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
文/侯培云
纵有几分姿色
也常常只能苟活
在家人的冷漠与厌恶
在世俗的抵制
◎水写字帖
而天空不是
仅仅因为浩瀚无垠
我们奋力泼上去的脏字
才没有留下太多太久的污迹
圣诞
赶年的末班车
上来几位圣人和伟人
他们选在年尾降生
必是相中了人间最最难得
这一团和气
一年里,不管怎样地纷争打斗
临了总会偃旗息鼓
嘻嘻哈哈地过年
此时入世最安全
也能得到最多人的爱戴和祝福
圣人,伟人
最人味、最年味的菩萨
来,陪我喝一壶
感觉
从0到9,10个数目字
笔划之,手写之
不觉已是40多年
至今仍有4个不顺手
它们是3,6,8,9
究其缘由,莫非
问题出在脑中枢
早餐不合吃硬的
稚弱的你,中年的你
你清晨的牙口
还没有完全醒透
还处在无准备状态
缓过劲来强似纸老虎
灵性的草木,人的投射物
瞒住了心思瞒不住眼睛
一节一季走来
生生世世睡去
年就是一团彩泥
亮晶晶的瑞雪,哗啦啦的红包
将年和成了一团彩泥
诗就是那捏彩泥的儿童
童心烂漫春意闹
彩泥的拌料还有好多
多到让外星人凑近了看星星
每逢佳节必潋滟的彩灯
家家户户贴成花脸的剪纸和春联
升天不济粉身碎骨的烟花
列队报号的爆竹争鸣
白牡丹沸腾了饺子锅
美味佳肴,眨眨眼残羹冷炙
喝了咱的酒,水火交融醉咧咧
嘻嘻哈哈大拜年,鲜衣宝马游行去
跨年空阔
翻过冬至的无影山
面前一派黑白混元的空阔
寂寥中,季节的染缸
正加紧调制原浆的红与绿
风是山水画派的鼻祖
蘸以雨露,调和日光
点染、泼墨、工笔、写意
圣手弘道而道法自然
虚极之心招来千军万马
空谷尽享盛世的荣华
叶子的梦
时光将叶子锻成了金身
烈风吹送它到了外空间
在这里,它无升无降无痛无知
无本无末无生无死
太虚幻境,横竖都是舞蹈
然而,它梦到了树枝
借一阵风,哪怕很局促的一柱风
重回它毕生居留的梢头
不久前它还待在那里
这次,它只能试一下高度
然而,它又梦见了腐土
疾风中原地打旋,委身淤泥
以沙沙之音,瑟瑟之律
叩开了家族的后院
随心笑,尽情哭
还有更大的好处
它终于可以长长地睡一觉了
美美的,美到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