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童年
文/南山
儿子的名字取自《三字经》，朴素的想法就是希望他能说会写。怀他的时候，正好是去青岛开会，我的反应特别强烈，连胆水都快吐出来了。生他的时候，鹅毛大雪盖过膝，单位只好开了一辆大客车把我们接回去。儿子出生时，医生护士说：十足的伢崽样，一副官相。当然是讨喜我们。只是五官端正，挑了爸爸妈妈的优点继承。身高一米八三多，朝着妈妈期待的高度长。
儿子好像是该走路的时候，就走了；该说话时，今天两个字，明天四个字，后天一句完整的话就说了；该骑自行车的时候，就得意洋洋地骑了。好像没有学习的渐进过程。小时候，他的头又大又重，在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脖子上晃呀晃，我说他铁头。楼下有个邻居叫他“一休哥”。
儿子大概一岁左右，就是爬上沙发还蛮艰难的时候。有一天，一个人扶着楼梯就到楼下人家里去了，楼下人家有个大他八个月的小姐姐璇子和她奶奶在家。他大概想找小姐姐璇子玩。奶奶给了一个苹果他吃，就和璇子在门口整理垃圾，一阵风“砰”地把门关上了。转身发现钥匙落在家里，就在楼上楼下一遍遍扯着嗓门叫：君君，爬上沙发再爬上洗衣机，拿起钥匙走到阳台上扔下来……。我心里急：这他哪里能听懂！斜对面的人看到他爱搭不理地靠着沙发吃苹果，吃完苹果不慌不忙的爬上沙发，拿了钥匙，摇摇晃晃走到阳台上，往缝里把钥匙扔下厂来。楼下奶奶开了门抱着他亲了又亲。我也激动得泪花闪，五楼啊，没有钥匙怎么办？
儿子长到刚好头和饭桌一样高的时候，爬上饭桌，旁若无人地用筷子夹毛豆往嘴里塞，飞快！我们全都眼睛盯着他。有那么几秒，终于发现我们惊㤞，就停下来了。歺桌上刚好一碗芋仔，我问他：你知道芋头是怎么来的吗？他说：知道，就是面粉揉啊揉，揉圆了就涂上墨墨灰！一阵哄堂大笑！有一次儿子问：妈妈，我是怎么出生的？是不是我长大了，你的肚子开了个窗户，我就跳出来了？
儿子小时候有点“小气”、爱“财”。有一天，有个亲戚来家里，儿子正好在客厅小黑板上写写画画。亲戚说：君君，如果你画得很漂亮，我就奖励你。儿子很卖力地画，画完了，亲戚奖励他十元。我说儿子不能收！晚上他悻悻地说：妈妈你真笨。我带他和邻居小朋友一起出去，一人给十元买烟花。儿子很不舍得，说：妈妈你真笨。
有些孩子，天生讲话就拐着弯！儿子要什么，从来不会直说。我们抱着他去小超市，想吃蛋糕。他对着服务员说：你家蛋糕好漂亮，蛋糕好香……服务员都笑起来了。三岁半送他去保育院，他说不要奶奶送。问他为什么，奶奶太老了，奶奶哪里老了？他拿手指，指指自己的牙齿，意思是奶奶侧面的牙齿掉了。他读一年级时，我便离开吉安到新干来了。有天我回去，他说：今天两个人打架，前面那个说：小心，后面是组长。意思就是告诉我，他当了组长。儿子从小话少而精。也是一年级下学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拳把前面一个顽皮孩子的门牙打掉了。他奶奶后来才告诉我：那个家长天天找老师，天天吵，老师偏不理，还说：我就希望他跟别人打一架。儿子，从小不肯打赤膊，天生害羞，雅！连老师都希望他与别人打一架。（听上去不合适，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把挤出来的一丁点闲钱，全花在给他订童年杂志和买童话书、故事磁带上。只要市面上有讲故事的磁带，我就买。装了一抽屉多！几年下来，生生把一台赣新公司内购的、三千多的、日本原装爱华收录机给听坏了。也不知道我给他讲的《白雪公主》《七个小矮人》《胡桃夹子》《小红帽》《狼外婆》……有没有长进他的精神世界。多少年后，会不会开花结果。
小时候，儿子一生气就把自己关在房间看小人书，趴在地上看，地上都是他的小人书。二三岁的时候听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边听边哭，吓我一跳。我说：儿子，怎么哭起来了？他说：三毛好可怜！我怔住了，有些善良是天生的！
我错过了儿子的小学和中学，我一直很懊悔，十分遗憾！
2020.3.10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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