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当农民的日子里(连载之十二)
曾宪华
(之十二)
晚上，吃福喜的成明回家，尽管未开灯和放轻脚步，可还是惊动了成伯父。
“你还晓得路回来呀！不晓得又整了多少马尿(白酒)……”成伯父拉了电灯开关。
成明从荷包里摸散支“春城”香烟，递给成伯父，“老汉，尝一下，这是黄三姐家张大哥，从昆明带回来的烟。”随后，成明点上“川叶”，“饭桌上，张大哥不停地散火，我没舍得抽，就给您老人带回来尝新……”
成伯父翻动着香烟，“也没啥特别，反正是冒烟子。”随后，成伯父将香烟扔到一边，摸出叶子烟裹着，“自红苕种入窖的两个月来，没看到你沾酒，这下不知是哪根筋搭铁，又莽起整这么多……”
未等成伯父的话完，成明就捂着肚子，“哎哟，老汉，我上茅房去了。”随后，捂着肚子匆匆离开。
傍晚，查看完试验田油菜生长情况的成明，尚未走到地坝。“明，就不用回去了，到我家去坐一会。”张大哥就迎上去，并递出“春城”香烟。
成明接过香烟，“张大哥，你哪天回来的，耍多久走？”
张大哥打燃火机递上前，“昨天回家，今天杀年猪，请邻里打个堆。我去你家喊成伯伯，可他就是不肯去……”
成明摆了手，“谢谢张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一会，我要去大屋窖查看温度，是不能喝酒的……”
未等成明说下去，“不能喝酒，就不喝酒，你父子俩都不去，不是拆我的台呀！走哟……”张大哥拉起成明的手。
张大哥家的堂屋虽不足10平方米，但围大大小小四张桌子，坐着的客人除大队，生产队委领导外，组长，排长，连长，保管等也在其中。
“成明，过来挨到我坐。”龙队长拍了板凳，并拉开了嗓门。
张大哥提起装酒的铁水壶，给每桌倒了一土碗酒，随后双手抱拳，“各位，先慢慢喝到起，我到灶屋把菜做完后，陪你们敞开肚儿整……”
龙队长用手擦了碗口，随后将酒碗递给成明。成明将酒碗递给下一碗，龙队长又伸长手，将酒碗端到成明面前，“成明，黄三姐，张大哥杀了年猪，今晚专门请大队，生产队领导喝酒，你不喝说脱呀！”
成明皱着眉头，“三叔，我一会要去大屋窖查看温度。你晓得酒后是不能进大屋窖的……”
未等成明说下去，龙队长就瞪大眼睛，“搁老子的，我就不信你晚不去看温度，红苕就会烂。喝，红苕烂了，由我负责。”随后，将酒碗递到成明嘴边。
成明接过酒碗，“既然队长打包票发话了，喝就喝。”随后，装腔作势地将酒碗送到嘴边。
三圈过去了，可碗里的酒并未少许多。龙队长拉开了嗓门，“张大哥，水壶里还有没得酒？”
张大哥从灶屋伸出头，“队长，有，有，酒多的是。”
龙队长指着酒碗，“搁老子的，喝巡酒一个二个采假水，拿几个碗来，我们分了喝……”
保管李二叔拿起饭碗，“算啦，我到不喝酒的女同志那桌挤一下，我这五钱酒打瞌睡，不敢和你们端。”
随着几个酒量小的离开，桌上就剩龙队长，副业队长，王排长和成明。
龙队长指着酒壶，“你们说怎么喝。”成明虽有点酒量，但两个多月未喝了，还是有点担心地，“我们还是少喝点，以二两为限。”
自认为酒量好的民兵排长王五，将空碗递到龙队长面前，“三叔，你是一队长，你说了算。”
龙队长提起酒壶，“还是按成明说的二两为限，没有酒提子，就倒半碗吧。我倒酒，你们先选，自由喝，一次，二次，三次，随便几次喝完均可……”
片刻，素有“一瓶”绰号的张大哥，解下围腰，走到桌前，“还有五天就是春节，我作为主人，还是给你们斟点酒，提前祝你们春节快乐，羊羊(洋洋)得意！为体现对你们的尊重和公平，我先喝入席酒。”随后端起半碗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张大哥提起酒壶，走到龙队长面前，见龙队长碗里还有酒，“龙队长，干了，我给你敬酒。”
龙队长摆了手，“张大哥，我知道你耿直，酒量也好。你的热情记着，我一口干不了，你添点就行啦……”
副业队长与成明不约而同地，“要得没干的，添点就行了。”
张大哥走到王五面前，见王五将空碗拿到背后，“王排长，你不可能不按我的敬酒和空碗陪大家晒。”
王五涨红脸，“我们可是倒的一样多的酒，我喝干了，他们没干，你说是哪个不耿直和拣粑合……”
张大哥夺过王五的空碗，“王排长，我一年回家就十来天，难得给你倒酒，莫扯酒劲哟……”
龙队长喝完最后一口酒后，划燃火柴点上烟，“今晚的酒到此为止，谢谢……”
未等龙队长话完，已二麻二麻的王五，提起酒壶，“三叔，就这样结束呀！我们还是应该敬一下黄三姐和张大哥俩口子哟。”
龙队长打了手式，“我的酒已到位，不敢再喝了，你要敬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王五端起半碗酒，“黄三姐的贤惠，张大哥的耿直，我借你们的酒敬你们。你们随意，我先干为敬。”王五的酒碗未送到嘴边，就掉了下去，随之人也梭到桌子下面。
……
“……明，你知道张大哥要你拉你去喝酒吃饭吗？”
成明划燃火柴给成伯父点上叶子烟，“不会时分粮食的时候，给三姐担回家吧！”
成伯父摆了手，“平时帮点小忙，已吃饭喝酒。一般半边户口(一工一农或军干)春节吃饭，都是请生产队，大队领导，指望平时给予照顾。你需只管10来个人的科研组，但也是组长晒……”
成明晃然大悟，“我是说今晚三姐的叔伯及姐弟们不在场，原来是这么回事哟……”
成伯父认真地，“……现在风气不好，只要有芝麻点的权，都想拣粑合，吃福喜……你老汉我从五八年算起，先后当过队长，副大队长，大队长，大队革委会主任，可拍着胸口，挺着腰杆说，第一，没有整过人，第二，没有贪污和拣便宜行为，连到公社和县上开会学习的生活补助费都未报过……”
面对成伯父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成明象蜻蜓点水地“嗯嗯”不停。
(未完待续，谢谢阅读)
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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