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文化浸润出来的豫商文化

     豫商古有春秋时期楚国人（今河南南阳）范蠡、孔子72弟子之一的濮阳人子贡，今有许家印、张朝阳、胡葆森等。笔者认为，豫商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乃属康百万家族。这是因为前面提到的几个人物都是富裕了一代或几代，而康百万家族纵跨了明、清、民国三个时期，富裕十三代四百余年。这也难怪，世人把康百万庄园誉为“豫商家园”。所以，笔者在这里要谈的豫商文化，就是康百万家族的文化。康氏家族的文化是豫商文化的缩影，其文化是黄河文化的一部分，换言之，是从黄河文化中汲取营养成分，进而形成了康氏家族的文化。

    事实上，康家的崛起和兴盛与黄河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关系。康家处于河洛地区，门前就是洛河，洛河汇入黄河。康家在土地积累达到一定规模时，建造船厂，组建船队，大力发展漕运。康家的船最多时达三千多艘，最大的船的载重量可达20万斤。利用黄河之便利，把生意做到东南沿海，甚至日本、菲律宾。康家的土地曾达十八万亩，这些土地大多分布在黄河两岸，有了水的滋润，使其成为良田，为康家积累财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历史上，每逢黄河泛滥时，康家多代都积极参与救灾。如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二十三年（1843年），开封和中牟两次黄河决口，康家第十四世掌门人康应魁出资修筑被冲毁的大堤，设立粥棚，救助灾民，这便是“涛平庶安”匾额的来历。此举为康家赢得了良好的口碑，生意做得更加顺风顺水。康百万庄园栈房区曾有一个“洛作智水”的砖雕。导游曾这样解说：“洛”是指洛河，智慧的象征，“水”是康家经商的重要载体之一。当年康家就是靠漕运起家，兴家，到发家，经营盐业、粮食、棉花、布匹的，所以“洛作智水”就寓意康家明理通达，生意像洛河水一样源远流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洛河的确是一条有智慧的河流，正是因为她不拘小节，能够包容，才汇入黄河，最终流到大海。“洛作智水”，笔者更愿意把它理解为“乐做智水”，康家祖先是希望后世子孙具有洛河的智慧，黄河的“精气神”，特别是黄河一往无前的勇气、坚定执著的精神、恢宏的气度和博大的胸怀，唯有此，才能达到成功的彼岸，享受快乐的人生。

     康家文化中含有诚信的理念。康家的家训便是极好的证明：“经商结交务存吃亏心，酬酢务存退让心，日用务存节俭心，操持务存感恩心，愿使人鄙我疾，勿使人防我诈也，前人之愚，断非后人之智所可及，忠厚留有余。”康家文化中有为富当仁、扶危济困的优良传统。如咸丰十一年（1861年），曾有乱军在巩义烧杀抢掠，许多无辜百姓生灵涂炭，康家第十五世掌门人康道平带头捐资捐地修金谷寨安顿逃难的民众，抵御乱军。并和侄子康无逸协助官府守虎牢关，保护了虎牢关到洛阳一带的老百姓。康店和巩县不少有钱人效仿康道平纷纷捐钱修寨，以保民众安全。康家文化中有爱国爱民的可贵品质。如嘉庆元年（1796年），鄂陕川三山交界发生白莲教起义，社会发生动乱，国家处于危难之中。康应魁主动联系官府，承担了平息暴乱军队十年的军需供应。再如康家族第十八世人康庭煜（又名康子昭）。1921年参军，在陕西督军刘镇华的警备司令部当副官。1929年春，家乡遭遇大的旱灾，他除了捐款外，便跑到东北辽宁、黑龙江等地，协商迁移灾民三次共计六百多户。1942年夏天闻听河南战乱，便毅然辞职返乡，自费筹建军需交际站，解决过往军队军需，减少对当地老百姓的骚扰。日本人侵占东北后，他积极宣传抗日，募捐支援抗日联军。康家文化中同样有我们传统中的尊老爱幼的家风，这在康百万庄园的众多实物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如主宅区拜月桌前右边那幅石刻：一个中年男人推着独轮车，车上坐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男人的后边跟着一个中年妇女，背着一根拐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被工匠刻划得栩栩如生，感人至深。

作者简介：

侯发山，河南省小小说学会秘书长，郑州商学院客座教授，巩义市文联兼职副主席、作协主席。著有小说集23部。有7部作品被搬上荧屏。部分作品被译介到海外。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