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远远的看着我,面带微笑,嘴角微微动一下,欲言又止。我看到您了,想叫您,张不开嘴 ;想过去,迈不开腿,我用力挣脱束缚,用力用力 ……突然,我醒了,满眼的漆黑。听着丈夫轻轻的鼾声。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您离开我们快两年了。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中度过。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梦境中经常浮现您的音容笑貌,仿佛您从未离开。
2018年的清明前夕,准确的说是3月底,我去看您,您像孩子一样,急着收拾行李要跟我走。因为您生活不能自理,我正在上班,无奈分身乏术 ,所以只陪您两天,就回来了。您老糊涂了,坐在我边上,手抚摸着我满头白发。您说:“我儿头发都白了,染染吧,你今年有四十岁了吧。”是啊,您的记忆还停留在我四十岁那年,换个话题思考,在娘面前我永远年轻,永远都是个孩子。
那 个中午我要返宁了,尽管也有百般不舍。您说:“我儿你走吧,开车慢点,到家来个电话啊”。您虽然老年痴呆,但对孩子的牵挂有增无减。我上车的那一刻,我不敢回头,更不敢直视您的眼睛。那时再过几天就是清明了 ,听姐姐说,您那天夜里不睡觉,要收拾东西回家。姐姐迷信,说这预示不好。我知道您心中夙愿未了,希望能到南京过几天 。我当时也想,等我放暑假,再接您来宁过一段时间,可是在2018年4月22日,您与世长辞,弥留之际,都要我带您到南京过几天。这件事情注定成为我一生的痛。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逝者已逝,对于生者来说那便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
又快到清明了,今年受疫情影响,我无法到您的坟前陪您说说心里话,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用文字记述我对您的思念。
娘啊,您知道吗?今年的疫情是建国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我经常想,如果您还在世,该怎样挺过难关?还是您老明智,提前到另一个世界,躲过这场灾难。您在那里平安吧?说实话,我宁愿相信另一个世界存在,这样,您就结束了形单影只的三十九年的孤独生涯。您就可以和父亲一起携手作伴,一起看风景。因为您融入田园,可以拥抱大自然。不远处便是大路,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举目四望,便是风光无限。
人生不过百年,您活着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您害怕麻烦别人,但又无可奈何。每到夜晚,您的所作所为不受自己支配,撕尿不湿一夜可以撕两片,您说,帮我带上手套吧。想想这一幕,我都难受。二姐已经年近七旬,拖着佝偻的身躯服侍您。您告诉我,她很辛苦,您带我走吧。说句实话,您虽然老年痴呆,但有时思维清晰,说的在情在理。从3月底到您离开只有二十二天,如果我知道您走的那么急,那么匆忙,当时我就是请假也要陪陪您。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未卜先知。
娘在家在 ,如今,家已经是一抹乡愁,对您只有一缕绵绵的思念。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您,我要告诉您,放心去吧。您若安好便是我的期盼。
作者简介:郑彦芹,医务工作者,二级心理咨询师,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