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

作者：蒋子云



翻开早晨烫金的封面
走进春天的菜市
两个月没来招呼
一切尤感亲切温暖


鳜鱼激动甩尾拍出水花
鼓眼裂笑央你带回家去
牛和猪用另一种姿势趴在案板
质感温润告诉你没有任何注射
罗卜莲藕比赛谁洗得白皙干净
波菜妹妹穿上了绿裙子红袜子
象新娘等待竹篮的花轿
新郎莴苣剪去冬天的鬓发
顿感挺拔俊朗
黄瓜丝瓜正玩叠罗汉的游戏
见有客人便即兴翻滚
土豆地瓜挤在一堆
它们久违的同学亲友热闹聚会
……



摊主们今天更加慷慨亲切
体贴请你扫码微信
一毛两毛的零钱都大方抺去
卷心菜的老叶多剥去几皮
顺便再塞上一把香葱
豆苗切去根须整齐干净
蒜头也剥出晶润的颗粒
那杆略显原始的秤杆
星标和老伯眼睛一样明亮
秤砣压不住秤尾，但称出
清白实诚的重量
……


这个早晨，菜市场重回嘈杂
东南西北的来客拉起熟稔家常
鸭子嘎嘎叫回久违的乡音
你甚至不忍折分，那一棵棵
带着泥土香甜的清嫩
笑语，鸡鸣，水花，支付提示
合奏市井烟火的弦歌……


蒋子云，2020年3月19日夜，马栏山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