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心底里的呼唤

文‖野蔷薇

四月，家乡的映山红开了

一簇簇火红

象天边的火烧云一样艳丽

一一外公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

和嫣红的花儿一同跃然于脑海

火焰般升腾燃起我的心祭

外公，你虽已远去近七十春秋

但乡亲们还常提起你的名号

——神医

一个特别的尊称

彝汉人家口口相传了几十年

这是乡亲们对你最真诚的赞誉

民间口德告诉我

你同时有一个岁月沉淀了很久

但散发着缕缕馨香的名字

一一“彝务”

一场场“打冤家”在你的智慧调解下

干戈化玉帛，彝汉一家亲

外公，你的陌生显得那么遥远

遥远得无法触摸

但又是那么亲近

亲近得血脉相连涌动我的情思

尽管我从没见过你

但你的声望你的良智你的崇高

却又牢牢占据我的心灵

伴随我成长

和我的脉搏一起跳动

我无数次想象着你的声音和容颜

以及有关你的一切

你善良的基因

还在我涌动的血脉里一起流淌

每一个令人感怀的日子

我就会走进

走进你经历过的那段岁月艰难

你的草药伴随风雨人家寒来暑往

一碗碗汤药在你手里变得力量强大

你给一个个濒死的生命带来希望

汗，深情地从你每一个毛孔溢出

风又爱怜地把它吻干

你不管不顾风雨无阻

走进每一个需要的贫困家庭

走进每一个日落黄昏

每一步都走得务实又坚定

你把崎岖山路走得宽阔又明亮

最终走成了乡亲们爱戴的神医

我好想在这个无言的季节

向着你生活过的故土

深情地把你呼唤

呼唤不要为了糊口的粮食

再次走进火海

呼唤快把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炭

挡在你的体外

呼唤倒下的房梁不要压疼了高贵的灵魂

呼唤老天赶快降下一场猛烈的暴雨

呼唤那生病的乡亲们还需要你

呼唤不要把无尽的悲伤留给挚爱你的亲人

可你的脚步走得太匆匆

我最终还是迟来了二十年

始终没能追上你离去的身影

我羞愧自己走得太慢

我羞愧呼唤的声音太嘶哑

追不上烈焰焚身的疯狂

外公，你是否听见了这来自肺叶里的每一声呼唤

你能答应我一声么？

七十年离去的日子

让我欲哭无泪

我宁愿相信你是进山采药去了

我宁愿相信你是去给生病乡亲们送药诊病去了

如果是那样

你依然还会回来

可是，我只听到了这雨季悲伤的叹息

四月，走过岁月的沧桑

眺望满山绽放的映山红

我多想为你编织一顶鲜花做的桂冠

戴在你生生不舍的土地上

让医者仁心温暖你曾爱抚的土地

世世代代绽放心系苍生的光辉

听吧，我呼喊的声音还在山谷在心底回荡

就让我用听得懂的那个时代的乡音

把你从烈焰中喊回来

喊回到我无数次的梦境中来

作者简介：野蔷薇，本名王琪瑛，土家族。乐山市峨边彝族自治县人，县作协会员，基层公务员。一个热爱生活、喜欢用心感悟生活的边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