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妻子
作者:枫叶
那是我们经人介绍认识不几天。在我每天例行练琴时间里,没见她出现在水槽洗衣服。
一天、两天、三天都没出现,是不是有意回避我呢?意思是不想和我交往?不交往没关系,怎么不直说而这样回避呢?我实在忍不住了想问个究竟。经打听才知道她生病了,而且不轻。宿舍的人都不敢接近她,怕传染。后来她对我自嘲说:“不是不想见你,而是我那模样见不得人,怕见了吓跑你了。”我也调侃道:“就是嘛,你当时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的确,当时我在宿舍见到她时,她正躺在床上,肿大的脸上有几处红红的斑块,与平时我看到她那眉清目秀的脸庞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原本以为躺两天就会好的,哪知病情加重。见此景,我二话没说就要带她去看病,可她死活不肯。在我的再三开导、催促下,她终于同意我带她去看病。于是,我背着她急冲冲地去三公里以外的车站乘车到了县医院。经医生诊断,她患的是急性荨麻疹。这种病来得快且有些顽固,会在季节变化时不慎复发。我想,这或许就是她不想见我,怕给我添负担的真正原因吧。

就因这次患病,我每天忙完工作就去给她煮稀饭、熬药,问寒问暖感动了她。后来我知道,就在她生病期间,家里有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个在主城区上班的对象,其父亲还是一家银行的中干,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可被她婉言谢绝了。我曾问她:“你嫁给我后悔吗?”她望着我说:“傻瓜,我怎么会后悔嘛。”眼里充满了爱。
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我们常在一起“压马路”,就是在单位附近的公路边散步,偶尔也去看一场电影。
记得第一次去看的电影是《刘三姐》,开映不久,她在我手上放了一个小东西,我一愣,还没让我回过神来,她便悄悄在我耳边说:“吃吧,是糖。”我一阵惊喜,糖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她给我吃的是我没吃过的上海大白兔奶糖。我知道她喜欢吃糖后,每月发了工资就会买一小包糖果送她。有一次我到上海出差,专门去一个商场买回两大包正宗上海大白兔奶糖。她感动之时埋怨我说买多了,浪费。我说没什么的,花不了多少钱,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但是听她的同事说她很节约,用钱从不大手大脚,每月的工资除了留下日常生活费外,其余全都寄给了父母,直到我们结婚后才没寄了。难怪她是家里乖乖女,或许这也是一个事例吧。
我家住在县城郊区,每周我都要回去做繁重的家务。
为了节省开支,家里养了一头猪、一群鸡,还开荒种有一块菜地。因此我每周回去不是打猪草喂猪,就是挑大粪给蔬菜施肥。

那时,我父亲还关在监狱里,很多人怕受牵连而对我家人避而远之。可她全然不顾这些,经常到我家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特别喜欢帮我切猪草、喂鸡。见她那饶有兴致的十分专注的表情,我想,这个连麦苗与韭菜都分不清的大城市里长大的姑娘不嫌穷、不嫌脏,并能这样做,真让我心里既感动又歉疚,总觉得对不住、配不上她,更怕因父亲“现行反革命”耽误了她的前程。
每次回家做完家务吃了晚饭后,我就送她回单位宿舍,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那时,她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苏小明演唱的《军港之夜》。在她心目中海军战士手握钢枪,站在舰艇上保卫祖国的海疆,威武,帅气。正因为如此,她第一次带我去重庆鹅岭公园拍的第一张照片就是海军服照(文中照片是她给我整理海军服)。

原来我不怎么喜欢《军港之夜》这首歌,受她的影响也喜欢上了,我还常常用小提琴为她伴奏,每次她都唱得很投入,像她做事一样。渐渐地我爱好的文学、音乐、乒乓球她也喜欢,并成了我的最忠实的读者和听众。我对她说:“这是不是爱屋及乌呢?”而她则笑着对我说:“不知道!”。
的确,我们兴趣爱好大多相同,但也有不一致的,那就是她爱照相而我却不喜欢。她说她从小就爱臭美,拍了很多照片。我不喜欢照相的原因一是性格内向,有点害羞,二是长得不自信,有点怕出丑。后来,在她的调教下我成了她的专职“摄影师”,照相时也不那么木讷了,她表扬我一次比一次状态好。(文中的几张照片能看得出我的表情变化)
在我们相恋一年过后,我父亲被无罪释放并恢复了名誉和职务,家里经济状况大为改善,特别是不再背负“现行反革命家庭”的骂名,让我们直起了腰杆。

生活眷顾好人,让我们时来运转。父亲平反不久,正遇上厂里分配职工宿舍,规定双职工可分一间房。机会难得,经我俩商定并征得双方家人的同意,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去县城领取了结婚证书,自然也分到了一间属于我与她的新房。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况力,网名枫叶、笔名力学、力学丽仁、三峡枫叶,重庆人,西南大学毕业,高级政工师,曾参加过清华大学工商管理培训,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职业教育培训。出版有诗集《枫叶》、小说散文集《铃儿响叮当》。曾在小说阅读网发表长篇小说《红叶星光》。爱好歌曲创作,有原创歌曲《春天的太阳》(词曲)、《我知道》(词曲)、《难忘的那个夜晚》(词曲)、《爱无垠》(词曲)、《相亲相爱一家人》(词曲)、《重庆市工业学校校歌》(词曲)等。系重庆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新诗学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