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文学||河北作家刘春和作品《蜜色夕阳》(小说)

蜜色夕阳
作者: 刘春和
日出日落,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匆匆走过,偷闲仰望天边的夕阳,夕阳斜照着万物,蜜样的夕光透过桔黄的云朵,显得宁静柔和。她透过树枝照在一个在花池边读报的老人身上,花池的阵阵花香环绕着他,构成了一幅迷人的风景画。
他是我的岳父田占山。人们对他的称谓颇多,有人称他老田、田哥、田叔、田爷爷,到了万里一带一些稍上年岁的人则喊他老师,田老师;到了窝北一带很多人就喊他田乡长;到邵庄那块地方人们则称它田书记;在县城里他便被人们喊田局长。从人们对他的称谓里可知他的人生履例,他当过教师、乡长、书记。。。后在乡镇企业局当局长至离休。
岳父田占山十几岁就参加工作,无论到哪他都骑着那辆擦的锃亮的“永久”牌加重自行车。每次骑车或回家或上班,总找时间擦拭自行车,该搭油的链条花盘、飞轮都搭好油该擦的擦。总是擦的一尘不挂。他说上班下乡都是这自行车做贡献。俗话说“人勤地不懒”,“车子一人一手骑,勤修勤管多骑几十年,”他的车保养的好,骑着灵便,加之他身体好精神气棒,骑车之快年轻人都望尘莫及,就连现在去领工资,一气骑几十里地八十多岁的人了照样脸不红气不喘,仍不减当年。岳父是老党员老干部,参加工作自始至终都以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在公社上班下乡,能赶回去吃饭就算稍微晚些也要赶回去,实在走不了哪怕吃顿最最简单的饭都要掏钱放下,上俩菜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使得一些年轻的工作人员不愿和他一起下乡。他几十年间从不去饭店和别人吃饭喝酒。他说如果那样做那不是共产党员!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岳父从工作岗位退下来时,很长一段时间显得无所适从的样子,少言寡语,饭量本来就不大的他吃的更少了,有时在院里来回溜达,有时坐在床上深思,出来进去抽烟的时候也多了。。。这样过去一些时日,他开始到别人家的菜地、果园去转、去看,和人家一起查看研究果菜的长势,回到家脸上呈现出笑模样,话变得多起来。谈人家的菜、谈人家的果树。从那时起他便给自己派了任务,把自己订的《河北科技报》《农家乐》(河北农民报前身)《农民文摘》和《新农民》等报刊分门别类有针对性的去给人家读,种菜的读种菜管理、种菜经。果树的给人讲果树管理,种地的个人家讲如何选种、如何施肥等。后干脆把报纸都分类剪贴成册送给大家,让他们学科学用科学。有时觉得言传不如身教,就亲自上阵给人家瓜秧打尖、压杈,帮人家减果树“疯枝”“拉枝,”配药、打药不嫌脏不嫌累。。。做事严谨,一丝不苟俨然一副教授科学家的样子。也许他书报看多的原因。照本宣科的做下来还真有成效,菜品翠绿,黄瓜条顺,果树或梨或苹果个大周正且果实累累,搏来了一声声的致谢、一声声的赞许,并且有报社的记者来采访了他《人生难得勤酬香》。岳父的脸天天都有笑纹纹,脸色温润,完全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之相。时间一长他觉得这样不过瘾了,找了一块地,施肥整地,亩果树苗,嫁接好梨树苹果树苗后无偿送他人发展果木树,以提高农民的经济收入,看到他的果树作品一天天的长大掛果,就禁不住一天几次去看,就好像那树是他自己的一样,那脸笑的就更灿烂了。
岳父田占山虽不懂医术,却喜欢和医生交友聊天,收集民间验方,并按医生的指导亲自购买草药,按照药房配制偏方药,但他又不是为了他自己,有时为了药方中的一剂药材,他不辞辛苦骑着自行车跑万里、尹村、官厅、肃宁,待收集好各种药材并制出配方药时,高兴的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孩童模样,就如淘到宝贝一样,什么治腰腿疼的药,治眼的药,治嗓子疼的药,特别是治疗口疮和口腔溃疡的药害真是药效独特。喷两次抹两次立马就好,也许是他常和人谈他的偏方药,也许是一些用过他药的患者们的宣传,上门找他求药的人还真是不少,有人为了感谢他或给他原材料费,或给他烟,或想请他吃饭,他总是双手摆了又摆。我记得他配制口腔用药需要大些的龟壳,好几次都是自己买来活龟,着实花去不少钱,有人不解问他受累搭钱图个什么?他说我就图看患病者痛苦的脸变成笑脸,图我能余热生辉。
岳父田占山爱好挺广泛,养鱼、养鸟、种花,还喜欢“出书”。可他养的鱼不管是热带鱼或是金鱼一次次都是匆匆和他告别,养的鸟也没哪种鸟被他调教好的,所养的花大部分也是落叶烂根。憋屈着不见长,我在石家庄花圃园地给他弄回来的文竹、倒挂金钟、十里香等不仅花形美观,而且翠绿茁壮,可到他手里多则几个月时间久稀里哗啦的“未老而衰”。岳母嗔怪他是“花阎王”。我岳父做事严谨认真,心细有佳,养鱼、养鸟、养花这种并非难事之举。不至于落得如此结果吧。
我断想这该是他“心不由衷”没有上心管养所至,因为他的主要心思在于“出书”其实所谓的“出书”,也就是报刊剪贴册,他把自己订阅的党报、科技报、农民报、老年报、《老人世界》等报刊划分政策。养殖、种植、果木树、饮食调理、防病、养病、偏方集锦、生活常识,一年四季吃穿住行之类的装订成册,找打字社打印“出书”散发给朋友和村里的不同人群,供人参考学习,使之懂得一些科学知识。今年春天,他把一本《老人世界》剪贴的册子,让我帮他出序、写说明、去复印复“出书”。我因工作繁忙,加之根本就不把此“出书”之事当回事,没有帮他“出书”还差点把他的书稿给丢掉。为此,他对我很有意见,我给他说过好多话赔不是呢,后又在北京给他买了一本厚厚的《养生大全》和一本五位大学教授合编的《民间偏方集锦》才在他脸上看到了笑容。
岳父对我的写作绘画特别关注。大凡是在他所订阅的报刊中看到我的稿子他都会收集起来,出来他自己看,有事也和他人讲,让他人看,每每觉得脸上无限光荣。一次他在《沧州日报》看到我写的散文《捉蝈蝈》,对其景其趣很是向往,对捉蝈蝈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也就有了要我用车带他到万里大洼捉蝈蝈的经历。万里大洼和献县交界,面积很大,种的庄稼一般都很少打药,只有那里才能听到“吱吱”清脆的蝈蝈声。所谓蝈蝈,其实我们都叫它“叫唤”,分深绿、浅绿和棕色几种,棕色的叫铁叫唤,声音叫的更为响亮悠长,可叫得响,岳父也很难听到,因为他耳朵聋背,近处的不叫,远处的他听不到,所以每次他难得亲自抓上两只,显得兴趣索然。我便教他怎样静下来听,有叫声再随声趋近,叫声停人就停,慢慢靠近,待发现它的影子再凑过去抓它。当然我只让他抓玉米地和高粱地里的叫唤,因为如花生地、黄豆地、薄荷地秧苗稠密,叫唤看见有人过来“嗖”就钻入秧苗下边而不见其踪影,连我这从小就抓叫唤的都不好逮住他,我不能叫岳父白费劲儿又变得扫兴。有时我们在玉米地里看到吱吱叫的正欢的叫唤,它也看到我们,马上停叫迅速把身子转移到我们看不到的另一面。可仍能看到头上两根长须在秸秆两侧摆晃,我就示意岳父过去双手去捂,他自己抓住了则高兴的不亦乐乎,回到家放进他早已让人从天津、保定买回的漂亮笼子里,给叫唤买小虫、核桃仁、花生米、肉大枣,轮换着喂它们,什么每天喂几次,每天要喂一次鲜菜叶,不然它会肠子发干拉不下屎,也知道了须长的寿命长,肩膀宽的叫声的大,简直成了行家里手。到了冬天他把叫唤揣在内衣口袋里,走到哪装到哪,叫唤吃的饱饱的,叫的欢欢的,别人听了都说他会管会养,他便怡然的笑,后来又在保定买回一电子的蝈蝈和真蝈蝈一起都放在内衣口袋里,别人夸他会管会养,他就说这小东西和自己有感情,听话着呢,让它叫它就叫,让它停它就停,说着就把手伸进内衣里边说“叫吧叫吧”,边按下电子蝈蝈的开关,电子蝈蝈就“吱吱”鸣叫起来,再次伸手说:“行了,别叫了”边关掉开关,叫声戛然而止,惹的那么多人“啧啧”称奇,羡慕不已。当别人提出要看看这神奇的蝈蝈时,岳父便把真的掏出来给人家看,人家要求他再命令蝈蝈叫、停时,岳父便一脸神秘的笑它在外面冷,又怕见生人,所以命令它叫它这才不叫呢,那么多人又都信以为真,岳父又眯了他的眼睛笑得阳光灿烂,像得了胜的将军,更像“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
岳父总是自己找事做,自己找乐趣寻,日子过得充实,怡然自得,加上她膳食合理,调理有佳,现在已经85岁高龄仍然面色红润,走路落地有声,仍然骑自行车赶尹村集、万里集、后堤集,去肃宁找朋友,给人一看就是七十左右的样子,别人问他“七十掛零了吧”他每每总是笑着点头“对,七十掛小龄了”这句话他说了有N年了,总是这个样子,我也祝他老人家心态永远年轻,身体永远健康,再过十年二十年永远都是这七十掛零的样子,我曾给他写诗一首:
心怀炽热的爱
老树发新枝
你还属于春天
你是信念的旗帜
给你刻一枚图章
印证你的历史
看翻开的每一页
都是闪光的记忆
给你写一首诗
探寻人生的意义
看每一个小节
实现是有为二字
给你唱一首歌
表达我对你的敬意
老树根老枝不老
矢志抽芽乐不疲

作家简介:刘春和(笔名流村河,春荷清香,老河),一九八四年开始动笔写画,迄今己有小说丶故事丶散文丶诗歌丶报告文学丶摄影丶刊头设计丶漫画丶书画作品,影视剧本等各类题材作品八千余篇(幅)见诸于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各类作品多次在全国获奖,其中中篇小说《婚缘》《洞房叙良缘》全国"凤凰杯"大赛一二等奖,中篇《偷来的媳妇》全国十八家刊物转发,电视剧《好事近》中央电视台一套二套及全国各地播出,并获八个精品工程特别奖,连续三年沧州新闻写作第一名,连续三年获肃宁十大模范青年称号,二O一九年有二十四幅书画作品被选为世界邮票,全球发行,成功举办多次画展,作品被海内外收藏,现为河北影视家协会,故事家协会,作家协会,漫画研究会会员、河北文化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肃宁作家协会理事,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任安徽崇佛禅寺书画院院长,山东泰山友邦书画院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