大坡下,两人伤心地相视一眼,终于分手离去。。。。。。
不论前面是风是浪,只要生命之舟还行驶在人生的大海上,是一帆风顺,还是身不由己地任凭世事之浪的摆布。是前进,还是后退,事情好坏终有个结局。而等待白云的又是什么呢?
白云这些天脑子里一片混乱,搞的他头昏脑胀,心情苦楚且郁闷。现在的白云,对自己与余虹的前途一片迷惘。他已经是想要放弃,却欲罢不能了。他想起相先生说的,他今生为女所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和余虹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有缘有份,还是无缘无份,也许是孽缘。总而言之,他和余虹的故事,就如味道的根子盐一样,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经历,在每个人身上发生着不同的故事。而白云和余虹的故事是一段插曲还是伴随终生?这谁也不知道,白云也不会知道。无人可以预料得到,包括再高明的预卜先生们。而小说家就另当别论了。
但白云对余虹的感情记忆,是一辈子也别想忘掉到的,除非心力枯竭,脑子衰败之时了。
有了千里传音的宝贝,白云和余虹便经常相约而出。别无去处,只有在这荒僻的山间田地头的路边,或是土渠的桥头,还有在大树的绿荫下面。这一切别人看似乏味单调。但在云和虹的眼里,这一切都是一首诗,一支歌,一首绝美的诗,一支绝唱的歌。生活因这诗和歌,而不再枯燥无味,而是美妙无比的。但这样的生活却也伴随着悲痛和压力作为代价。
这几次约会,白云和余虹不再象从前相聚时那么愉快了。他们更多地为将来的命运,因担忧而伤感。
“这世界上没有爱情,也没有感情,只有责任和道义。”余虹深沉地说道。
“一个人没有感情,哪来的责任和道义?”白云接过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看着余虹,猜测着,她这句话是言不由衷,还是发自内心的观点,还是别有用心。
“我也知道!”余虹低下头,轻轻摆了摆头,转了话:“骗我家钱的那个人被我们逮住了。”
“啊!是吗?”白云为之高兴。
余虹得意地讲道,她在李村镇的时候,常常留意着那个人,果然不出所料,那家伙终于在李村东邻村北寨露头了。那天,余虹正骑着车子去她大姐家,一眼瞅见了正在路边等车的这个家伙。余虹便下了车和他拉扯起来,正好余虹姐家的几个邻居认识余虹,便一起把那坏蛋扭到了派出所。
接着她忧伤着脸,又讲了一段,她说是另人气愤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一群村干部和乡里的派出所,一起催人交公粮。来到余虹家,家里的大门是紧闭的。余虹说都怨她爸太憨,开了门。那一伙人一涌而入,不由分说挖了她家粮食。当时她没在家,也不知道到底挖走了多少粮食,她爸不懂磅。说到这里,余虹掉下了眼泪说:
“这群人跟强盗似的,硬把粮食挖走。当时我正好从外面回来,我拦住村长说,公家说好了照顾我家贫困户,却还如此,是何道理?就和村长老家伙吵了一通。招的村里人都来看热闹,可把那老家伙气坏了。派出所的人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他们大概知道是理亏吧!这世上的事哪里有公理可言。村里的人,尤其是和我家一样硬被强挖了粮食的几家贫困户,都说公家办的太不讲道理。言而无信,坑害百姓,”余虹讲到这里,反而笑了起来:“那村长老家伙恼羞成怒,说我再说就打我。我说,你打,你打,你有本事,你光天化日下打我,你有本事,你当着派出所的民警打我。你本事大,就当着全村的人们打我一个姑娘家。我看你百十个胆,量你也未必有胆。。。。。。”
余虹最后告诉白云,派出所的民警们怕事情闹大,便劝开余虹,拉了那村长和粮食,赶快走了。余虹说:“要不是见我大哥拿了铁锹将要和那帮干部争打,和我爸说公家若不起,来拉我们回家,我决不让他们就这样把我们家的粮食挖走,太气人了。”
白云还没听说有这种事情,毕竟他是平滩人,田地都是水浇地,不象山上人还是要靠天吃饭,今年天旱,山上的人家自然就少打许多粮食了。白云沉默着听余虹把事情讲完。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句话没吭,他也不知道能为余虹做些什么,他只切切实实地感觉到社会的不完美之处:象这些令人大为愤慨的事情,在这世上却是随处可见。
“你还记得《西游记》电视剧中,孙悟空说的一句话吗?”白云想像着说道。
“不记得什么一句话。”余虹来了兴致,笑着看白云。
白云讲,唐僧师徒四人取了真经回来的路上,由于缺一难。就被一只老鹰叨走了真经,撒在河里面。师徒四人追回随波逐流的经书,放在一块大石上晒干后收经书。猪八戒不小心把经书一块字迹粘在了大石上。唐僧心疼不已,孙悟空便说了一句话来安慰傅。。。。。。白云说到这里,看着余虹停了话,见余虹认真地听着,便继续说道,孙悟空说:“天地有不全,经书也当有不全之理,此乃天意,非人所能为也!”
“是啊!”白云这时也颇为感慨:“天也有不完美的时候,何况这世上的事呢?也当有不完美的时候,这是天意,不是凡人的你我所能改变的。”
“你倒想的开,不是你家发生的事,你当然看的过去,”余虹并不生气地说:“公家的政府条文都说要照顾贫困户,我家也发有贫困户证,可却从没有被照顾过。去年天旱,粮食减产,也不让老百姓减公粮。我们村富户有的却不交,还有那些有头有脸的也不交,却偏偏欺压象我们家这样的弱户交粮,天理何在?”
白云哑口无言,不知何以应答。国家的经文是真经,可在下面的和尚却总唱歪经。他也亲眼目睹过一些,这样类似的不公之事。然而岂是平凡之悲所能替天行道也?只能愤而言言罢了。人间的自私和贪婪,就象一块泥巴浑浊着人们生活着的甜美之水。
后来几次约会,白云在余虹的要求下,或主动为余虹买了几套衣服,还买了辆新自行车。虽然白云对他俩的未来一无所知,可出于对余虹的一片真心,白云也无过多的思考和在意,他是很乐意这样做的。直到有一次,他俩又聚到了一起后。
“咱俩以后最好别再见面。”余虹说。
“为什么?”白云一怔,他以为自己和余虹的感情正在不断地加深,而她却突然说出让他吃惊的话。
“我要求很高,我野心也很大,”余虹自言自语,却又是在对白云说:“你没有能力满足我。”
“你为何不说话?”余虹质问道:“你连句大话都不敢说。”
“什么大话?”白云不解:“我从和你相识以来,我始终坦坦诚诚待你,从来没有骗过你一句话。至于大话,我不敢承诺什么,我能做到的我尽力做到。我可以付出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却承诺不起我做不到的事。”
这些话并没有打动余虹,她只是摇了摇头,又掉起了眼泪。白云在这个女人的眼泪面前,总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先走了。”余虹低沉的声音。
“我送你。”白云没有挽留。
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余沟的大坡下谁也没说一句道别的话,各自走了。
白云开着车,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近似于麻木不仁了。他忽然觉得生活并非想像的那么简单。他对突如其来的变化,竟不知如何去应对了。他茫然,他无助,心情沉重,心房好像是放了块石头似的压抑而沉重。
时间还不到十点半,这次的相会就匆匆结束了。白云不停地回想,这几次都是在匆忙,且又不欢而散的情景中别离。他甚为不解,究竟着问题出在哪里?是她家的遭遇,又让她回到从前的观念上?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一定是的。她不是曾经说她要求很高,野心太大。。。。。。之类的话吗?应该没错的!家庭的经历使她不愿再平庸困苦地生活着。她需要的是在人前活的风风光光,众人羡慕,轻松舒坦的生活,而不是窝窝囊囊,任人摆布的贫困生活。这是每个人的愿望,没有什么不对。而这些白云是不能满足她的。因为在这些日子的交往中,她也了解到了,白云不是那种勇于奋发向上,拥有野心的人。而跟着这种人,只能过的是一种平静而安稳的生活。这又怎么能够实现她美好的心愿呢?白云想到这些,突然一种认识袭上心头,他第一次有了这个念头——
自己也许和余虹并不是同一种人,同一路人。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余虹在生活习惯方式、观念、和道德伦理上的认识不同。他们各自有对生活的不同要求和认识。而他自己一直以来,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直到今天,他们的矛盾就出来了。这个矛盾本来自始至终就存在着。只是白云自己试图掩盖它,藏匿它而已。但它毕竟是存在的,它虽然一时可以风平浪静,安安稳稳地躲在表象的背后,但它终将会突破表象的束缚而不满地表露在外。这就是白云为何还不能打动余虹,得到她的芳心的原因所在。
白云是个聪慧,思虑细密的人。当他想到这些时,他觉得应该重新面对自己和余虹了。而不能一味地感情用事。如果再这样的话,对谁都没好处,自己也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想到这,白云心情好多了。他在心里书说,嗨!白云,别忘了,你是属蛇的。属蛇的人就象蛇一样,在经历了一次蜕皮后,会重新振作起来迎接新的生活的。
白云就是白云,有颗完整的心理。他正在走向成熟。在受到世事无情的打击后,能够迅速调整心态,并走出阴影困惑的人,一定是个坚强的人。
在路过沟牛村时,白云遇到了一个高中老同学,姓祝名福。在白云眼里,祝福是一个有写作天赋的人。当时,山上的孩子们都到白云庄村上学。白云和祝福是同班,并且是同桌。相识不久,白云便发现了祝福的这个特长,祝福的文章当时在班里是最好的。每星期的作文课都要点评他在上星期写的文章。
有一次,祝福写的是同班一个穷家孩子,在表演广播体操时,不慎踢飞了早已破烂不堪,不能再穿的运动鞋,因此本班被口分。班主任大为恼火,当众羞辱他,并斥责他滚蛋,而孩子一气而辍学的真实故事。由于祝福构思巧妙,语言对话生动逼真。主人公复杂的心理活动跃然纸上。其中少不了穿插着对班主任的多作所为,感到愤怒和对主人公同情的描写。这篇文章感动了全班同学及语文老师。而语文老师也不因同市本校同事,而去袒护那个班主任,却对祝福的文章大为称赞。
当时白云亲眼目睹了祝福写这篇文章时的精彩一幕:只见他时而沉思,时而笔走型云,时而紧咬嘴唇,时而怒目圆睁,时而面露怜悯同情之色。这篇文章在白云看来,祝福是一气呵成的。而在誊搞时,完美的祝福,只因一字抄错,便要撕纸重誊抄。当时,白云非常欣赏祝福写文章的举动。他觉得看祝福写文章别有一番情趣。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天相遇,白云便把这些谈与祝福听。祝福听了,哈哈大笑,犹如坦荡君子,令白云甚为惊奇。两人找了一处树荫下长谈起来。
“多年不见老同学,你还是当年那个样子,不过成熟了许多,也更有风度了。”
“不敢,不敢,”祝福笑道:“老同学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世间凡人,山中田夫而已,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了不起。”
“哎!你的诗歌在当年学校中,也是独领风骚的。。。。。。”白云记起道。
“惭愧,惭愧,不要再提,至今不曾发表过一首,只能自个玩味而已。”祝福谦虚道。
白云不无感慨地说道:“我们那届同学,学习好的也不少,只可惜,当时老师们的工资太低,他们一边教学,一边经商,一心想着发财,全然忘了我们学生的学习,耽搁了我们那一届同学。”
“哎!是啊,”祝福叹息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而我们那时却也没赶上国家的好形势。如果国家在那时就已实行提高教师工资待遇的改革的话,我们这一届同学,许多人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境况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祝福继续道:“只要善于发现,生活中是充满机遇的。是块金子总要发光的。我是不是金子,我不敢傲言。不过,这些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低阶层的人们当中,我掌握搜集了第一手材料。我觉得这些处于低阶层的人们,有许多人和事值得人一写。他们是最让人感动的,他们是最有情感,最有良心,乐于助人的人们。创作源于生活,一个写作者,想要写出有价值、感人的作品,他必须深入到社会生活当中去。”
“我再给你讲讲一个写作者的责任,”祝福说起写作来,一套一套的,眼睛也发亮了:“一个真正的写作者,当是真善美的传教士。他应该让阅读的人们,从他的文章中,汲取到力量之美,从中得到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充满了对将来美好幸福的信心。他不应传递着一些混乱的肮脏、庸俗、消极的信息。人们的思想容易被引领着走,你可以把他们引向黑暗的深渊,也可以把他们引向阳光普照的美好圣地。一个好的写作者,当是让世间的生活,象一泓泉水一样,清澈透明,让人一见眼明心亮,充满了渴慕之情,而趋之若鹜。而不该让生活之泉枯竭,或是搅浑它,因此而浑浊不定,从而让人们心感不安。我不敢一家之见,说探究那些让人们困惑不安、不希望有的事,却在无可奈何中,依然我行我素地随意而为的事是正确的。但我一人认为,有些事只要是扰乱人类社会的文明安定,不利于社会进步的,归属于混乱信息的事,就不应该去探究而公之于众。这样会使人们更加为这个人类社会上的一些丑恶行径寒心、消极。甚至于认为是本来有的,而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因此更加放纵、去消极、去制造更多的混乱。这就违背了把人们的思想,引向光明的希望了。”
白云认真地听着,不愿去打断他的思路。祝福见白云很感兴趣,兴头十足地继续说道:“对人类进步毫无帮助的一些事情的根源,既是探究出来,公布于世,也毫无价值、意义可言。有时还可能给人类本身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不是去否认这些本身存在着的一些事物,不是教人们不敢去直面它们。而是认为,不必过多的去考虑它们,就会使它们失去赖以生存的水份和土壤,它们也许就会逐渐消亡。而如果我们去探究它们,不断为社会,为人们提供这方面的情况信息,它们就有可能孳生成长,危害我们了。比如说“剥削”这个概念。在我们这个社会依然是存在着的。但如果时常挂在嘴边,它就会在人们心里占有了一定位置,从而感觉到它对自己的危害,而也有心去算计别人和社会了。它也可能将会被人们过于夸大其辞,使一些人对社会产生极大的不满而愤恨。那么就有可能使社会次要的矛盾生长而激化。但如果我们实事求是地播种美好的信息,人们就会向其靠近,而淡漠了那些不好的东西。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生活,也将逐步走向更加美好和光明。当然,那些不好的事物,让人们产生的认识,甚至已形成的观念,在人们心中也许可能是根身蒂固的,何况在当今人类世界和社会上,还有那么多恶行在横行霸道、肆虐着,它们不可能一时就从人们心目中被驱除掉。但做为文艺工作者们,时刻都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引领人们看见美好光明的希望圣地,即使在人类或社会最黑暗的时候,何况人类社会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也许是一个写作者仅能做的有意义的本份之事吧!”
白云静静地听着,他入迷了,他承认着其中有一定的道理。他觉得眼前的祝福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才,他是一块金子,他迟早是会发光的。。。。。。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白云听到这里,偶然记起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
“说来听听,白云。”祝福很感兴趣:“我尽量用自己的观点回答。”
“二十世纪,为何国内外有好几个优秀的作家都自行解决了自己的生命呢?”
“你说呢?”
“许多人写文字说是江郎才尽,才。。。。。。”
“不,白云,”祝福听了非常不满:“这真是浅薄之见,”说到这里,祝福深沉地望着远方,然后才缓缓地说道:“他们写作的事业是成功的,他们的个人生活却是不幸的,失败的。他们是想像中的天之骄子,生活中的矮子。大凡好的作家,天生都有一颗敏感,柔弱的心灵,他们脆弱的情感,细腻而极易受到伤害。而这些不幸的人,可以在他们的书中,把自己对生活,对人生的希望,寄托在主人公身上。但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却屡屡受挫。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美好的愿望在这世上也许根本不是现实地存在时。他们绝望了,也就厌恶了生命。这时,他们也许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毫无意义价值可言,不过是吃饭的工具而已。尽管他们获得了名声和荣誉。他们柔弱的心开始动荡,最后不再留恋这个虚伪的世界,也许他们自认为也是虚伪者。最终自行了断结束了生命。”
祝福说到这些话时的神态,就象这些不幸人的知己好友,最了解,最懂他们的心似的。祝福说完,沉默地望着远方,白云也沉默了。。。。。。
稍会,祝福问到白云的事,白云告诉了他。
“没什么的,白云,我的老同学,”祝福说:“我也没有找下对象。一个人来到这世上,不只是为了繁衍子孙,传宗接代。他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和理想。人的一生多么短暂!我不企求豪宅美妻孝儿女,我只求我能为这人世留下些什么。只要到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后,一段时间或更长的时间,有人还能提起我,并且说:嗨!朋友,祝福是个好样的人,我就心满知足了。
白云聆听着想,我有什么特长留给这世界呢?
“白云,至于你说到的你那个女友,”祝福说道:“做为老同学,我告诉你,凭着你讲给我听时,我的敏感和直觉在说:农民不会有结果的,我说的是你们是走不到一起的,至于结果是有的,只看是好结果坏结果。走不到一起,也不见得是坏结果,当然也非好结果,只看你怎么认为了。我说的是,白云,问你一下,你说这世界上有爱情吗?”
“我不知道。”白云回答。他想多听听他的这个有思想、有远见的老同学的高见。
“没有,白云,没有,”祝福认真地说道:“在这世界上没有爱情,它只在人们的内心深处,它才是最完美的。它还只在小说中和诗歌中。在现实中,是没有爱情的尤其在金钱至尊的当今社会,也许有人说有,那是自欺欺人。事实上,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爱情的。在每个人们的心中,爱情是完美的。而现实中的爱情与他们心中的爱情却相去甚远,而他们在现实中却又不得不降低心中爱情的标准,以来适合现实中的爱情。表面上看,现实中有了爱情,实际上与他们心中完美的爱情已经不是一个样子了。当然,爱情没有光顾过我,我不敢妄论爱情。虽然爱情没有光顾过我,可我象所有的人一样,心中有我希望的爱情模样。也许这和我前面讲的只传递正确的信息相矛盾。但在我的骨子里,我还是会承认这世上有爱情的。你也许说我是个谎言家,或是欺世者,或是心表不一的人。可我如果说这世上没有爱情,一些人也许就真的承认了这世上没有爱情;但是我说这世上有爱情的话,那么,一些人就会不断地去追求爱情了。这就引导着人们,至少是一部分人,向着美好的生活做不懈的努力了,而我自己也会因此而感到人生的美好。这又与我前面的话又一致了。白云,现在我正式向你宣告:在这个世界上有爱情,并且有完美且长久存在的爱情,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也不论爱情光顾过你没有,你都要相信这些,包括我自己——虽然爱情没光顾过我。但爱情在这世界上终究是存在着的,无人能改变它、否认它的存在。”
白云随着祝福的话,思想在波动着、起伏着,也在思索着。当听到祝福最后的宣言后,精神也为之一振,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肃然起敬地看着祝福,为他敏锐的思想,独到的见解而折服。
“但是,白云,”祝福凝视着白云:“我说的,你和你那个女孩走不到一起的话也许是真的。不是我拔你气门心。而事实也许是这样的,如果不信,你自己走着瞧好了。我现在说与你听,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以免将来猝不及防,而过度伤心。我身为山上人,对山上的习俗也太熟悉了,山上人的婚嫁礼仪太庸俗太浮华,也太不近人情理了,这些你也许梢有耳闻。而最让人恼火,伤脑筋的是:有许多眼看拉扯了多年的亲事,花了不少钱,也投入了许多情感。到最后,鸡飞蛋打的事是已经不鲜见了。有些人家,甚至等到眼看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仪式,而今天新娘不见了踪影的事,大有所在。所以,白云,我的老同学,脑子里要绷紧弦,眼睛要放亮些。该放手时且放手,长痛不如短痛,要学会拿得起放的下。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这会儿还好好的,眨眼间翻脸不认人的人大有人在。既然自然界中没有绝对静止的事物,在人间里,也就没有绝对一成不变的事情。这样说来,你和你的女朋友,又有可能会走到一起。不过,白云,好事为知,我祝福,祝愿你前程好运,美梦成真。”
“谢谢你的安慰和祝福,”白云真诚地答谢:“我也深深感觉到现在的爱情,是需要金钱去打点和装饰的。随着你的话语,我想到了一首诗。”
“哦!吟来听听。”祝福大喜。
白云又想了一番后,吟道:
皆言女子独钟情,
谁知芳心更重金。
有财方能逍遥世,
何必情海苦一身。
若能幸遇富才子,
定把香魂系帛锦。
世人不解其中意,
笑当美谈作秀巾。
劝君且莫多寻思,
慕求哪需去深明。
“好,好,好极了,”祝福细细品味着:“老同学才气不减当年还过于当年。”祝福夸赞后,要白云解释了其中几词。
白云笑了:“这不是我作的,是一本诗集上背来的,”接着白云一一做了解答:“你说为何不用富家子或富贵子,而用富才子。我认为富家子只是一般女子的追求,富贵子又有针对某人而说的意思,而既富有又有才气的人,才是大多数女子的,尤其是有品位女子们所倾慕的对象。诗人之所以说是香魂,是因为人们常常称女人心为芳心,人是有魂的,那她们的魂一定是芳香之魂了。言下之意,还有以身相许、魂牵梦萦的意思。帛锦就是美丽的彩帛了。古人定亲时换手巾的巾,古时作锦而不是巾,手巧心灵的女子,往往要绣上一对鸳鸯代表美好的心愿,或绣两枝缠绕在一起的百合花,象征高尚纯洁百年好合的爱情,所以就是作秀巾了。而深明说的是能得到这样爱情的女子,一定让人们羡慕不已,而最好别去深究,不然就让人大失所望了。因为,每个人的羡慕点不一样,追根起来,完美就有了缺憾。这有些老子的‘无为无不为、’庄子的‘无刻意为高’的意思。
“好极了,白云,”祝福赞叹后问:“那这首诗名是什么呢?”
“名为《笑谈香魂》吧!是一位叫梁立锋诗人的诗歌。”白云仰天叹息道。
祝福从身上掏出笔记本和笔,要白云为他记下这首诗,白云对祝福随身携带纸笔并不惊讶。用漂亮的俊逸的行书为之记下后,交与祝福。祝福见白云没签名,就说这诗是你赠与我的美作,当写上赠名吧!白云听其言,在《笑谈香魂》的诗词最后写上了四个字:赠友:白云。
“不耽搁你时间了,赶路要紧,”祝福揣了本和笔,立身对白云说道:“有空来我家坐坐,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再见!”
祝福和白云相别后,就离开大树下,迈步走进阳光里去了。白云望着老同学远去的背影。心想,祝福是个有思想、有作为有抱负的年轻人,他迟早会出人土地的。
白云非常感激祝福说了这么些安慰和开导他的话,白云这时的心情确实也好多了。他想他有空会常去拜访祝福的,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是会永远充满力量的。。。。。。
晚上,白云再次不眠,便翻开那本诗集,想要再看一遍送给祝福的那首诗。却看到了这首诗歌:
一个人
原作/梁立锋《中国洛阳伊滨区诸葛镇梁村人氏》
并不是每个人天生就自甘堕落
命运之神造就人的一生
幸运的人生来就在光明中成长壮大
——留下美名
不幸的人
一生都只能在低谷中迷惘地徘徊
并不是每个年轻人
都愿闲散地度过每一天
没有暴风雨的光顾
海燕也只是悠闲自在
死寂如水的日子
会有哪个年轻人欢喜
并不是每个人都将成为得意者
——嘴里的笑料
有人因为一句话成为勇士
也有人因为气馁而被击败
但是有尊严的人
——决不会在受辱时低头
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要失败
成功者纵然可以笑傲人世
有一天,失败者一旦成功
也必将芳香人生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消沉地生活
有人丧失人格,臭名远扬
而更多人愿为人类的道德和幸福战斗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一个人
《完》
啊!也许这首更适合赠与祝福,白云想到白天送的那首,又想到这首,不由感叹地自语道。白云轻轻地笑着摆了摆头。
十。胸怀豪情,追梦将来
白云冷静了下来,经过了这一场爱的经历,白云成熟了许多。不再是浮躁而莽撞且又感情用事的人了。他明智地、理性地思考了很多、很多。他觉得和余虹应该分离一段时间,彼此都能够冷静地思考一下,重新面对自我和对方,重新进行选择,以应对将来的生活。
于是,白云主动断绝了联系。日子一天天过去,白云的心情也越来越祥和了。他的生活重新出现了快乐,自己生活的轻松了许多。他有时甚至在想,如果余虹不再和他联系,他会不会就从此结束这段伤愁的经历,而如此平静地生活下去呢?顺气自然吧!白云想,有缘自会相会,无缘何必又强求呢?
生活如果真象白云想的那么天真简单,那他又是蓝天上的一片悠哉悠哉的白云了。而事实上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白云上晚班,这是末第二个晚班,再上一个晚班后,就要倒白班了。白云想到一上白班,余虹一定不会约他的,那他便可以继续作晴天里的白云了。
他骑着车子进了厂,把车子停放在车间门旁边的墙下,他锁着车子时,生产厂长满面笑容走来,这是个平易近人,让人尊敬的老头。
“白云,请客吧!”
白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何出此言。
“给,一个姑娘给你留下的字条。”生产厂长从来办事干脆利落。
“是她,她怎么来了。”白云嘀咕着,生产厂长已离开了。
白云打开折了两折的长方条的白纸,只见上面用斗大的字,略带行书写道:
云,明天上午九点钟,家陈村路口等你。
友:虹余
果然是她。余虹一定是见这段晚班,白天有空,却不和她联系,便寻来了,并留下了字条。
第二天,白云早早起来出门了。夏季的太阳也起的早,一大早,就感觉到它的热度了。白云来到李村镇,穿过路北的菜市场。和李村村子相邻的便是家陈村了。
家陈村,村北有条东西路,西边与菜市场路相连,东边与北寨西边村口的那个加油站旁边的路相连。白云在西边路口没见到余虹。他便顺着这条路向东行去。走到半路,白云想,我何不从公路经过上山的那个路口,然后从北寨村边的加油站旁的路,向北走,到家陈村这条路的东路口呢?这样也许会碰见正在赶路的余虹。白云便按这条路线走去,一路上未能遇到余虹。
当白云将要到家陈村的东路口时,一抬头,看见了余虹。余虹穿着合身的白色连衣裙正站在路口,白云站住了,他想着余虹会过来的,谁知余虹却站在那里发了脾气:
“我当你不会来呢!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不会过来?”说着,她却走了过来。
“我怎么不会来呢?只要你留的字条能送到我手里,不丢失,或是过了期后,我才收到,一般我是决不会失约的。”白云说。
“这么长路,我是从我大姐家走着来的。我一路上看不见你,以为你不来呢!”余虹已来到白云面前,余气未消。
“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其实我。。。。。。”
白云向他做了解释,说如果从家陈村西边一直走来的话,也许就会碰见你了,而偏偏绕了一大圈赶来,却又迟到了。
余虹不再说什么,两人来到一条田间的小渠旁坐下。渠旁的大杨树遮挡着阳光,为他俩奉献着一片荫凉。白云铺开一张报纸,和余虹一起坐下。余虹说以为白云在上晚班后,会和她联系,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一点消息,她便找到厂里。厂里说白云上晚班,她便留下了纸条走了。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名字,便把姓名反了一下。
白云想,女人心真难让人捉摸,变幻莫测,一会说“以后别再见面,”害得自己不断寻思原因;一会又说“不和她联系”而对自己大发脾气。感觉到女人的性情和水也,平静时融化你,泛滥时却吞没你。罢了,罢了,至于古来圣贤对于她们的褒贬评议就别多想了,想傻我了。
“我决定买车了。”余虹说。
“是吗?什么车。”白云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是三轮摩托车,”余虹说:“有了车,我就可以做点生意,也不用花你的钱。”
“什么时候买?”白云问。心在说,真会说话。心里不由警觉起来。
看好车后就买,”余虹看着白云:“只是钱不太宽裕,我今天来别无他事,就是想让你资助些。”
“要我资助,”白云一惊:“多少?”
“比能资助多少?”余虹变得温柔了,问后又说:“五百不嫌少,八百不嫌多。”
“可我现在没有。”
余虹不说话了,看样子很失望。
“我凭什么要借给你钱。”白云硬了心。
“你是我朋友。”余虹回答。
“我不会借给一个朋友。”白云狡辩说:“你难道没听人说过:‘借钱给一个朋友你会失去他,借钱给一个敌人,你会赢得他。’所以我不会借给你,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别人你都借,我借你就不借了,”余虹曾听白云说过他借给了别人钱,才这么说。“你这朋友连别人都不如?”
白云无言以对,只有他知道,他现在确实拿不出钱了。他一个月才挣那么点钱。这段时间他开支太大了,也是为何这么长时间,不约余虹的其中一原因吧?他本打算是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的以积累一些金钱,有合适的时机,投资到前途上。现在就是想资助余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也有提防,即使力有能及而心也不甘啊!
白云不想让余虹知道他囊中羞涩,她本来对未来太悲观了。如果让她知道了,她又怎么样呢?白云如此做,只不过不想让余虹失去对自己、对生活的信心而已。所以,白云坚持拘不借钱,而不说明原由。
“我真的不想在家呆了,”余虹抽泣了:“想着自己做点小生意,自由点,也积累些钱。谁知出门来还受你的气,本来是想和你谈谈话,散散心的。。。。。。”
“说实在话,其实你并没有看中我,”白云借体发挥心中的疑惑:“只不过是见我是平滩人,见我们白云庄村地利好,才和我来往的。。。。。。”
余虹“扑哧”笑了,抹了眼泪说:“告诉你白云,我以前找的其中有几个,比你家条件好的千万倍。。。。。。”
“那你还不嫁给他们。”白云打趣道。
“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呗!”余虹叹道:“人行条件不行,条件行,人又不行。。。。。。”
“都怪我,不该带你去看车时,在一旁煽风点火,要你赶快买车。现在却给自己出了难题。”白云有次和余虹去卖车行看车,所以才如此说。
“你到底借不借?”余虹质问。
“不借,是的,我不借,坚决不能借。”白云铁了心。
“那好,你走吧!”余虹下了通牒。
“你别吓唬我。。。。。。”白云以为她又拿分手的话,威胁自己。
“都是吃粮食长大的,谁吓唬谁呀!”余虹说。
“哈哈哈。。。。。。,余虹呀余虹,不简单,适才这句话也会说,说实在的我还是头次听到这句话。”白云笑了起来。
“没听过,今天让你听听,本来就是呢!谁吓唬谁。”余虹被白云的笑,笑笑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走,”白云笑道:“我有走的权利,我也有留的权利,我更有选择的权利。就连国家的法律条文也赋予一个人这些权利。现在,我郑重地宣布我选择留下来的权利。”
“那好,我走。”余虹起了身,顺着地头一条小土路,向东慢步走去。
白云静静地看着她。他要看看你余虹能走多远,不到五十米,余虹站住了,蹲在渠旁,低着头,一动不动。白云等了会,走了过去。
“哎!这位好看的姑娘,你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标致姑娘走过这里吗?”白云在余虹背后问她。
“什么,没见,不会吧?没在意?这么好看的姑娘,你怎么会没在意呢?”说着,白云又向东走了一段路,站在一个渠桥上,四下里喊:“嗨!虹,你在哪里,你跑到哪里了?出来吧!别躲藏了,我已经看见你了。好啊!你还不出来。。。。。。”
白云吆喊了一通,见余虹没反应,一动不动,还蹲在那里,就又走了过去,拍了拍她肩膀
“年干什么你?”余虹说:“你演什么戏?”
“我不演什么戏,只想逗你乐。嗬!‘青春正年少,应该大声笑,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大好年华,青春年少,苦闷些什么?”白云念了几句歌词说道。
“反正这车我是要没的。你借不皆,我都要买。”余虹下定了决心。
白云听了很高兴,心想,这个激将法如果能让她从她家找钱买车也好。省了我的钱,用在正当用的地方,毕竟,就是买了车,也是她娘家的,即使她余虹和我走到一起,那车也不是属于我白云的。白云这点想法未免有些自私,但也却是合情合理的世间常情。因为,白云也只不过是人间的凡人呀!
没过多长时间,当白云上了半个月白班后,又上晚班的一天。白云千里传音,约出了余虹,余虹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没了车了,这些天在家学开车。
“你从哪里来的钱。”白云听了很高兴。
“反正我,不偷、不抢、不拐、不骗、正当弄来的。你问我从哪里来的钱,你以为我是个身无分文的人吗?”余虹得意地说。
“好了,好了,你有本事,我佩服你,”白云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答应借钱给她:“你以后有啥打算?”
“你看卖卫生纸怎样?”余虹目不转睛看着白云,说这话时神采奕奕。
“不知道,以前没注意过,也没想到过,也就无从知道了,”白云知道她现在最需要人鼓励她:“不过,我见我们白云庄村有游村卖的,有人两三年了,还干这一行,也许这种生意确实不错吧。要不,他们怎会坚持这么长时间呢?”
“我想也是,”余虹见白云没给自己拔气门心,非常高兴:“我可以捎带些白糖和一些夏天用的日常用品搭配着卖。人们不买这就买那。我想这生意还算不坏吧?反正,现在我有车了,歇着不是歇着,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我还上晚班,当然有空,什么事?”白云回答后问道。
“明天和我一起去关林批发市场好吗?我想先去看看行情,摸摸情况。”余虹说。
“那就这样吧,别无它事,明天见。”
“明天见。”
白云和余虹各自回了家,他俩的心都不能平静。他们要风雨同舟,一起开创美好的未来生活。
次日,天气还是那么好。太阳老早就在万里晴空中值班了。一大清早,凉气袭人,预示着这一天是个火热的好天气。
白云乘了三轮摩托车,往西来到邻村道湛村公路旁的八十一路车站,公交车班次还未到,几辆私家中巴车停放在这里。白云摆着头,拒绝着中巴售票员的招客声。径自来到车站对面的一家小商店。旁边电线杆上有一IC卡公用电话。白云给余虹呼了声,留下言,告诉她自己正在车站等她。
剩下的时间便是等待了,等余虹来后,就一起去城郊的关林批发市场。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好在两人已经约定好了。白云只有等待了,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等待中度日了?也不知多少次在等待中期望着将来。虽然对于前面的路一无所知,可现在除了等待,还有什么事可以做呢?又能做些什么事才是最现实的呢?那,还是等待。在白云看来,现在唯有等待,才是最现实,最有价值、最好的事情。别无选择,这等待难道不就是在播种吗?等待到那个让年一牵肠挂肚的人来后,一起去耕耘,一起去。。。。。。
一个让白云心动的人儿终于出现了。余虹从三轮摩托客车中钻了出来,付了车费后,四下张望着。白云向她喊了几声,余虹看见了白云,焦虑的脸立刻露出了微笑。白云走了过去。
“我还怕你不来呢?”余虹笑道。
“我怎么会不来,已经说好的事,”白云灿烂地笑着:“我还给你打了呼机。”
“是吗!”余虹说:“三轮车的发动机声大概淹没了机子的铃声,我没听见。”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手提袋中拿出呼机,只见上面留言:虹,我正在车站等你速来。云。
这时,公交车来了。云和虹一起奔到车门前,上了车,拣了靠后一点的双人座位,坐了下来。售票员下车正在值班房交接事务。白云和余虹一起向窗外望了望,公路上车来人往,一片繁忙的世界。
“我们村离这里近,一会就到了,”白云扭过脸对余虹说:“你还得走那么远的山路,到李村镇上,再乘车来这里,你吃早饭了吗?”
“可不是,我们山上外出真的不方便,”余虹笑道:“我慌里慌张,胡乱吃了两口,就撂下饭碗跑了出来,”说到这里,余虹顿了顿话,又笑道:“你不该说我这么懒,连碗筷都不洗吧?”
白云笑说她,看你都不是那勤快人,余虹笑着锤了他一拳。车开动了,拐了个小弯,掉了个头,向西驶去。
一路上搭车人很多,云和虹庆幸坐的是公家车,要是私家车,停停站站,再等一会客人,那将耽搁多少时间啊。
白云和余虹一路上说说笑笑,非常开心。两人都感觉好像是脱离了束缚他们的羁笼,象两只鸟儿在高空中一样自由,轻松自在。
公交车驶离了乡间公路,通过了龙门桥,石窟近在眼前,清澈的伊河水从桥下向东留去。上了城郊大道,两人立即感觉到了现代化世界的气息。宽阔的水泥公路。两条绿化带,把大道分成三行:快车倒,慢车道和人行道。两条绿化带内的两排高杆上的路灯,伸着翅膀,象两排展翅飞翔的大雁,从高空向车后飞去。
由于道路宽敞,车辆和人流并不显的拥挤。稀稀疏疏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左右慢行道两旁的商店楼房林立相接,装饰的让人眼花撩乱。却也让人打开眼界。随着市场的接近,人们也越来越感觉到世界的精彩和人间的繁忙了。
市场很大,大路东边大多为服装和生活用品。两边多为机械家电和农产品市场,只要是人间创造的生活物品,在这里都可以购到。而这些商品又非常专业化地、有序地排列营业着,迎接着四面八方的顾客,成为这一方地区最大的物流中心。
两边市场上的人拥挤不堪、摩肩接踵。转货物的人力车辆充斥着仅有的行道空间。市场外面的各种运输车辆整齐地停放在停车场,等待着有顾客来运货。人们不停地在市场上穿梭往来,走走停停,立立站站,穿来穿去,穿梭在拥挤的人群和商品堆中。还不断地从东市场强行穿过公路,拥向西市场,或是从西市场拥向东市场。允许活动的各种运货车辆,在市场和公路上,来来往往,满世界乱窜。交警和城管人员,忙的不亦乐乎,顾了这头,顾不上能那边。面对着女娲创造的人间,白云不由想到司马迁史公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一句话
是啊!在繁华的世界面前,在金钱充斥人间的每个角落里,人们为了生存,也不知道该有多少公正与偏理,正义与邪恶,善良和贪婪等,所有人类的欲望和情感,习俗和观念,在这繁华的世界上公开着、或是隐藏着、冠冕堂皇地、或是悄无声息地在演绎着一段段,一幕幕人间的喜和悲之剧。这里是和平的战场,是人间利益文明之争的竞技场。只要你在这市场的大海中不脱离出海岸,随你跳跃。但是你过分自私和贪婪,异想天开地抱着侥幸心理,违背了良心去拥抱金钱,那你也许就要为此付出寒心的代价了。
阳光灿烂的生活总是喜欢照顾和拥抱,以正当方法付出的人,而倒霉生活的大门,却总是为自私贪婪的人敞开着。
白云身在为利而忙碌的世界里,感觉一阵眩晕。他觉的那些货物中的人们,就象一匹匹豺狼虎豹,对着他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咬的血流,浑身是伤。一个再诚实善良的人,长时间呆在这样的生活里,也不免会学的因为多长了心眼,而成为圆滑的精明人了。
而余虹却似乎习以为常。她游刃有余地来往穿梭在市场上。打听各种物品的价格、质量和销售情况。有些东西即使在白云看来对她毫无用处,她也要问一问,看一看。余虹拿着笔记本和笔,随手记录着。白云跟随着她,眼瞅着余虹的一举一动,耳听着她的一言一语,他从心里佩服余虹。重新看待余虹,白云认为,余虹只可惜错生在贫穷家和乡村,倘若身在富有家或是城郊区家里,那她一定大有作为,会是新时代的一位女性。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在捉弄着每一个人,白云再次承认了余虹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有野心的女人了。而想想自己,白云突然觉的自己是这样渺小。虽然身为男人,却在挣钱方面力不从心,能力之小。在询问一件商品时,言语迟钝,思维呆板。搞价钱时,却顾着老板的思想感情,而忽略着自己的利益。就连判断一件商品的物价值时,每每估计太高。在白云觉的每一方面都远不胜余虹这个女人。最后,干脆只随了余虹,看她如何购买商品,与人讨价还价。而自己做起了沉默的羔羊。
而余虹并不在意这些。她也许天生的好出人一头,好支配别人,而让别人服从她吧?她不时地顾及着、提醒白云别掉了队,寻不着他。有时干脆挽了白云的胳膊在人流中朝着前走着。
白云头一次感觉到,在这芸芸众生的繁华世界里,有余虹做伴,感觉真的很好。随之,白云对余虹想的也更深了。
在两边的市场上转了一遍后。云和虹来到公路西边,夹在市场中间的车站。车站分进出两个出入口,里面一排排整齐地停放着长途客车。有些客车棚顶,堆满了货物。车站管理人员在有序地调动着车辆的进出和停靠位置。车站里个个门市也都搞批发生意,也零卖商品。这里有几家批发卫生纸的商行,余虹告诉白云,她在家时,就听别人说, 车站里有纸行。
这几家纸行门前,象别的商品批发行一样,门前堆了一堆货物。门旁摆着张桌子,桌子上有部电话机。余虹和白云进了一家门市里。接待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微胖、短发、圆脸,在白云看来,这妇女是个有钱人,从她的长相、气质和待人说话方面,从她能在这个市场上搞起批发生意,就说明她是个有家底的富人了。
“来吧,进来吧,”妇人很热情:“你们先随便看看吧!我需要先把那位客户打发走。”她说着话,忙活着进进出出,帮一个外地口音的人,把选好的货物装上一辆人力三轮车,要她雇佣的小伙计把货物送到运输站。
白云乘这时,巡视了一下。这是个套间门面房。外面的屋子,靠墙北面堆满了各种品牌的卫生纸,一直堆至房顶,有把铝合金梯子上下取货物。西边靠墙是一排货架,里面摆满了各种品牌的卫生巾和小孩的纸尿裤。余虹摆摆卫生纸,估计着纸卷缠的松紧厚实程度,又转身看着货架上的卫生巾的品牌和说明。白云独自往里走去,这间外房的深里横墙上有一扇小门,白云来到门旁。探头望里瞧了瞧,里面是个六七平方米的小厨房。整个门市没有卧室,看来老板晚上不在门市上看门,白天只在这里烧饭。这个市场上,真的上寸土如金了,这一室一个小厨房,充分利用了空间,除了人行走的空间外,没有一块闲余的空间可以立足。
余虹叫云来到身边。小声地对白云说着各种品牌产品的质量好坏和在他们那里卖的价钱,他们那里人们的消费水准,以及如何挑选纸产品。
“你们打算要哪种纸?”女老板打发走了顾客后,返身走进来,缕着眼前的发尖问道。
“我们才干这行,”余虹说:“还不知道这行的脾气,我们是西亳李村那边的人,不知在我们那边该卖哪种纸?”
“你是开门市?”女老板笑容可掬。
“游乡卖。”余虹微笑着。
“我给你推荐一些牌子吧,”女老板手拍着她要介绍的各种纸说:“这些品牌在你们那边卖的很快,你不必批高档次的,在你们那边不好卖,要中档次的吧?和低档次的搭配着卖。。。。。。”
“我正有此意,”余虹说着看了白云一眼。白云看出老板说的不出余虹预想之外。
当余虹说出一些在他们那边比较常用的品牌时,女老板告诉她,其中几种纸的厂家已停止了生产,还有几家也已倒闭。白云知道了这行的竞争,也如此激烈。余虹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卷:
“这种纸卷的这么松,不厚实,这一袋多少卷?”
“五十卷,”女老板依然和气地笑着:“现在的纸一般都卷的不紧,再说我给介绍的都是些中档纸,你如果要好一点的。。。。。。。,”女老板说着翻出一袋纸来:“你看看这种怎么样?”
“这种厚实,比其他那些种都卷的好。”余虹说着退去包装,撕下一块,看着纸质。
“这是草浆纸,纸质筋,你撕下时也许已感觉到了,”女老板在旁边介绍。
“是的,这一品牌的纸确实好些。”余虹拉扯着纸片感觉着说。
余虹基本上把这家纸行所有的纸和巾问了一遍,当她问到价格时,要作笔录,女老板阻止了她,说你这样做不好,你是想在与我的同行间压价钱。余虹正有此意,见被识破,便“咯咯”地笑了起来。女老板告诉她,这是薄利的生意,挣你不多,我是搞批发的,量大会给你优惠些。余虹也真能摸底,东拉西扯套这个女老板的真实底细。女老板也真能耐住性子,好脾气地每问必答,尽量详细地给余虹介绍这些厂家的知名度和产品如今在市场的销售情况。
白云在门旁的行道里,看着两个女人的谈话,因为是女人的用品,不便插言多嘴,只静静地听着思量着。两个女人象是两个好朋友,谈了很长时间,最后女老板无可奈何地说:“我做这生意确实利很薄,不骗你的,到了年底,每个厂家按我们的销售额来给我们加些提成,销卖的好,就能够多分一份蛋糕。。。。。。。”女老板最后不得不摊牌地说到。
“我们那边离这儿不远却也不近,”余虹不再难为女老板了:“能不能送货?”
“可以送货,只要一次购买上千元,”女老板说:“你们那边我送过几回,量小就不能送了,连车油钱都顾不住。”
“能不能给我捎去一些,”余虹解释道:“我游乡卖的不多,购买多了反而压着资金,再说市场价格不稳定。你如果哪天再往那边送货,你可以撇在镇上的你要送的那家门市。当然,我会给你电话,你送去了再回我电话,我带钱去取。”
“这是可以的,不成问题,”女老板依然满面笑容。
“那我们去吃午饭了,吃过饭后再说。”余虹叫了站在门市门口的白云,和女老板客套了几句话,就走了。
“我真佩服你,”白云笑道。
“怎么着?”余虹不解地笑问。
“你真能缠人家,我都不耐烦了,”白云说:“可人家也真有性子和你应付。”
“做生意本来就是和气生财,”余虹意味深长地说:“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卖主对顾客没有好气,那能做成生意吗?就如美国的卡耐基说的,你心中想着顾客,从顾客的感情出发,就会使你的产品带着感情色彩,”余虹说到这里,回味了这句话,接着说道:“卡耐基还说:顾客购物时,往往也从自己的感情出发,对产品和服务态度进行判断,从而决定是否买你的商品。。。。。。”
“说的太好了,”白云赞叹道:“太符合实际了。不过,卡耐基是谁?”
“卡耐基是美国二十世纪上半世纪中的一代经营大师。早年饥寒交迫,后来经过风雨波折,成为一代富翁。他并不满足,毕其一生功力,潜心研究无数成功人士的成功之道,写出了一本成功经营方略的书,培养、教育、造就了大批成功人士。。。。。。”余虹挎着白云的胳膊,穿行在人群中,为白云解释说明。
“想不到你还挺有知识的。”白云羡慕道。
“我有什么知识,只不过爱看些经营金钱的书罢了,”余虹笑道:“你不该说我太俗了吧?”
“不,不,”白云摆了摆头,认真地说:“我觉的你是对的。看这方面的书是最现实,最有价值的事情。把这方面的书即使当作消遣时间也比看无用之类的小说好许多倍了。看的多了,也许说不定哪一天会真能派上用场。古云:久病而医嘛。。。。。。”
“啊!看你白云还用起了古语呢?哈哈哈。。。。。。”余虹听到了白云的古语腔调大笑起来,然后说:“是啊!我们现在就是病人,生的是贫穷病,我们要转变观念,改革思维,定好赚钱的门路,奋发向上,我不信我们医不好这个病。。。。。。”
白云听了余虹的话,沉默了。他一直以来,对于金钱的观念很淡漠。记得刚毕业那年,他到了县城里的鞋厂,同村的人随着去了不少。后来,同村人大多都走了,没剩几个,还不不在同一个车间上班。他便向厂里说,他想和同村的人在一个车间干活,只要厂里答应,他可以不要上月的工资。厂领导知道了,都笑了起来,不认识他的人也知道了,那个就是干活不要钱的白云。对于世人莫名其妙地笑他,他不以为然,他有自己做人的一套认识及看法。尽管如此,他却赢得了厂里的赏识,把他和同村的人分在了一个车间且是同一班干活。他的工资不但照发不误,还意外地长了他工资。理由不得而知,大概是奖赏他是个有人情味的、善良诚实的好工人吧!
现在想起来,白云觉得自己那一年所做的事,确实令人可笑。他现在真正地理解了一个人,想要生活,钱对于他将有多么重要,也难怪那些拉青石的人们,为了钱,而忽略着自身的健康和安全了。白云想,他不敢苟同那些不善待自己,而一味为了生活好一些,而冒险着去追求是正确的。但是,直到如今,从风风雨雨中走来的白云,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从而对金钱有了新的看法和观念。
那就是,金钱不是罪恶,而贫穷才是一个健康人身上最大的恶疾。有钱了,说明你付出了。钱多了,不但你自己的生活有了保证,日子过的好了,也能让家人跟着你轻松舒坦地生活着,还能资助一些生活艰难的亲戚和朋友们。有钱好吗?太好了!这并不俗气。有钱,你可以享受快乐美满的生活,有钱你可以买到健康——年轻的容颜、高贵的尊严、完整的心理,世人也能高看你。而贫穷容易使一个人消极、气馁。整天一副垂头丧气、沮丧的面容。它也是家庭矛盾的导火索,在农村还将是不孝子孙的借口,借言他们自己过活都是问题或是父母分家不公,偏这向那。。。。。。总而言之,金钱是世界变得精彩,是生活变的丰富而又美好,是个人不再小家子气,与人斤斤计较——而是变得慷慨且又大度了。。。。。。
当余虹拉了白云来到一家湖南人开的饭店桌旁坐下,把一个茶杯“砰”的一声放在白云面前时,才打破了白云从好的一面看待金钱的沉思。白云四下瞅了瞅。店房空间不大,七八张长方行塑料桌子,有四个人正在用饭。余虹正在给自己倒茶水,倒满后,递给白云。又自己倒满了一杯,吮了一小口。
余虹放了茶杯,轻喘了口气,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女服务员递上菜单,用浓重的湖南口音问之。余虹说:“我们吃简单一点的,就要两碗削面吧。”女服务员去交代去了。余虹说:
“出来转转,感觉就是好,不象整天呆在家里,憋闷的慌。”
“今天买纸吗?”白云问。
“不买,今天只是来市调一下行情,下次吧,”余虹说:“吃过饭,再到市场上随便转一下,再看看到底做哪种生意合适,不过,纸还是要卖的。”
两人开心地说着话吃饭。饭罢,两人又到了市场,余虹挑了服装市场,两人转了很长时间。余虹问这问那,打听着进货的渠道,今年流行的色彩、款式、投资了多少钱。只要是想到的,她都要说出来问人家一下。
时间过的真快,眼看下午四点钟了。两人也该往家赶了。余虹说去车站向那个纸行女老板打声招呼,她说是说好了午饭后去买人家东西。为了以后好打交道,必须去给人家交代一下。白云便在公路旁的站牌下等了,余虹从纸行回来后,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大热夏天,两人忙活了一天,又饿又渴。趁公交车在半路加油之时,白云随了一些乘客下车,从油站旁边的水果滩上称了桃子,买了矿泉水,又返身上了车。余虹接了桃子和矿泉水,和白云一起吃口桃子,喝了口泉水。
“我过去并不爱吃桃子,今天怎么吃起来格外甜美。”余虹吃喝着说道。
“那是你太饿、太渴了,你才感觉到桃子和泉水的甜美。”白云喝了口泉水说道。忽然想到了美国女诗人狄更生的一句诗话:欲要得到神仙美酒的滋味,必先渴望的心碎。便对余虹说:“你要尝到桃子和泉水的甜美,你必须渴望的让人心碎。”余虹听了,笑着回味了一下,说确实是这样的。
公交车从公路上向乡间公路上拐的那一瞬间,余虹眼尖,见路旁一个大木门边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招收二名男车工、四名女包装工的字样。余虹便叫停了车,拉了白云,下车来到小黑板前面,又仔细看了一遍。
“我们进去问问。”余虹对白云说。
“既然我们出来是为了将来,”余虹态度坚决:“那我们问问情况又何妨。”
白云想想也是,要是情况不错,跳槽来这这里干又何妨。便随了余虹进了破烂的大木门,正好一群男女工人走了过来,当他们听说是看了招工广告,来问情况时。都热情地说着普通话,让他俩去问一下厂长。
白云和余虹来到厂院,院地是泥土地,两边是车间。转身向右,从车间和一排平房形成的过道穿过,又一空院。地上堆着一堆堆生锈的钢环,一群男女在摆放着钢环。当余虹说明情况后,一个浓眉大眼,发福了的中年男子,热情地用普通话说:
“可以,可以,这没什么难干,一干就会。”
“可我们以前没接触过这机床一类。”白云想到这行一定和机床有关。
“没学过车床,也能干,”中年男子问:“过去在厂里上过班吗?”
“上过。”余虹。
“只要上过班,就不难学。”中年男子一边摆着钢环一边说。
“你说的是,只要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就可以了,是这样吗?”白云以前在城里和国营厂的人打过交道,知道城里人注重这些,便想着说道。
“对,对,说的好,就是这样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看了白云一眼:“只要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就可以进厂,可以干。这活没有多大技术。哎,老齐、老齐。。。。。。”中年男人说:“你们去问一下老齐,他是厂长。”当他的喊话没人应时,他便叫了身边一个人,去车间里看看这个叫老齐的厂长是否在那里,把他叫出来,说有两个找活干的。
过了一小会,从车间旁的一个角落,现出了一个瘦弱的中年人。他问了余虹和白云,是你俩找活干吗?云和虹应了是。他便招呼着白云和余虹,进了摆钢环的这群人对面的二层楼下的一间办公室坐下。
这个人自我介绍了下,他说他姓齐,齐国的齐。然后把这个厂的情况说了一下。他说这是加工模具的厂家,厂址原先在市里的开拓路上,后来城建,就搬到了这里,已经三年了。
白云说他经常从这条路走,去批发市场和进城。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个工厂。白云直言解释说,这是因为你们厂的厂门太简陋不排场的缘故,才这么说的,这厂好没引起路过人们的注意,也不知道你们厂到底怎么样。
这个老齐厂长说,你们放心,我们这个厂效益很好,客户很多,活也就多了。他回答白云,他们这个厂是十二小时制,管吃住,一个月四十来块生活费,家常饭,管吃饱。每个月只准休一天假。他还告诉白云说,厂里多为城里下岗工人,农村的工人不多,也有你们西亳诸葛那边的,有一个姓马的工人,但他不知是哪个村的。当白云问贵厂技术最高的工人,一个月能拿到多少钱,他说一千多元。白云问,那他一个月要生产多少产品?答:一万多。白云说,那至少一天得生产三百多件。老齐说:是的。白云问是否月月准时发工资,答:从没拖欠过工人的工资。他说,你看我们厂效益这么好,是不会欠着工资不发的。白云最后问道:
“你们厂的技术保密吗?”
“不保密。”老齐欣赏地看着白云。
“那我们能去车间里看一下吗?”白云问道。
“可以可以,你们尽管看吧。”老齐大方地笑着。
白云便和坐着一语未发的余虹出了办公室,进了一个车间。车间光线很暗,有四五台车床,地面是土地,天还大明,便开了泛着红光的电灯照着明,浑身油污的工人们忙碌地工作着。白云问了一个工人,知道有一个诸葛镇那边的工人吗?工人说有个,可不知今天在厂上班没有,你问问别人吧。白云谢过后,便随余虹出了车间。
刚没走几步,老齐走了过来说:“走,走,我领你们去看看,”他在前面领着路,边走边说:“干的好,还可以提拔为车间主任,工资也高,去年一个农村年轻人只干了半年,就提拔他干了主任,今年结婚后不来了。。。。。。”
老齐说着,带白云和余虹又穿过一个车间,老齐告诉他俩,这是个包装车间。一个老年工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工,说着普通话,正往一铁车里装着模具。来到一个更大的车间,光线依旧很暗,开着数十盏灯泡。车床分成三排,每排要有十来台车床,站满了都是身上沾着油污,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工人。车床旁的铁案子上摆满了光闪闪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钢环。老齐一一为白云和余虹讲解了每道工序的作业流程。他还不时地和工人们闲聊几句。当他们又来到一台车床时,他用手指弹了弹车床上的测量仪表,问工人,仪表修好了吗,工人说好了。老齐说,怎么修过了还不灵活。最后,老齐领了白云和余虹原路返回,在路过那个包装车间时,老齐对余虹说,女工人在这个车间干活。
到了对着厂大门的院子,老齐对白云说:“招工到此结束,你们如果打算在本厂上班的话,请带身份证,两天之内报到。”
白云向这个老齐道了谢,客套了几句话,便和余虹出了厂。在公路上拦了辆中巴车,坐上后,向家归去。
“想不到你还有点优点,”余虹坐在白云身边,用肩碰了白云一下,笑道:“问的挺全面,想的也挺周全,说话也有鼻子有眼的。你在办公室提问时,我总觉的你真象一个采访记者。”
“说了这么些,也到车间看了,你现在以为这厂怎么样?”白云平静地问道。
“你说呢?”余虹反问:“看看你的高见。”
“这是个私营企业,是四个人合资的。这在车间时,我问一个工人时,知道的。”白云推理道:“这就是说,这是个四人合资的民营企业,我们在厂里转了一遍,里面的工人都说着城里的普通话,没有听见一个外地口音,或是当地乡间的土话,当然,除了你和我,”白云看了余虹一眼继续说:“这说明,这个厂里、上至领导,下到普通工人,都是市民,旧如那个老齐说的,厂里多是城里的下岗工人。”
“哎!哪里都有穷人和富人,”白云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看那厂门,厂房,尤其是那车间,我总有种感觉,总觉得怎么看怎么象电影中旧社会里资本家的工厂。你看那工作环境,还不如我在面厂的工作环境。可那些体面的城里下岗工人,却埋头认真地在那里工作着。假如他们有更好的出路,我想他们决不会在那样的环境下劳动。何况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白云说到这里,沉默了会,继续推理:“既然这个厂是四人合资的民营企业,厂里的工人又多为城里的下岗工人。这就是说,也许这四个合资老板,以前可能是在某个国营企业里工作。比如说,四个人,有的搞管理,有的管销售,有的开发市场, 采购,管人事。后来见国营企业不景气,四人一合计,干脆咱们四人合伙开个场得了。于是懂行的他们就筹集了资金,买来了旧车床。说到旧车床,在车间时,我俩不是亲眼看到老齐用手指弹了仪表,亲耳听他说仪表修好了怎么还不灵活的话了吗?还有那些车床,怎么看都是陈年老古董,没有一点新样。这就证明了,他们买的是旧车床,即使那个老齐说三年前就有了这个厂,并搬家到了那里,也不能否认这些原本就是旧车床。因为这私营厂的年龄再大,也没有这些陈年的旧车床的历史久远。然后,他们四人,召集了他们在同一个厂上班,但也不排除在同行业上班,却已经在本企业经营不佳,效益不好的情况下而下岗的工人来,开了本厂,干起了他们的老本行。由于是老本行,又都是干过的工作,所以干起活来得心应手,再加上每个人都尝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下岗的苦楚。全厂上下,众志成城,团结一致,不懈努力,倒也把这个厂办的红红火火,生意兴兴隆隆。但也许这是个地下工厂,”白云转念想道:“你看他们搬家后,干了三年,厂的门面也不装修。门面也不排场,大门也只是一个破烂且不刷漆的木门,且常年紧闭,很少有打开的一天,工人们只从旁侧小门进出,并随手关门。这些都不过是掩人耳目,逃避一个企业应尽的义务,象税收,没有生产经营许可证之类,才这么做的。试问有哪个有正当生意,且生意兴隆,利润滚滚来,而不愿装修门面,改善生产环境——在世人面前,风风光光且正大光明地名扬天下的企业呢?没有,绝对没有,这就说明这是个地下工厂。若非,这厂的效益并不象那个老齐说的那么好,没有资本改建新厂,或是另择址建新厂。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个老齐也当得意地提到,他们正在建新厂,可没有。我们只是看到了本厂忙活的一面。也可能只是这段时间生意好些,但都不如这是个地下工厂的说法更为准确些。”
“你怎么得知这个厂的效益就好的不得了呢?”余虹不解。
“这在办公室时,老齐已经说了,”白云解释道:“但不能仅凭几句言语就相信了他们厂的生意就很好,这也有可能是想要我们来为他们厂上班的借口及理由。但在我提出进车间看看后,我就证明了这个厂真如那个老齐说的,效益确实不错,起码是这些天里,这个厂是有订单生意的,因为模具很多是定做的。
“说说看。”余虹听入了迷。
“到了车间后,每台车床无一空位,”白云思想着说:“你也许会说,那,另一班就会不空位了吗?对了,就是这样,要不,这厂还招什么工人呢?按正常的思维,人们往往愿意在白天干活,而谁也不想通宵达旦地熬夜干活,除非这个人白天有特殊事情要做。假如说,他们已有的工人能够在一定期限内为客户生产出了产品,那这个厂就不用招工了,就因为生意好,活多,在这一段时间内,没有的工人,工作任务大,生产能力有限,他们不得不摆出了黑板,写出了招工广告。这又一次说明这厂的效益很好,最起码在这段短时期内,效益是很好的。”
“那怎么理解,他们说的,月月不拖欠工资的承诺呢?”余虹问。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白云说道:“大河有水小渠满,大河无水小渠干。就象他老齐说的他们厂效益好,活很多,是不会存在欠工资的情况的。也就是说,当一个企业有钱可赚的时候,它一般是不会出现资金周转困难,而得罪工人的。工人毕竟是他们挣钱的活资本,假如企业赚了钱却昧着良心对不起工人的话,又有哪个工人愿意为之效劳呢?这就是说,只要企业老板们有良心,他赚了钱是绝对少不了对工人承诺的工资的。况且工人的微薄薪水,已经够微薄了。除非这个老板不打算长期干,或昧着良心,残削工人的辛劳所得,想一时暴富,那他迟早会有关门大吉的一天。至于工人工资的多少,那是另话而言,只要不是事先约定好和签了合同的,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劳动的权利。即使签了合同,如果与事实不符的事情,也有权利终止这种合同。”
“再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到这厂的效益确实很好的,”白云说道:“你如果细心的话,在经过每个车间时,你会发现,厂里的工人的年龄大多是在二十七八岁至三十岁以上,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厂没有效益,那么它的工人的工资一定少的可怜,那它只有顾些十八九、一二十,甚至是童工干活了。就象我们面厂效益还算不错,却也大多数是十七八九岁的小龄工人,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工资低的原因。这也从另一方面说,这厂的工资是不错的。何况象这个有技术性质工作的企业。象这类企业一般需要一些,以前从事过,甚至是具有了熟练技能程度的专业化技工为之效力。象这些人没有四五年的实践经验,干之何易?至少它招工的磨工,那只是一般技术的话。而这些年轻力壮且有技术的工人,又怎么看得起一个薪水低的企业呢?他们的生活多为成家立业之时,即使还未成家,也是花费金钱的年龄阶段。倘若这厂发给他们很少的工资的话。他们能安心为之劳动吗?反过来说,倘若这厂里不赚钱,它们又能雇起或是笼络住这些人吗?不会吧?是的,不会。这就又一次说明这厂是有效益的,这是从工人的年龄段推测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下岗工人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委屈地用自己的技术暂且维持着艰难的生活。但这可能性很小,却也不是没有,也许有一些人是这样种情况的。但综合起来,这厂的效益是有的,并且还不错。至于我们走时,老齐他突然宣告招工到此结束,是他不想让我们拉帮结派地再找些同伴一起去应聘,这样子不好管理。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象前面提到的,这是个地下工厂,不想太过张扬,而向外界多多地透露它的消息,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也许会说,这有点不通情理。你说对了,有哪一家公司或是厂家,不愿世人知道它们的知名度呢?可这家似乎就不乐意这样做,因为它有自己的生意,也就无须如此。不说了,这是它们的事情。这厂可能对城里工人言而有信,却不可能对乡下的工人有信了,除非这个乡下工人有很高的适合这厂胃口的技术。有哪一 家用人单位,不把自己吹嘘的多么美好,其又前途一片光明呢?”
“精彩,精彩,”余虹听完后心服口服,赞叹道:“今天才发现,你白云还有逻辑推理的才能,这也说明你心细,并且思维缜密。”
“我是第二次听别人说我思维缜密了。”白云笑道。
“第一次是谁说的?”余虹很感兴趣。
“相命先生给我算命时说的。”白云说。
“以后别再看相,花那冤枉钱,”余虹说:“别信那。”
“不信那,信哪,”白云故意和余虹作对,见余虹不吭声,又说:“我还问到你呢。”
余虹惊喜地抬头看着白云,似乎在说,相命的说了些什么?
“那算命的说,我是属蛇既小龙,你是属鸡的,是和相,且是上等吉祥之合相。”白云说道。
余虹听了,露出灿烂的笑容,把脸靠在了白云的肩膀上。
中巴车到了道湛村的终点站后,白云和余虹又换乘了辆三轮摩托客车,不一会就到了白云庄村,白云下了车。余虹说她付车钱,要车主开车走了,余虹从车蓬里向白云挥着手再见。
白云回到家,躺在床上,一天的一幕幕情景不断地在脑海放映着,心情感慨万千,随手抄起了枕头边的那本诗集,大诗人梁立锋的一首诗歌再次展现在眼前:
金钱的魔掌
原作/梁立锋《中国洛阳伊滨区诸葛镇梁村人氏》
金钱
多么诱人的字眼
多少人为之伤感
还有一部分人为之赞叹
既然它在人间泛滥
我们就有必要把它钻研
它自以为本身没有罪犯
所以它从不在意凡人的成见
每个人成长的道路
都少不了它来成全
不论是白痴或是傻蛋
还是聪明精灵的少年
愚蠢笨拙之人身缠万贯
可以头顶闪耀的光环
至于那些穷人家的好汉
就让他们一生埋没在黄土地面!
世上多少抱负才俊
有烈火般的夙愿
曾经只是没有资产
一生只好悻悻作叹
爱情的忠诚
少不了它来装点
若是多情者与我言辩
他一定在想像中把爱情迷恋
高贵的友谊
别任由它来侵犯
倘若一个人被金钱深陷
他迟早会把朋友背叛
你要深刻金钱的观念
你才能负起人生的重担
你的能力要受到它的裁判
不然,你将受到世人、甚至是家人的责难
在人生的旅途上忙碌奔返
谁不深深感叹为之盛赞
处境不断迁移
哪样不是因它而变
金钱多象魔鬼撒旦
让人忘却良善
拆的人家妻离子散
全然不顾道德规范
它又是一个天使
让有些人健康的理所当然
能治愈的病却不医
只有那些穷汉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烟云梦幻
它和我们的一生形影相伴
直到有一天,我们撒手归天、闭上了双眼
别忘了,有它,你方能如愿地入土为安。
《完》
看了这诗歌,白云心海更加难以平静,沉思了很久、很久。。。。。。
十一。月华如霜,柔情似水
斗转星移,季节更换。弹指间,已是中秋节。天气渐凉,人们的心情也一扫夏日的苦闷,舒畅多了。秋季是希望的季节,中秋节之后的夜空也更加迷人了,月亮在这段时日里比一年中任何时辰都更加明亮皎洁,美好的让人思绪飞翔。
<未完敬请欣赏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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