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夫

   子夜婴啼，非抱怀不足以止。眠欲床，啼又再。复抱止，至次旦。窃以为恙，观夫朝气蓬勃，夜无日好，遂知其弊非一医之蔽也。状夜连连，倦人难宁。门户上下，概莫奈之何。

   晚啼昨又，良求向群。乃偏方有告，谓句书以示，街巷帖，陌口读，啼可休矣。

   恐夜帖不及，而齿读由己，急急间，虔诚于诵；喃喃语，振振以词。词曰：

   婴哭，言念，无啼，福谢。

    一诵再，再而三，渐安于床。酣沉鱼白，啼不复闻。凭枕醒之思，其解难果尔。

  余时有敬畏，虽异议而不谬，无关三界之信。盖因俗事多变，皆造化弄与之，固执不疑也。所幸偏方斯是，旧持始易，岂又获益匪浅之谓哉？嗟夫！量一目世事，极尽博览，难免尺寸长短。况眼有所视不见，耳有所听未闻。终其一生而不在明者，不乏云众也。

  头上三尺，非凡俗能见。焉敢疑神灵不存而侫乎？善哉，己所不见，未尝自欺欺人也！

  

      二、【疏志铭】

                 文/楚夫

   

  心莫论宽，知足则成。欲莫论多，不虑则遂。志非鸿鹄，惟余闲欢。鸟鸣浮梦醒，枝断落秋闻。擎盏感恩在，品茗兄弟同。可以习律辞，把玩藏。无功名之累影，无衣食之愁情。追风李太白，寻遗杜少陵。楚夫云：何缺之有?

    三、 【加油者说】

                文/楚夫

 

  行久，倦于食宿，力罢；驰远，顿于油站，遥也。余之业倚，车之所顿，谓：加油站。晨暮复，暑寒替，每每铁骑临，皆和颜悦色相向，欣然为之油。无劳苦之怨，少累烦之诉。苟故之问，乃悟：兹油之，人生百同。或学，或业，或事，无往而不需。凭孰恒执，焉非不成？

   油之，劲也。岂不见赛场终胜者持?

   油之，韧也。焉不闻卧薪尝胆三千呑吴？

   油之，丰也。犹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

   油之，厚也。类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油之，极也。似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兹积者，似劲蓄，尤韧在，如丰收，同厚敛，类极存。业执恒在，敢视油之以鄙者乎?君子一生，厚积薄发，尝积未敢忘罢；持业游刃，累量而质变，终积极致也。嗟呼！予观夫倚业油之寻常事，布世理于其中，何其妙哉。斯目之识，彼道之得，惟幸是也！

   夫生，状之草木秋。盖立，当恒持而不怠。唯尝油之，方得朝夕之彩兮，尽享昼夜之福兮！

          

        四、【说难】

          文/楚夫

 

 世事之难，凡遇而不能免。其难，何足以惧？所惧者，视难以背，怯难以馁也。

  斯人于世，事必躬之四：或学，或业，或家，或育。兹四者，顺则幸焉！然，吾辈逆遇，其难无以复。何故？命运多舛之误也。彼误，愚及同庚，或庙堂，或市井，或雅，或俗。半百来往，南辕北辙兮。

  甲辰蛇年，余等生于尘世。值三年国苦未远，户贫悬同。故啼临之喜，顿于窘欢；衣食之虑，延于慈忧。由垂髫而束冠，恰十年浩劫逢，读而无用论尘上，孔孟之道弃帚下。师乃无以教，学乃无以习。嗟乎，倚少年二八荡，及文革祸除醒。

  观尊师重教于还，方急急磨枪。奈山笋墙苇之持，难遂阵试草草也。况地方新律，唯升学率至上，预考以关，非全能不足以国考。惶惶试，终汗颜于点墨，懊恼于偏科罢。彼关之阻，吾辈十之七八，止学也。

  生计谋，执业养。工薪始，煎熬同。职场数载，勤于奋发，青丝霜堆，非一言所表。任幼稚历练于城府，随天真殆尽于江湖。韧持之下，略微小成。多鸡头小吏，无枝上栖凤，仍以心足。彼时，唯文凭是问，量英雄何如哉？

  至于婚姻，则畏家脉之传，敢不孝乎？子嗣牵独，乃羁于法之计划，不容两育也。藉慰膝下倾哺，子学毕。毕欲以报，国则无以用。血哺之于四年院学，犹一江春水东尔。

  昔慕少陵，欲广厦庇尽寒士而欢言。呜呼，当今吾辈，迁新楼之，尝枕梦以唏嘘。何哉？顾同窗无不典当，贷而购居。终其节俭，蓄不足以购，焉不悲乎？

  念半百之来，数左右之难，皆学不逢时，业非大器，家不朱门，育非厚望。此四事者，非吾等懈怠不力，乃羁绊之由也。尽半生而求非成，何则其难耶？一代独耳！

  所幸同庚，人逆境而远沉沦，命多舛而秉善持。故不才，立尘世以丈夫之，面天地以坦荡之。既存难，不避，不怯，不卑，不怨。豁达于胸，行事以实。成败勿言，坚韧尤鉴。

  因难而屈尊，俗之鄙也；虽难而韧执，人之敬也。善哉，愚钝而不乏余韧，吾辈弗愧也！

 

   五、 【苴却砚记】

          文/楚夫

 

 夫雅，当文房四宝足。四宝者，假四州出物，上也。四州之出，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虽齐名列世，首善其存，端砚罢。          

  昔，欲首善而藏，不果。及至彼年，余而立有半，入川事于上命，勤蜀业以三秋，端之非念，弗断也。归期近，友赠川砚慰藉之。笑曰：号苴却，疏名，不全君意，愿端涎止尔。

  却之不恭，受。独独赏，悉知其授，重馈若同。          

  兹苴却，蜀南金江之阴旧名。清末， 巡检宋光枢取金江之阴三石，成三方砚，展于巴国博览会，孰料盛誉尽享。遂苴却有砚，普天闻耳。          

  予观苴却石砚，黑沉凝，密致腻，研现油，墨不腐。此色、质、度、品，合见也。

  素闻其石之分，倚石眼，青花，鱼脑冻，冰纹，云纹，金星，绿标，至紫袍玉带，不一而足。驰苴却砚名于天下者，乃石眼也。夫石眼，绿洁，若玉，似瞳，如猫，言绝无虚。故引启功、范曾、 黄胄、傅杰等当世名儒雅士，或诗或字，纷纷至。“砚中奇品”，“砚中瑰宝”渐得以传。公元一九九五，乔石访东瀛、高丽，国礼回谢，皆苴却石眼砚也。          

  嗟乎！友砚之赠，石眼不二。垂情厚在，量倾尽持有，何其难偿矣。善哉，唯惜彼砚，莫负其情，方安两心。

  甲午年壬申月，衡州梅雨。恐砚潮涩，取而净之。睹物思人，私作文以记，莫敢忘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