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与相栋兄舍中论书赋

张荣才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兴隆一脉，翠峰悠悠，背倚卧佛釋禅，面朝山大鸿儒。天照七彩之光，是为贵人；地凝万端祥瑞，专属曲星。两翼臂弯，环翠抱犊。云天中耸，瞻齐望鲁。中腹平坦，太师之椅也。襟三川而带九点；控齐烟而连泺水。物华天宝，集天地灵气所踵，人杰地灵，得日月精华所在。登高极目，俯临千嶂；人杰地灵，是谓聂府。可谓东南形胜，盘龙卧虎。

        是日也，天高云淡，俯视茫茫，触景生情，引文思武。于是乘兴而前趋，拨云聂府而慰渴想。

         少焉，茶出紫砂壶海，雾腾玉盘之尊，禅茶一味，流经肺腑，色黄味正，回甘略苦。说于精妙处，抚掌大笑。聊书法，说丹青，唐诗宋词；话浓墨，论书法，魏晋宏儒。

          聂兄云：书法之咽喉，首属行气。气书相连，气贯书成，边示边演。

初看似罗汉诵经，气沉丹田；再看恰陈氏泰极，苍郁沉雄。六尺宣折叠铺展，涛行狭谷，浪底行洪；十吋砚饱蘸大墨，反复吸提，摇动长锋；笔到处，三千里雷鸣电闪，落墨时，五大江大潮飞虹。山呼海啸，万马奔腾。"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從從铮铮，金铁皆鸣……"倏忽收笔，大作始成，诗之联曰：

          诚信则荣 ，积健为雄。紫气东来，衆志成城。心善者德高，仁信者康宁。上善若水，青云蘭亭。宁静致远，万里云程……

        二论书法，临摩必行。相栋幼习墨，少聪颖，及长，遨游环宇，四海任行。摹怀素，临颜公，书二王，习有名。真草隶彔，无所不能。其兴博雅，喜交宾朋。集收藏，鉴宝、書法、交逰于一身，名播海宇；藏诗词，山水、古玩，瀚墨于胸襟，求者慕名。京华荣寳斋，求贤若渴，恳掌济南总枢，功到缘成；鉴古玩，考字画，定价格，论金铜，是谓内行；看年代，断絲帛：察细微，辩伪行，确属大家。贪官所贿，经鉴签名。志怀八极，万里鹏程……

          三论汉字书法，字字生命。一撇一捺，紧联枯荣，一横一竖，骨架势同，二三点水，关乎飞腾，以为生命，生娇生疼。“倘一点失所，若美人之病一目；一画失节，如壮士之折一肱”。（《笔势论十二章》）所以，下笔万端，摩贴始行，牢记方寸，方得龙腾。师拜多门，汉唐宋明。其后放开，练达自成……

        四论书法，笔断意不断，一气而呵成。看似笔断，意势贯行。美如天仙，翩若惊鸿。字少一腿，不复畅行。点划多余，譬如瘤癭。巅狂走样，精神不宁。造字画符，文脉不容。必遵法章，身体力行。

        五论书法必具神韵，精气神聚，浑然天成。宋代蔡襄云：“书法惟风韵难及…… 晋人书，虽非名家，亦自奕奕有一种风流蕴藉之气。缘当时人物以清简相尚，虚旷为怀，修容发语，落华散藻，自然可观。可以精神领解，不可以言语求觅也"。故聂兄书字，似男则威仪，类女必动容，通体神韵在，飘逸人中龙……

        纵论书法，把盏临风，魏晋风骨，唐宋元明。时至午斜，宏论盈庭。聂兄复云：唐.孙过庭《书谱》言："凡作书，无论何体，必须筋骨血肉备具，筋者锋之所为，骨者毫之所为，血者水之所为，肉者墨之所为，锋为笔之情，水为墨之髄"。东坡先生云：“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缺一，不为成书也"。故其气必畅，其形必正，其韵必神，站如松，行如风，弯如弓，各司其责，各行其道，各怀其功……

        相栋兄重传统，不忘文脉，求发展，不弃传统，于继承中创新，于发扬中传承，开古而化今，大道始畅行。凡四十年，不离古训，练万篇习仿，扬中华文化，写千刀宣纸，書华夏精神。以此为基，风格自成，独树一帜，凤舞龙腾。

         此则五论，谓聂氏所倾书法之特征，正野分际之典型。他提倡出法、意境、神采，出神入化；践行识形，赏质、寄情，各尽其妙。常对大隐于市，渊潜蛟龙者崇拜有加，认为其风骨，品质，精神，非庸庸禄禄之辈，苟苟蝇蝇之徒，粉粉扬扬急功如蚁者，能忝班入列，侥幸于万一而望其项背者！聂氐此论，當属挚评……

         成章之际，聂氏屡云，天下大家，卧虎藏龙，身怀绝技，市不显形，此一家之蔽言，勿彰显其薄能。吾曰：当今书市混乱久矣，有自造汉字者，有以画字为奇巧者，有鼻插双管涂鸦以哗众取宠者，更有伤风败俗以淫書为乐者，且書界掌门，无动于衷！堂堂中华文化，泱泱大国文脉，决不能将传统文化毁于不法之徒，不肖子孙于群魔乱舞之中，以至误人子弟，戕害文脉。漢朝杨雄云："断木为棋，梡革为鞠，亦有法焉，而况書乎"？窃深以为然也。

       作者简介：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退休老干部、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楹联艺术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