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老作家杨润身的文学情缘
邢建军
上初中时,就自费订阅文学刊物,到学校图书馆翻阅报刊,成为放学后的习惯。大约是1980年,在《人民日报》上看到了一篇小说,作者就是杨润身,平山籍的著名作家。当时,万分崇敬,他笔下鲜活的人物形象,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本乡本土,泥土味浓郁的文学作品,打动着一个文学少年的心灵。由此,尝试着写一些短小文字,投递给《河北文学》《建设日报》等报刊,也有少许“豆腐块”见诸报刊的不起眼位置,但回报最多的,往往是纷沓而至的退稿信。
当时,县文联的文学刊物《百合花》,也摆放在学校图书馆的书架上,便经常借来阅读。记得有一期《百合花》上,见到了焦彦龙部长的一篇散文,标题好像是《我和老杨》。作家杨润身的平易近人,豁达朴实形象跃然字里行间。作为爱好文学的小青年,自然就特别想见到“老杨”,想让杨老给点拨点拨。
一次偶然机会,我听说杨老从天津回到平山,住在县招待所。就和峰奇等文友拿了自己的习作,前去拜访。杨老见到家乡这些爱好文学的后生们,非常兴奋,他不厌其烦地讲述着自己的创作经历,给我们少年心头点播文学之火。他说,平山后起之秀这么多,要集中培训一下,并让文联拿出一个培训计划,让县里帮助解决会场。
不几天,一场规格很高的文学培训班在县招待所举办。杨老穿了一身朴素的中山装,来到会场。他幽默的说,现在实行送红包,我也给大家带来了一个红包。说着,他把手中的一个红书包举了举,从里面拿出课稿。
杨老的幽默,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一下活跃了会场气氛。杨老很认真的翻阅着课稿,悉心给予大家授课。把他的创作经历,写作技巧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大家。整整一上午,会场座无虚席,大家平心静气耐心听讲,珍惜着这一难得机会。印象最深的,是杨老讲到“拿来主义”,他说初学写作,有难度,但是不怕,我们可以效仿,把一些好的词句“拿来”,变成自己笔下的东西。这一窍门让我受益终身。其实杨老讲的“拿来主义”,就是多学习,博览群书,增长知识。在写作时,许多日积月累的知识就会跃然脑海,手到擒来。
记得一次拜访杨老,他谈起他刚刚写出的西柏坡题材作品,他说,自己站在西柏坡,感觉到这是一块很踏实的土地。由此,我每一次到西柏坡采访,都强烈感受杨老的这一比喻,在很多西柏坡题材写作中,都用上了“踏实的土地”一词。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的散文《西柏坡》中,我就用了一句“站在西柏坡的1949年,站在实实在在的泥土上,站在乡亲们中间……”
在我的印象中,杨老永远都是一个憨厚的农民形象。他从不穿西装,每天穿着洗的发白的中山装,出现在大小场合。在杨老心头,始终怀着一颗农民的朴素和纯朴之心。
几次看望杨老,他总是热情,悉心询问我的创作情况。我总是推脱说自己工作忙,影响了写作,写作少了。而杨老善意批评我,工作和创作没有冲突。
一次,和当时担任县文联主席的付锋明,陪同时任石家庄市文联主席的周喜俊老师,前去看望杨老。当时杨老已经腿脚不便,但他还是让保姆扶着,坚持站起身来,和我们一一握手。他笑声爽朗,与我们攀谈,充满了对文学的热爱和对生命的豁达与乐观。
周主席觉得谈的时间长了,与我们会意与杨老作别。杨老坚持着站起身来,让保姆扶着,一直坚持把我们送到门口。在杨老身上,我们感到了一个革命者和著名作家的宽阔胸怀。杨润身说:“人,苦恼有苦恼的结局,乐观有乐观的收获。我情绪丰满,不思年老,制服苦恼,战胜疾病,还要写下去。”
2012年7月,适逢杨老九十大寿。县委给文联下达了一个任务,创作一批贺寿书画,为杨老祝寿。付锋明主席组织我和商一英、武小桅等人,连夜为杨老创作了一批贺寿书画作品,其中有一幅中堂,还有几幅条屏。付锋明和商一英联袂创作了国画寿桃。大红的寿桃,浓酣而艳丽,热烈而又沉着,纵横淋漓,生动活泼,寓意杨老高寿,创作丰收。我和武小桅联袂用大红洒金宣纸创作了“寿”字中堂,连夜装裱,第二天一早,送到杨老家中。
杨老看着家乡人为他创作的书画,喜出望外,连连称赞。至今,那些书画,还挂在杨老生前的县城住所。那副中堂对联由我题写,我记得内容是:“不懈奋斗著述等身激情傲骨;德艺双馨硕果累枝妙笔鸿篇”。
依然记得2012年3月2日,平山作协举行工作会议,进行班子换届。那一年,已经年迈的杨老,让人搀扶,坚持来到会场,看着一个个年轻后生,杨老满脸欣喜,话语也多。正是早春,窗外,一场春雪不期而至,纷纷扬扬。杨老也满面春风:“春天来了,你们的春天,也是我的春天……”
脚步匆匆,杨老在家乡的土地上,留下了一路春风……

杨润身生前照片

杨润身2012年参加平山县作家协会工作会议时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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