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当农民的日子里(连载之六)
曾宪华
(之六)
“叭,叭……”茅房的竹块门被拍响了,“明,你还有多久?二指岩坐的三姐和三姐夫来了……”
未等成伯父说下去,在茅房洗澡的成明,极不耐烦地,“来了就来了,催过啥子嘛!我才抹了肥皂,让他们等几分钟。
成明拿起麦粑扇走到堂屋,面带微笑,点头哈腰地,“表姐,表姐夫,你们来了。”
表姐夫急忙起身,掏出“红岭”香烟,“明,我想找你打过商量。”随后,划燃火柴给成明点燃香烟。
成明吸了一口香烟,“三姐,许哥,我们是亲戚,有话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说二话。”
表姐夫“叭达”吸了叶子烟,“明,是这样的,你三姐估到要在靠山墙修一个偏间,现土墙已打了四板高,明天搭跳后人手不够,想找你去给我们两天忙。你看行不?”
成明习惯地挠了后脑勺,“这,这还真不凑巧,叶组长定的明天到马蹄寨放线定泡桐树窝打桩……”
未等成明吞吞吐吐下去,成伯父就“咚,咚”敲了烟杆头,“明,这做人还是不要忘恩哟,你外公外婆过世得早,你妈是跟着三姐外公外婆长大的……”
未等成伯父说下去,成明就扔了还有寸把长的烟头,“老汉,你这么说就不对啦,我啥时候忘恩和不认亲嘛!去就去,不就是帮两天吧,大不了事后被叶组长刮胡子(批评)……”
“嘿,嘿……”成伯父微笑起来,“这还差不多。无论是亲戚,还是邻里,都要想互帮衬着点,毕竟有求助于他人的时候……”
表姐夫再次掏出“红岭”香烟,“明,谢谢你能帮我们的忙。”随后提起马灯,“明,我们就回去了,你明晨到我家吃早饭。”
成明摆了手,“许哥,别客气。明晨不用等我吃早饭,我吃了早饭去你家……”
天刚蒙蒙亮,成明拿起两个韭菜拌和的烙麦粑,边吃边迈开步子向二指岩赶去。
表姐天地坝,挖泥土,挑泥土,打墙的男女围了两桌。
表姐夫上前招呼,“明,快点过来吃饭。”
成明摆了手,“许哥,我已吃了来的,你去招呼其他人吧。”
表姐夫拍了成明的肩膀,“人们常说跨一沟,吃一兜,何况你还走了七八里路,还少吃点。”
成明扶开表姐夫的手,态度坚决地,“你这人啰嗦得狠,真的已吃过,说不吃就不吃。快点去招呼其他人赶紧吃完饭,趁凉快好开工。”
表姐夫先掏出一支烟递给成明,“好嘛!你既然要讲礼,我就不管你啦!”随后摸出一合烟,不由分说地塞进成明衬衣荷包。
开工了,成明自告奋勇地承担在挑上扯泥土上墙的活儿。尽一鸳箕泥土只有五六十斤,可一板墙需十多挑泥土。起初两板墙,成明咬紧牙巴扯了泥土,待一轮十二板墙打完后,无任何保护的双手被绳子肋起了血泡。
“哦,你们转去给上泥粑的人说,少上点泥粑,双手遭不住了。”……挑上的成明逐一给挑泥土的打招呼。
第六轮第一板关合子的时候,成明摸出表姐夫给的香烟,分别递给四个打墙的和一个掏泥土的。“哦,你们打墙比扯泥粑松活点不?”
五十开外的络胡子,划燃火柴点上烟,“也不松活,你知这打墙的冲锤有多重?有二十多斤,一板墙分四层打,应该是三百锤以上……”
未等络胡子说下去,中年大个子吐了烟圈,“要松活点,不信我俩对换,你来打墙,我去扯泥粑。”
成明不甘示弱地,“换就换,总没得造原子弹难,愚公移山累……”
“要说这打墙也没那么难,一下一下打,先中两边后中间,接头处和板头两角要细打。打的时候别冲墙板,左右尽量做均匀,一边一锤。取墙板合子时,人要站在墙中间……”
尽管络胡子有点滔不绝,可成明还是“嗯,嗯”地应允,双手提起二十多斤的冲锤,学着络胡子的动作,在墙板合子那一头,一锤一锤地打筑泥土。
吃午饭了,桌上的碗豆油钱,盐蛋,红烧豆腐,以及数量不多的腊肉,让好两口的成明酒欲倍增。可他所在的打墙那桌人,上桌便各自舀了饭。成明提起酒瓶,“哦,你们不整了两口啦?”
大口刨饭的络胡子,未抬头,“下午还打一轮后就提尖子,离地七八尺高,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喝,自便。若你下午要上挑上墙的话,最好还是不喝……”
“也是哈,下午要上挑要上墙,喝了酒不安全……”成明尴尬地放下瓶子,“那就晚饭整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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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