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翻卷梨花看大雪
一一心香一瓣寄清明
张荣才
庚子疫误清明节,
天地也知君意切。
且将心香寄白朵,
翻卷梨花看大雪。
每年的清明,祭祀先祖和亲人己成为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气,而且上升到国家祭的层面,今年却不同,因疫情未竭而止足禁聚,眼看清明到了,内心真想托一朵鲜花于亲人坟前,以表心中特殊节日中的缕缕情思,可杏花桃花早已落瑛缤纷,于是,我想起了梨花。梨花不惟洁白,最主要的是她开在清明前后,不能不说开的正是时候。再说梨花粉粉扬扬,尤如漫天雪飘,岂不也是最好的寄托?而说到梨花,不由想起在我看过的所有梨园中,地处岱岳区夏张镇的那万亩古梨园……
夏张故称敖阳里,津浦铁路通车前,一直称夏张驿,也是泰山西御道的必经之地。由御道侧拐,在群山环抱的山岰里,生长着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梨园,里头大大小小约上万棵古梨树,加上历年载植的新品种,号称万亩。当地人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香雪海",形象而极富诗情画意。
据考证,树龄最早的老树应在清军入关前后载植,一般在200到400岁之间。主要分布在夏张镇的小泰山、青龙山,金牛山、无梁殿、三皇庙一地,面积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清明前后,是观赏梨花的最佳时间。花期大约十几天左右,有时遭遇倒春寒,梨花早谢或延后也是常有的事。今年疫情严重,情况特殊,所以选择清明节礼赞梨花,应该说是最好的创意。这样足不出户,即可遥寄心音。因公园开放,也可阳春时节,漫步其中,当然,从心情上说,情况就更不一样了。看阳坡的梨树时,因开花略早一些,所以迎风怒放,蕊放清香,如波涛翻卷,茫茫如大雪起伏奔涌,直引得蜂忙蝶舞;山阴处的梨树,则刚刚鼓蕾含苞,早些的似露非露,欲说还羞,愈加显的端庄、文秀。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所以叶芽娇嫩,呈绛露紫,清风摇动,又带来一股淡淡的清气……
放眼山上,此时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凭栏遥望,只见峰顶苍石嶙峋,松柏略带灰苍,毕竟是“高处不胜寒"啊!一冬朔风急骤,尚未完全缓过劲来。而半山的国槐、松桧、杨柳等杂树地处山腰,温度相对暖和一些,树头早已露出鹅黄嫩绿,颜色相比松柏嫩绿了不少,远远看去,一半山乌乌压压的青,淡烟含黛,嫩绿苍雅,向淡墨一样,染透了大半个峰腰。恰与山下的大片雪海形成浓烈的色差对比。老母亲生前极爱各种花木,她虽然不懂的画画,但她最拿手的是用碎布补衣服时,非常注意色调的搭配,一堆碎布,经她一点缀,立马就新颖洋气了许多,眼前的这些花花草草,在她看来,其实也是群山山装色调的一种搭配,因为协调,好看,此刻,或许她在花丛中正对着我们微笑呢!
拾级而上,凭高临远,又是另外一种画面了。放眼雪海,白茫茫的波涛之中,桃花、水杏花、海棠花、板栗花、李子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将淡红、粉红、紫红、砖红、火红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园中的红杏、桃梅云蒸霞蔚,红霞万朵,给人以朦朦胧胧,残烟缭绕之感,真个的五光十彩绚烂多姿,自然、灵动、质朴、纯祽……依自然分布,在茫茫雪海中忽隐忽现,如一幅姹紫嫣红的大画,不管从何处看,都向是到了仙境一般,令人陶醉其中,不忍移目,我想,有这么一片梨花日夜陪伴远在天堂的亲人,心中也踏实了许多,不由从内心多了几分慰籍……
不少画家到此,认为这里比画优美,不少诗人到此,认为此处比诗浪漫。倘若二者同游于此共同合作,恰好完成了一幅立体的丹青国画。只不过画家挥毫泼墨,诗人吟诗题款罢了。从构图上看,也完全符合远淡近实的意境和山水田园的诗情画意……
除到花海赏雪外,来这里就是看树了。树虽然沒有什么参天大树,但多是呈葡伏状,树干不高,横空扭曲,铜杆虬枝,云气苍苍,如卧虎盘龙,腾蛟起凤之状。前人栽植也是随弯就坡,亦涧亦峽,也论也不论,成行论趟者众,三五丛簇者也不在少数。因而长势各异,有的悬崖凌空,飞龙在天。有的卧伏苍石,猛虎扑食。陌上山径,杂花生树,飘红飞白,万顷波涛白浪滔滔,独立苍茫浩浩荡荡,确有东风万里,磅礴大气之势。梨名也非常好听,名曰"金坠子",极富诗意,早年还是贡品身份。
此情此景,不由想到,这天地万物果然是有灵气的,要不然,各种桃李杏梨,各种花草树木从何而来?其实,树木花果也和人一样,果树春天看花,秋天品果,春华秋实,而到冬天,万木凋零,木叶尽脱,已无生命迹象,不也是和人一样,完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然回归吗?只不过人的周期要长了很多,人从孩童走向成熟,从成熟走向衰老,过程漫长,直至归去,只不过沧海一瞬罢了。只不过有些人没有开花,有些人虽然开了花但没结果,有些人结了大果,丰满、甜脆,有些人结了小果,苦涩少肉,不管如何,只有我们能对的起阳光雨露,对的起主人浇水施肥,也就对的起大自然的恩赐了!想到这里,清明时节,自己对梨花树木的一番感悟,对漫天梨花的无限寄怀,远在天堂的亲人们如果真的有知,应该会露出发咱内心的微笑了……
(於2020.4.4清明节)
作者系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退休老干部、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楹联艺术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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