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忆儿时放鞭炮荣玉奇
记得小时候在老家,一进腊月村子里的庙会就多了起来,而腊月的庙会,是农民采购年货的大好机会。我儿时常跟着大人去赶庙会,对于大人采购的年货,对鱼啊肉啊粉条啊,我并不关心,最最感兴趣的是鞭炮。现在,城市里虽然过年禁放鞭炮,但每到春节,我会常常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过年放鞭炮的情景和乐趣。
记得小时候,放鞭炮似乎是春节的必备项目,特别是在农村。鲁迅先生的小说《祝福》一开篇就这样描写道:“旧历的年底毕竟最象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漫了幽微的火药香……”
说实在的,在农村老家过年,总觉着比城市年味要浓一些,特别自从城市禁放鞭炮以来,过年觉得无声无息,毫无生气。可以说,没有了鞭炮声,也就体会不到年的“味道”。现在城市过年禁放鞭炮,而农村却放炮依旧,因此农村的“年”,才会让人体会到是真正意义的“年”。
我出生在农村,童年时对年的记忆,好像首先是从放鞭炮开始的。一到过年,大人总爱说“女孩爱花,男孩爱炮”,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鞭炮对男孩子来说,确实是一种稀罕物,平时除了红白喜事,很少买这东西。然而,一到过年,就不同了,几乎家家户户要买鞭炮,而且大人鼓励孩子们去放。不知为什么,小时候我并不喜欢整挂的放鞭炮,二是喜欢把它拆开一个一个地放,觉着这样才过瘾。大人买来鞭炮后,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拆开,一次拿上十几个,跑到大街上和小朋友比赛,看谁的炮响,看谁敢拿着放,就是先拿在手中点燃炮焾,然后迅速把它抛向空中,让它下落时爆响,当然这是需要胆量和技巧的,弄不好会炸着手的。可是只有这样,才感到玩得开心,玩得刺激,玩得有花样。
每年的正月初一,我们那儿的习惯要起五更,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放鞭炮,然后吃饺子,拜年。因此,初一的凌晨,是各家各户放鞭炮最多最集中的一个时段。一会儿,这儿劈哩啪啦响一阵,一会那儿劈哩啪啦响一阵,可谓是此起彼伏,遥相呼应,煞是热闹。孩子们一听谁家放炮,一窝蜂地冲过去,抢拾落地的哑炮。这哑炮是有妙用的,可以剥开用里面的火药,用白酒搅拌后,搓成比花生米还小一点的“飞老鼠”,一点燃,吱吱叫着乱飞,女孩子很害怕的,而我们觉着很逗趣。
过年放鞭炮的习俗,可谓是源远流长。相传,最早人们为了驱逐山鬼,“燃真竹以取其声”,后来有人在竹节内装上火硝,导以爆炸,这就是最早的“爆竹”。到了宋代火药发明以后,人们才慢慢用纸造的筒子代替竹筒,并用麻茎把它编成串,称为“编炮”,因其响声如鞭,也叫“鞭炮”。宋代的《东京梦华录》中,曾对过年有这样的记载:“是夜禁中爆竹山呼,声闻于外。士庶之家,围炉团坐,达旦不寐,谓之‘守岁’”。这时放爆竹的意义,已经不只是驱逐山鬼了,而是有了祝贺新年的喜庆气氛。王安石的《元日》诗,就是最好的写照:“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啊!如今我已是年过花甲的退休老汉,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段。可是小时候过年放鞭炮的情景却记忆犹新,成为一种不可磨灭的记忆和情怀 ,而且感觉那时的年味是那样的浓厚。抚今追昔,真是感慨万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