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当农民的日子里(连载之五)
曾宪华
(之五)
东方渐渐发白了,“成明,起床了没有?把你家的花二招呼住,我们来抬挞斗……”王二叔在隔菜田的大路上拉开了嗓门。
成伯父拉开门,“哦,是王二叔呀!成明早就把挞斗,挡蓆,斗架背到周家大田去了,这阵应该割了二十个把子。他说早点去割靠排水沟那一幅,免得去晚了在大田中间,稀泥里担谷子多费些力气……”
“明,你硬是早。”王二叔放下扁担,拿起镰刀走到成明侧边,“明,割把子看似很简单,但也有讲究:左虎钳口向上,马步姿式,割三四窝后要用衣子缠绕,便好抱去挞。把子不能割得太大,把子大了挞的时候费力不说,关键是不便于上下左右翻动。把子尽量向中间靠,且把头朝挞斗方向……”成明“嗯,嗯……”地点着头。
约莫一支烟的功后,伸了懒腰的王二叔拍了成明的肩膀,“明,走,我俩叔侄去挞第一班。”王二叔将镰刀插挡蓆夹壳,“记住,镰刀要插这里,一是为了好找,二是避免划伤手脚。”随后,王二叔高高举起把子,使劲地挞了下去,“第一下要使劲用力,接着把子不能举得太高,高了将谷子扬出斗外,同时左右手要翻动把子。轻挞轻磕四五下后,再用力挞两下就行了。这就是人们说的三敲敲,两磕磕,挞不脱的是空壳。谷草丢在离挞斗一尺远的地方,四个把子一堆捆一个,多了不便于翻晒……”
“嘿哟,嘿哟……”拉了四次挞斗,太阳也露出了笑脸。王二叔点燃成明给的“川叶”,“明,你来出斗,将就伸一下腰杆,我去拴谷草……”
成明用镰刀打了草毛子,将自己挑的五斗箩筐放在挞斗侧边,撮了两撮箕后,不但摇动箩筐,还用扁担插了又插。
拴草的王二叔看到尖尖一挑毛谷子,“成明,你硬是傻整啰……”
未等王二叔说下去,成明就系起箩筐绳,“二叔没事,我先挑到粮站晒坝去。”话完,便弯起身子,担起沉甸甸的毛谷子迈开了脚步。
王二叔望着成明的背影,“明,慢点哟,遭不住了,就歇气。”
成明不停地擦着如泉水的汗珠,歇了两次气,才将毛谷子挑到粮站阅台晒坝。过秤后,保管李大叔惊讶起来,“成朋,看不出来你这个把把(个子)能挑二百二十斤。”至此,“二百二”成了成明的绰号。
半晌,成明和王二叔你一下我一下“咚”,“咚”地挞剩下的把子。“明,明哟,快点来把包谷粑吃了。”
成明抬眼望去,见是母亲在排水沟田坎上喊。就侧过头,“莫慌,还有二三十个把子,挞完了再吃。”
原本在拴谷草的张幺叔,走到挞斗前,“成明,你去吃吧!剩下的把子我和张幺叔挞。你一个年青人,既是背挞斗,又是大挑担谷子,本来吃亏不少,我们不再乎吃饭耽搁一会。”王二叔抱起把子,“就是嘛,快点吃了来。”
成伯母端起一赶碗(大碗)包谷粑,走到挞斗侧边,“明,快点来吃,我去给你拴谷草。”随后,成伯母分别向王二叔等点了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家成明因高考复兴时饱一顿饿一顿,经常打嗝,医生说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收活儿回家后,见老成煮好包谷粑,我没来得及吃就他送来。你们放心,明吃包谷粑,我拴谷草,绝不沾你们的粑合(便宜)。”
王二叔摆了头,“嫂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晒,明的老汉和我既是穿叉叉裤的伙伴,又跨鸭绿江的战友。明和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张斗,吃亏应该是他,沾便宜的是我们……”
未等王二叔说下去,“二哥,为啥挞谷子要自由组合,因为要相互配合默契……”成伯母边说边弯起身子拴谷草。
中午时分,午睡后的成明伸了懒腰,走到桌前,见桌上摆着划破的盐蛋,急水盐葫豆(蚕豆),空心菜,丝瓜和米饭甑子。“也,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这样丰盛呢!”随后,抓起一颗盐葫豆放进嘴里。
成伯父将酒碗递到成明面前,“你挞谷子辛苦了,算是犒劳你吧!中午少喝点,下午还要挞谷子。”成伯父指了米饭甑子,“这米饭是你姐,二妹和你妈收活儿后,到田里翻谷草捡谷吊,磨芯塞笋壳碾米做的。若她们不去捡谷吊,还得吃包谷粑呢……”
成伯母剥了一块盐豆放进成明碗里,“慢慢吃,一定要吃饱。我烧了一茶壶开水,并放了薄荷凉起了,出去时别忘了提……”
(未完待续,谢谢阅读)
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