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儿时的春节
作者/刘光俊
时光如梭,岁月匆匆!不知觉又要过年了,真是人生如梦,瞬间几十年过去了!但儿时的过年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虽然小时候生活异常清苦,食不裹腹,但常常回忆起儿时的年,总觉得异常兴奋,无比的幸福!
小时候,冬天特冷,时常下雪。天非常蓝,雪后的空气湿润、纯净而清新,且带有丝丝寒气,房前屋后的积雪很厚,已被清扫。我们常常堆雪人,打雪仗。把毛毡,毛毯铺在雪地上锤打,清理上面的尘土,粘的非常干净。柴垛上,树叉上,屋顶上,背阳处仍有厚厚的积雪。白皚皑,一片片,蓬松柔软,像一朵朵洁白的棉花。阳光照在雪上,像钻石反射的光芒,明亮而刺眼。雪后的窑前房后潮湿,洁净,真可谓纤尘不染。
年前,大些的孩子早早起床帮父母干活,担水,砍柴,推碾子,拉磨,准备过年的各种杂粮食材。没事而较小的孩子在早饭后,阳光普照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尽情的玩耍,女孩子跳方,打沙包,跳皮筋,踢毽子。男孩子拍皮球,弹玻璃球,打石瓦,躲猫猫,虽然零下一二十度,仍不俱寒冷,兴致尽选,玩兴十足。
而现在的冬天几乎无雪,有的只是干冷和雾霾。人们大都面无表情,匆匆走在干硬、冰冷毫无生气的水泥路上。孩子们也少有玩伴,大都独自在家玩电子游戏,堆积木和卡通玩偶。孩子们少了童趣,多了抑郁。这正是:
严冬寒风吹,
雾霾数千里,
碧空已难觅,
白雪稀无几。
看电视,玩手机,
爹娘常相依。
少欢娱,多孤僻,
娇惯独生女。
那时物质匮乏,常常饿着肚子,异常艰辛,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几顿"美食,有新衣,有欢笑",过年是大人和孩子们的共同企盼。
临年,再穷苦,也必须大搞卫生。大人先扫房,先把院子里的地面扫干净,再把几条毛毡铺在地上,然后把家里的被褥,杂物堆在上面,头包枕巾,挥舞着扫帚,又打又扫,尘土飞扬。有的人家院子里有树,在两树之间拉上绳子,把被褥挂在绳子上锤打清扫。要洗衣服、或拆洗被褥,只有烧几大锅热水对着冷水才能洗,否则冰冷刺骨的冷水无法下手。
最高兴的是年三十。下午孩子们在家里贴年画,窗花,门外贴春联。当时的年画都是三国演义刘、关、张、赵子龍的形象,或者是梅兰芳出演的宇宙锋戏装,后来就成样板戏剧照。。春联都是自撰自写的,虽然内容各异,笔法不同,字迹逊色,但各有千秋,大红春联绝对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父母则油煎火烤,准备年夜饭。等父母把简单的饭菜备齐,全家围坐在炕上木桌前,大人给每人陈一碗黄糜子酒,阖家举杯,幸福团圆。现在我们已经成老人。回顾当时的父母,根本谈不上厨艺,也没有什么食材,无非是猪肉炒粉条,白菜、豆腐、洋芋汇菜。但浓浓的年味至今无处可寻,无法复制。
晚上孩子们穿上一件较新的衣裳,口袋里装上一把瓜籽,一把红枣,拿两个水果糖,高兴的不知天高地厚。手提着用高梁杆扎制的灯笼,兴高采烈走村串院。午夜,父母一边谈论家常,一边准备初一的饺子。我们则憨憨地坚持熬夜守岁不肯去睡。不知几时窝在被垛里沉沉睡去,嘴角的口水流在枕头上,回味着幸福的童年,描画着美好的明天。那真是:
回味胜似酒,
醉上心头,
遍寻今生不再有。
端的怀旧已成疾,
无药可救。
往事未曾休,
心愿难酬,
旧梦重现月当楼。
追忆童年恰似梦,
梦也须留。
如今物质丰富了,生活幸福了,什么也不缺,唯独缺少的是年味。
过去近入腊月就开始忙作年货,现在去超市两三个小时全部购齐;过去风格各异的手书春联已寥寥无几。现在家家门上贴的都是某单位或公司赠送的,内容千篇一律的机制春联;过去既便每家只买一百响的小鞭炮,孩子们都舍不能浪费,大都拆开一个个单放,既便没有烟花也有迎春的爆竹声,心花怒放;现在纵使花炮成堆,因有禁令,过年一片寂静;过去过大年,孩子们手提灯笼与小伙伴们成群结队走村串巷,时不时扔个鞭炮,快乐无比。大人们则聚在一起用旧扑克打百分。有时全村敲锣打鼓,扭起了秧歌,二人埸子满场舞,尘土飞扬劲十足。那就算最激动人心的娱乐活动了。现在过大年,家家关门闭户,看如同嚼蜡的春晚,时不时无聊的换个频道;过去年夜饭虽缺食材,厨艺不精,但家家都在亲力亲为,享受的是过程,品味的是气氛;现在的年夜饭大都订在酒店,虽然厨师专业,菜品精美,但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可口香味,体会不到当初的激情。
是我们退化了?是我们太忙了?还是我们没有激情了?
是的,是我们太忙了。时代也变了,生活更好了,日常生活物质丰富和过年一样,所以年味也淡了。我们也变老了!害怕过年增岁了。另外,在经济大潮裹挟下一路狂奔,,年青人为生活打拼,也确实太忙了。生活中淡忘了亲情、友情,丢失了传统,缺失了对生活的激情。正所谓:
一夜春风,
喚醒乡愁梦多少。
几声爆竹,
喜鹊登枝报新春。
走亲访友,
相互祝福新年好。
迈步登高,
幸福人生多美妙。
2020.1.21(腊月二十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