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人生

文/子竹

      近几年因为眼疾，好久没有织毛衣了，今天没事，看了会书，感觉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忍不住拿起搁置许久的毛衣，织了几行，可眼睛又有点不舒服了，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心里已不再空落落的，只是有些遗憾！因为，我要好久好久都不能飞针走线，好久好久都不能编织毛衣了。

      其实，我们爱的不仅仅是简单的编织，不仅仅只是在织毛衣，我们编织的是对家人的热爱与关怀，一件毛衣织就，看到我们的家人朋友因为这件毛衣而更加地美丽，我们很快乐！也很有成就感！而且，我们喜欢的是编织，不是赌博、酗酒…可以让眼、脑、手变得更加灵巧。而一间房间里孩子在做作业，另一间房间里父亲在看书、母亲在织毛衣、奶奶和爷爷在看电视的这一幅图，会是我们看到的最美的图画，真可谓父慈子孝、妻贤安乐矣！

      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大我十二岁的姐姐已经工作了，我的姐姐心灵手巧，从她微薄的薪水中省出钱来为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和我各织了一件毛衣，母亲的毛衣是黑色圆领的开衫，父亲和哥哥们的是米色搭领的套头毛衣，我的是一件红色披领的开衫毛衣，软软的，冬天里毛衣里面只需要穿一件T恤就很暖和了。

      偶然看到姐姐飞针走线，我羡慕极了！心想：“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样织出漂亮的毛衣就好了。”可我的心愿到了二十多岁才得以完成。十五岁时，我刚初中毕业，没有假期作业，我闲得发慌，央求母亲为我买了五大支天蓝色的睛纶毛线和一付长毛衣针来，向对门的一位姐姐学习织毛衣。起头，上针、下针、加针、减针，我学得很认真、很努力，一个月快完了，我也织出了一小片，可我织的这一小片毛衣，坑坑洼洼的，还有好多针织掉了。我的师傅看到了，没有笑话我也没有责备我，给了我一些旧毛线，让我继续练习针法，并拿走了我织得惨不忍睹的毛衣。假期结束时，我的针法已练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我的师傅也为我织好了一件鸡心领的背心。

      高一那年，我学会了织笔套，高二那年，我学会了织围巾，二十一岁那年，我学会了织毛衣，到现在，我会织开衫的圆领、披领、v形领、带帽子的毛衣，会织套头的鸡心领、圆领、半开衫圆领、披领、带帽子的毛衣。我织的鸡心领的毛衣比我师傅织的更好看，我织的围巾缀着长长的流苏很是飘逸灵动。只是，因为我的眼睛视力不好，为了保护眼睛，我只织上下针或平针。

      刚开始，我喜欢织粗毛线或中粗毛线，因为织粗毛线或中粗毛线速度非常快，我自己的毛衣，五六天就可以织好一件长袖高腰的毛衣。可是，粗毛线、中粗毛线织出来的衣服比较厚，除了冬天，没法穿，所以，我又开始织细毛线的，虽然我穿的一件长袖细毛线毛衣有时间织最少也要一个月才能织好，但是，细毛线的毛衣比粗毛线的毛衣更精致，而细丝光棉线织出来的毛衣比羊毛织的更有垂坠感和光泽感。毛线里羊绒最暖和，羊毛、兔毛次之，但有点戳皮肤，晴纶虽然不戳皮肤渐渐没人喜爱了，因为，它质地粗糙、不贴身、保暖性差，而新出的牛奶棉、蚕丝棉、羊羔绒、棉线、宝宝线…以柔软、贴身、吸汗性强、排湿性好、保暖而渐渐被人们接受和喜爱。毛线买回来，我们编织者会好似一位画家、一位裁缝、一位绣娘一样面对着毛线，根据毛线的颜色、质地与穿着者的气质、爱好、身材来设计这件毛衣的款式、针数、长短、宽窄，然后是根据毛线的粗细、织毛衣者自己织毛衣手法的松紧度选择合适的毛衣针、起针、编织。

      开始织毛衣，用的是长长的毛衣针，后来有了回形针因为携带方便而且很少会脱针、掉针改用回形针、织袖子的短针，长毛衣针也不会扔因为织鸡心领要用。

      编织毛衣，其实，编织的是一份对亲人、朋友的关爱。编织的是一份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也是编织各种不同的心情！如果衣服是自己的，我们希望我们自己穿着这件毛衣合身、漂亮、时尚，更好搭配其它的衣服。如果衣服是送给父母的，那编织时是对父母的健康、平安的希望，与对父母的愧疚，会告诫自己尽力给父母多一些关爱。如果是为孩子织的，编织时想到孩子的可爱，我们会菀尔一笑，想到孩子的淘气，我们会皱眉、叹息。如果毛衣是为爱人、恋人织的，我们会因为与爱人、恋人相处得愉快而快乐，会因为与他的相处烦恼而烦恼，如果这时织错了或织掉了针，我们会心烦意乱地拆线、穿针，穿针没错会心平气和地继续穿，而穿拆得不顺利，我们会更加地心烦，再不顺利会自己气得把编织着的毛衣扔在一旁，等心情好些了再织。此时的编织真可谓是“此情绵绵无绝期也”

      因为我织毛衣织得又快又平整，有位钩针钩得特别好的朋友戏称我为“织女”，我笑道：“用我一双巧手，织我五彩人生!”

作者简介:子竹，原名罗利仙，云南省楚雄州南华县人氏，70后。喜欢文学、音乐、朗诵，91年开始写作，擅长散文、诗歌创作，已出版散文集《夜里清香》、诗集《玉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