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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文琴,笔名一棵松,娘胎的骨子,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共党员,工程师职称。退休前,曾任广东中辰泛华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公司副总。
创作的长篇报告文学《绿洲金字塔》,21万字,获广东省珠江电视台每周一书重点推介,获广东省湛江市作家协会创作二等奖;创作的散文集《鲜花漂落的季节》,共24万字,获廉江市创作精品奖。创作的长篇小说《春安山》22万字,分别在腾讯网和中国文学论坛网连载。创作的游记《用脚丈量世界》21万字,分别在腾讯网和中国文学论坛网连载,已与中国知识产权出版社签订了出版合同。创作的报告文学《征服太阳》,获中国作家世纪论坛二等奖;短篇小说《敬佛堂》,获中国小说学会中国当代小说奖;散文《在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获中国小说学会二等奖,最佳散文奖;短篇小说《老板与水烟筒》,获“文华杯”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中国小说学会年度二等奖;报告文学《大学生与他瘫痪的父母》,获佛山市顺德区金凤杯三等奖;小说《补天》,《傻彪》获佛山市科普新时代.共圆中国梦铜奖;散文《走向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深处》,获第二届徐霞客诗歌散文入围奖;散文《一朵长在崖壁上的莲花》入选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2018当代作家作品精选),被百度百科、豆瓣等收藏。在人民日报、农民日报,羊城晚报、南方日报、《作品》、《当代小小说》、《微型小说选刊》、《新世纪文坛》、《九洲江》文学等,发表作品150多篇,约60万字。
与鼠作伴的日子
●吴文琴
文化革命的洪流,终于为九年寒窗,贴上了封条。只一个转身,便面临了人生的裂变:修理地球,结婚生小孩,为家族香火添丁。初中毕业,才15-16岁,就要承担如此重任。只好以泪洗脸了。
家里的背面有一片黄竹林,是农场职工为了自力更生而种植的。一排排地挤满了山体,我们管它叫作黄竹山。在山体的下方有一个呈椭圆形的山窝,并排着两排兵营式的平房。这是原农场职工建的宿舍,由于远离生产基地,而人走茶凉。在前排的正中央,一间约15平方米的办公室,一副木门已倒了下来,有人用一支木棒在里顶着。
推开这间几乎破旧的办公室,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屋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断了条腿的办公桌,已被人用一根木桩驳接了起来。桌面上堆积着一层灰色的尘埃,经用手轻轻一抹,一条深深的濠沟留在了桌面上。在略显潮湿的墙角里,长着几根蘑菇,有的已经枯萎,现已垂挂着头。有的只留下一根黑色的躯干,表明着它生命的离去。
结束了读书生涯,啃书仍意犹未尽。但市面上,除马、恩、列、斯和毛著这些红皮书外,其它的,在“破四旧,立四新”的扫荡下,早如风卷残云般,被扫入了冷宫。但在一次不经易中,竟燃起了我生命的起点。
这是农场政治处特意从部队请来了一位政治处级别的高官,为全场中层以上干部进行一次“洗脑筋”教育。会上,他讲读了毛泽东《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的文章。在一个上午的演讲中,他脱稿而谈,侃侃而论。陈述式、疑问式、祈使式、感叹式、判断式、被动式、倒装式、省略式、疑问式、否定式等句式的踪合应用,把到场干部的思诸,从一个高潮引向了另一个高潮。
会后,我一直在回味,这位政治处主任那一套“九阴真经”从哪来的呢?从此,在迷迷糊糊中,我在用力地敲响了哲学理论这扇大门。
那时,毛泽东著作,实行家庭分配制。由于爸妈在岗,所以分配了两套毛泽东著作精装本,便如数家珍地存放在衣柜里。在一次不经意中,我从中取出了一部,在漫无边际地读了起来。由于家居的面积有限,所以那间孤独的屋子,便成为我读书的最好去处。几位失学的少年也跟着到这里凑热闹。便慢慢地成为了我们的家。后来我们便索性取来了一张草席,困了就即席而枕。夜深了怕扰家人,就索性地在这里过夜。
日子长了,到这里搅局的山老鼠也开始到这里凑热闹。也许在它的感知中,凡有人群的地方,必会有吃的地方。于是人鼠一窝而增添了许多乐趣。开始时,只有一两个老鼠在那里走动,后来一下子就增加到了十多个。房屋的四面,均是黄竹林,于是在竹林里打洞安生,而养育了许多山老鼠。
在这里,老鼠有三种类型,即家鼠,田鼠与山老鼠。这三种老鼠,同属于鼠辈,但又各不相同。家鼠体小,嘴尖,机灵;田鼠体大而肥胖,但懒;山老鼠体大,脚腿比较发达,一旦跑起路来飞快。而到这里搅局的老鼠均为山鼠。所以体大,脚腿发达,善于打洞。有的足有一斤多重。
自从我们在这里安家后,山鼠们,在慢慢地与我们靠近。开始时以我们为敌,在门缝里只一个试探。被我们发现后,便飞快地跑。后来,看到我们已熟视无睹了,便开始在这里放肆地追逐。最后便索性地在屋角里打了个洞。当天只打了个窝,把一堆子泥堆在地面上,看似在视察我们的态度。最后看到我们不理它们的了,于是便开始放肆地挖。只一个夜晚,便哗!哗!!地,把一大堆泥堆在地面上,鼠洞已深无疑了。
农场的主要领导,均来自于军转地干部。军人们说干就干,一幢10间座落的兵营式房子,只几天功夫便可入住。室内的地面,经用水喷湿,后用木棰夯实,便可入住。所以,老鼠打洞就不用吹灰之力了。
老鼠打洞,很具有前卫性能。它选择在墙角里或墙角边上,先挖出一个深深的直角,一旦洞口进水,作为存水之用,不至于被淹。然后从洞的半腰,以横向挖出一个深洞,作为结巢而居住,而从另一个方向挖出一个洞口,一旦遇难,便往那里逃。所以,你找它时找不着北,它找你时看得清切。老鼠的聪明,就体现在这些细节上。
老鼠安家了,便开始与我们朝夕相处。一个因争斗被咬掉了一个左眼的小鼠,自然失去了竞争力,而慢慢地消瘦了许多,觉得很是可怜。于是我们经常把一些可吃的东西扔到它的右侧。看见有吃的了,它便立即把它抓住,然后慌忙地拉进洞穴里。能否把食物填进肚里,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弱肉强食呵!
入夜,大地漆黑如墨。我们依着煤油灯在那里看书。白日里吱喳个不停的小鸟,现在已开始归于了平静。唯有猫头鹰喔!喔!!的叫喊声,不时地从竹林里传来,显示出几番凄凉和恐惧。与我们凑热闹的鼠辈们,这时则趁兴而起,拉动杂物的沙沙声,争抢食物的打斗声,一直持续到天亮。从而成为与我们患难与共的伙伴。
与鼠为伴,慢慢地成为了我们乐趣。那天,我们几个小朋友在那里打扑克。一个小童一手持着红莳,一边吃一边在那里玩扑克。小鼠看到有吃的了,于是呼的一个跳跃,嘴到料到,叼到嘴里便往鼠洞里跑,逗得大家哄场大笑。
在竹林间,不知哪位村民在那里开荒种植了两隆红莳,结果苗子长出了几公分,老鼠断定必结莳了。于是翻土地,挖地洞,盗红莳,成为了它们的行家里手。生存的本能,练就了鼠辈们求生的一套,哪里地下结莳,它用鼻子一闻便知。莳隆高与宽各约0.5多米。它对着地下结莳的地方,经过一番垂直打洞,终于用最少的功夫,最短的时间,把洞挖向地下红莳的地方,然后采取边挖边吃的办法,把满地的莳碎片,留在地里,而蕃莳苗,则好端端地长在地面上。但下面的红莳却全部被老鼠掏空,吃个净尽。弄得种者何无奈何,望地兴叹。
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开始慢慢地疏远了那间书屋。通过竞争上岗而成为某股份有限公司的党委书记兼公司副总,全面主管了企业的系统化管理工程。
实践的积累,我开始了哲学专著的构思。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一部由国际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的30万字哲学专著《管理创新纵论》终于面市了。其中如《论企业人格化》、《现代企业必须更新十个观念》、《企业文化对企业的发展作用》、《谁说了算》等20多篇,先后在国家级的理论刊物、学术刊物上发表,并入篇国家人事部出版发行的、专供省以上干部学习的必读本。
由于工作而远离了家乡,几乎一个多月才回家一次。但我的书屋几乎没有变。鼠辈们拉回来的遗物,由于受潮而开始腐烂。于是在原来的霉味、鼠锼味的基础上,现在又增加了一股烂味。放在抽屉里的书本,鼠辈们几乎没有动过,是因为不值一嗅,还是在有意识地给我保管?在地面上跑不跑去的鼠辈们,却看不到那个瞎了只眼的小鼠。是饿死了,还是生猛了呢?
我那间“书屋,已给予了我学者型的定位,鼠辈们与我相依相伴了三个年头,使我能够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今天。我永远无法忘记我那间似乎孤独的书屋,以及给予人乐趣的鼠辈们。愿天下的生命健康快乐。
图文编辑:李培东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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