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嘴
文/吕怀强
生于六、七十年代的人,特别是生活在农村的,聊起小时候“偷吃”的经历,大多会会心一笑:那时物质实在过于贫乏,哪个会没偷过嘴呢?说两件自己经历的,大家乐下。
先说个煎饼卷油挨揍的。那时大概上学四五年级的样子。有天中午放学回到家,大人们在地里干农活还没回来,自己有些饿了,就先到堂屋里间大缸里摸了个煎饼,因没菜,就想偷偷卷点油、撒上点盐粒对付下。现在的孩子们可能难以理解,但在那时,却是美味了。于是左手持煎饼,右手拿双筷子,小心地把盛花生油的瓷缸盖子打开,想用筷子沾些油抹到煎饼里。谁知一不小心,用筷子撑开煎饼时,因煎饼放时间长了,有些硬,用筷子撑开不太容易,结果左手没拿住,把煎饼掉油缸里头了!那个紧张啊,怎么办呢?于是赶紧又从大缸里重新摸了个煎饼,这回好好逮着,把掉油缸里那个用筷子捞起来,控了控油,用新拿这个夹住,也顾不得再撒盐粒了,捧着两个夹在一起的煎饼匆匆逃出了家门。可从油缸里捞上来那个煎饼,再怎么控,匆忙间油也控不那么干净的——于是就从堂屋里间内,一直到大门外老远,都有断断续续滴下的花生油。
下午放学回到家,母亲把我喊到跟前,用手拎着我耳朵(现在想想真温馨,那时母亲虽然也生气,却也没舍得真打,就拧了下耳朵而已)问:“你卷油就卷油吧,我就想问问你到底卷了多少啊?一直到大门外老远都是滴的油!”自己却不敢吱声——煎饼掉油缸里的事怎么敢说呢?!
其二:偷吃花生种 小时候住的老宅子有个过道,过道是上面起脊的那种。通常老百姓家里的过道都用木棒通过“雀眼”把两边的山墙“堂”(听大人这么说,也不知是这么个字吧)起来,在木棒上面存放些系在一起的玉米棒子、花生种之类。粮食,为了防鼠,束之高“搁”,安全些。我家每年预留的花生种,也这样“堂”在过道里。自然,为了确保明年够用,父亲留花生种时通常会有些余缝,要不然得借别人家的或去集市上买。那时的孩子平时是没什么零食的,特别是到冬天里,瓜果桃梨难得一见,能偶尔吃上几粒花生,也算是很好的零食了。于是有时嘴馋了,就想偷吃几粒花生拉拉馋。但是“堂”在木棒上的花生用手是够不到的,便悄悄摸起放在大门后翻地瓜秧用的长杆(这个家什用过的才知道,长度刚刚好),乘大人们不注意,用带尖的那头把装花生种的蛇皮袋子慢慢地钻啊钻,将袋子钻个洞,再用杆子那么轻轻一投,一小把花生就这么掉出来了。不过是需要事先看好“逃跑”路线的,因为花生哗啦一下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通常动静会比较大,容易被大人发现的。所以做这事之前还得先观察下:确定大人们在忙,不会注意;“作案”前还要做好起跑准备,以便得手后快速逃离。
于是,每年留的花生种,到来年开春取下来准备剥了壳下种时,总有那么个袋子,会是不太满的。父母有时还奇怪,怎么这个袋子不满了呢?再仔细看看袋子的洞,就明白了:被嘴馋了的“猴子”们偷吃了!
回想下以前,再看看今天的孩子们,真是掉福屯里了——大人们都得追着喂还担心孩子吃得少,哪里还需要“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