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趣(一) 作者:丁锵
自幼生长在乡下,那时物资贫乏。儿时记忆里能吃上一顿好吃的向来都是一件幸福的且难得的事,但若远在八九里路远的爷爷能来俺们家,这个愿望就能实现,俺们就一定会跟爷爷沾光吃点好的,俺也就是在那时认得了酒,识得了酒。

记忆中的爷爷是个戴着毡帽围着黑围裙留着山羊胡须的和蔼老人,好像每次来都要带个篮筐啥的,篮筐里多是爷爷从山里采的蘑菇。季节不同,有新鲜的,有干的,但很少有孩子们喜欢吃的。现在想来那时是多么的困乏,哪有啥好吃的,爷爷八个儿女,俺们家还是挺好的,爸妈对爷奶孝顺,有点好吃的或稀罕的糕点都是在爷爷来时或过年时置办给她们的。记忆里,爷爷往回走的筐是没有空着的时候,但那时爷爷来的筐里永远是孩子们期待的,虽总是失望,但妈妈必定是要准备一桌好的饭菜的,爸爸也一定会给爷爷拿出早已备好的烧酒的,记得那时给爷爷喝酒的酒杯不大,每次喝酒都要将酒倒到温酒器里温一温,再倒到杯里。临喝前爷爷、外公还要用筷子头在酒杯里往外沾出三下酒,好像是说敬天、敬地、敬先人,这些完毕后才可以动筷。

孩子们是不许上桌吃饭的,所做的好吃的又少,所以总是等大人们吃完才可以上桌吃饭的,现在说来可能现在的孩子们不信,但经历过俺们那个时代的人都会懂得的。
陪爷爷喝酒一向都是外公的事,外公和爷爷一样都酷爱喝酒,外公是这一方的文化人,念过私塾,毛笔字写的好,每逢过年的时候亲戚里道的对联都是他给写的。外公不喝酒不爱说话,看啥都不对眼,但一旦喝起了酒就话匣大开,谈古论今,之乎者也,和走过南闯过北的爷爷谈笑风生,这也是俺后来喝酒的一大起因,也可能是一种遗传,但在那时就是好奇,看到两位老人滋滋的呷着酒,孩子的 脸上是充满羡慕和期待的,可能爷爷也看出了这个期待就用筷子头沾上点酒送到俺的嘴里,那个苦和辣呀立马让俺去水缸找水喝。这时也就换来爷爷和外公们的笑声,自然也能得到他们赏给俺的压酒菜。

儿时的记忆是温馨的,总觉得那时的氛围真的是老幼有别,层次分明,不像现在,孩子们都宠上天了,一切围着孩子转,孙子变老子,老子变孙子,本末倒置了。你说这是伦理的进步还是倒退?
经年的经年,爷爷早已做古,但俺还会时不时的梦见他,他还是戴着那顶毡帽,还是围着那个黑围裙留着山羊胡须,还挎着那个篮筐。不知因何俺一下子想到了鲁迅先生的作品,爷爷的毡帽是不是鲁迅先生所写的那个毡帽呢?但那已不重要了。

回忆总是让人感到温馨。每每回忆儿时记忆中的事,常常让俺感到岁月的无情,人生的无奈。我们也已渐渐的老去,但逝去了的亲人的身影却在我们的脑海里愈来愈清晰。
愿我的这篇《酒趣一》(以后还会有二或三)能给我天堂里的亲人带去问候,也能给现实生活中的亲人带去吉祥和安康。
原创作者简介
丁锵,1965生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八五年参军入伍,做过企业的管理者,做过个体。系大连市普兰店区作家协会会员。

主播简介
尹长伟,网名小虾米,辽宁大连人。喜欢唱歌,朗诵,愿意用声音诠释生活,在平凡的路上探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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