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千年古酒镇,四代酿酒人。”首部酒人酒事长篇小说,凤翔七零后女作家魏晓婷的倾力之作,备受广大读者关注的长篇小说《酒镇》日前付莘出版。

《酒镇》,是关中西部民俗文明的集散地,是中国酒文化的活水源头。
《酒镇》,是回望百年沧桑的“大河”小说,是弘扬雍州精神的壮美史诗!
从《伤城》到《酒镇》;从城市到乡村;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从小市民的“斗智斗勇”到村姑村夫的淳朴豁达,作者魏晓婷女士在长篇小说的转型上实现了新的跨越。
作家简介:
魏晓婷,笔名田田,生于西府酒乡,痴迷酒文化,足迹追寻酒历史,喜听耄耋老人讲故事,缝连补缀成文成书,中国酒历史酒文化便于这方天地间展开。
作者作品常见期刊报端,曾多次获奖。著有散文集《绝处风景》、中短篇小说集《水中花》、长篇小说《伤城》。
酒镇人眼里的《酒镇》
——读《酒镇》随感
文 赵红娟
“赛酒之会不在竞在天地在神灵三叩九拜,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感恩在祈福风随雨和。”这是《酒镇》里赛酒会上的对联。
《酒镇》是魏晓婷女士历时四年著就的新作。五十多万字,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是一晚上没睡,一口气读完了它。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本好书,作者讲故事的技巧很美、手法很熟,对柳林本地风土人情很熟悉。
一本好的小说,就要会讲故事,故事就要引人入胜,环环紧扣,让人一看就不忍放手,看完还想看,这才是高手的招数。我觉得,《酒镇》的作者魏晓婷做到了。
捧着沉甸甸的《酒镇》,捧着魏老师四年的心血,捧着凤翔人酒文化的瑰宝,心里极其感动。《酒镇》是酒镇人老几辈子制曲烧酒的历史,《酒镇》是酒镇人老几辈子过日子的写实。
人都说,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就是最好,魏老师显然做到了。
我记得有次魏老师说她改《酒镇》,曾经为了一个字,查来了一晚上的资料。由此可见,魏老师是个严谨、认真、细致的人,对文学,对文字有着顽固而执着的感情。
《酒镇》当然讲述的是围绕制曲、烧酒、喝酒的故事,更是命运多舛,又不堪被命运摆布的酒花的故事。
《酒镇》里有柳家人对烧酒的执着、较真;有人老几辈子,一代一代手口相传,传承着的制曲、烧酒的技艺。有酒花的坚强、隐忍,即使生活无情的多次打击了酒花,她最终还是活出了别人羡慕的样子。
小说代入感很强。书中描述的凤柳铺的每个村落、每条街,我都要在脑子里仔细过一遍,它在现在的什么地方?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1
酒镇
我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柳林人,是闻着酒曲,嗅着酒香长大的。
每年六七月,酒厂就开始挑窖,浓烈的酒曲味顺着风飘遍了酒厂周围的村庄,到处充溢着酒曲的味道。凤翔有句俗语:柳林的老鼠都有二两酒量。更遑论人了,却原来从小就泡在酒香里长大,自然很不一般。
八十年代中期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全国各地,柳林镇周围的村庄在西凤酒厂的带动下,村村建酒厂,我们村也不例外。
1988年我接父亲的班去湖北襄樊工作时,父亲还灌了几斤村酒厂的散酒送给单位的人,期望各位师傅们能多照顾一下年幼的我。我对家乡的酒充满了浓烈的感情和爱。
《酒镇》书中对酒肆作坊烧锅的描述都很细致。我印象中柳林街道的铺面有“店房”之称,可见,旧社会时柳林铺因酒而闻名一点都不假,酒肆、烧锅是相当的兴盛。
我的印象里,小时候跟着婆走亲访友,亲戚家里上酒,必是西凤酒,必会温得热热的,必定盛在酒壶里,端在盘里上席。
如今人喝酒都不讲究,即使大冷的冬天,只要喝酒,不管多冷,开瓶起盖就喝,从不温酒。
小说中对温酒的这一段讲述的看似很随意,只提了柳森鹤每天早上都要吃三碗热气腾腾的酒泡蒸馍才出门。其实是说了过去人冷天喝酒不喝凉酒。所以极其佩服作者对这些饮酒小细节的熟悉和把握。
2
凤柳镇的女人
自古女人苦,有点姿色、好强能干的女人更苦,不光有来自生活的折磨,更有躲不开的是是非非。
酒镇的女人更苦。
酒花奶奶十几岁嫁给酒花爷爷,三十岁就守了寡,遭年馑时,饿得顺墙往下溜都不出门,只因婚后去柳家拜谢时柳森鹤一句话:女人家不准抛头露面。
红奶奶红绣,从小就被卖了当“扬州瘦马”调教,吃了别人不能吃的苦,十四岁被卖给别人当小妾,后又被卖给一个军官当小妾,军官要和老婆逃跑时,又把她卖回妓院,解放后,背井离乡的她来到柳林嫁给车马店老板老卢,到死都没有回到家乡看一眼。
酒花,嫁了个气死鬼女婿,遇见个麻糜婆婆,娘家里是重男轻女的父母。她曾多次说不活了 ,甚至有次跳了雍水河,没死成。命运多次的打击,并没有让她一蹶不振,而是愈挫愈勇。
她为了不让妹妹给哥换媳妇,卖绣品凑钱买猪娃养猪,在牲口集上当“经纪”,带领姐妹们办刺绣厂。她的成功不是无缘无故的,她是一个说干就干不拖泥带水的人。她拼力跳出束缚自己枷锁的精神力量,并步步紧逼自己向前。
凤凰涅槃,她就是凤柳铺里浴火重生的凤凰。
酒花的苦,是那一代女人的苦。那个年代的女人没有因为爱而去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是个哑巴,还是个瘸子,父母让你嫁,你就得嫁,你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怎样?婚后过得好不好,取决于嫁的那个人、那户人家好不好。
改变酒花命运的不是别人,而是酒花自己。酒花是个要强的人,她反抗命运对她的不公,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女人嫁不好依然会过得好,这是酒花的成功,也是凤柳镇女人的成功。酒花成功摆脱命运的束缚,跟着酒花的女人们也有了摆脱命运束缚的动力及希望。
酒花,不甘命运的摆弄,最终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酒花奶奶死了,红奶奶也死了。酒花奶奶和红奶奶是那一代女人的缩写。这两个来自不同地方、却有着相同命运、过着相同日子的女人最终败给了同样的岁月。
岁月把一个个水灵粉嫩的姑娘打磨成沟壑纵横的枯朽老孺,然后再送进土里掩埋消化。这就是生活,是那个年代女人的生活。
3
凤柳镇的男人
胡寡妇给她的狗“花花”说:下辈子,一定要托生个男人。凤柳铺的男人要:能烧酒,能品酒,能喝酒,能耍酒,脚一动凤柳铺就抖三抖。
柳森鹤就是这样的男人。
就是他,带着自己烧锅出的好酒,一路跋山涉水,前往美国,拿下巴拿马金奖,让西凤酒跻身中国四大名酒的行列。
也是他,为富济贫,挣了钱不忘穷乡亲,给他们购置房产、买地、办学、请先生给村里的孩子免费上课。
他是凤柳铺响当当的男人,更是凤柳铺人人崇拜敬羡的男人。
柳义德,一个深受父亲柳森鹤影响的人,一个受封建思想腐蚀的老顽固,对制曲烧酒有独到的技法。
柳德茂,一边感叹命运的不公,一边又接受命运的安排的人。最后还是跟着他爷,把制曲、烧酒的技艺传承了下来。
陶鸡换,这个有“气死病”,好吃懒做的男人,娶了村里漂亮的姑娘——酒花,并没有真心实意,踏踏实实的和酒花好好过日子。
一个家庭的教育直接影响着孩子以后生活的方向。陶鸡换母亲对他的溺爱及纵容,养成了陶鸡换好吃懒做的生活习惯。人懒,心里花花肠子多,这也是造成他最后瘫痪悲剧的直接杀手。
4
尾声
看完了《酒镇》,为命运多舛的酒花难过,为不堪命运摆布的酒花欣慰。
对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柳林人来说,重温了一遍关于酒的故事,重走了一遍酒乡人的酒路历程,心里万分熨帖。
凤柳铺这个地方,我熟得不能再熟,小时候街道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我不知道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原来这么神奇,她养育了一群坚韧不拔、勤劳善良、聪明大度的人们。小说里“踩曲、挑窖、烧酒”这些我从小听到大的词语,竟是老辈们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
小时候舅家人来柳林都叫“上铺上”,我一直以为是“步上”,原来最早柳林就叫柳林铺,或者说是《酒镇》里的凤柳铺。
柳义德说:花开踩曲,花败曲成。没有哪种花能红过一年四季。
脑中不时闪过凤柳铺的汉子们唱着秦腔踩曲,耳边不时飘过当年凤柳铺赛酒的热闹场面:
英雄头顶日月天!
好汉脚踩万亩田!
一方水土一方酒!
酒生八方英雄胆!
秦曲凤酒千古事!
吾辈岂敢负先贤!
人间多少成败史,
壶内扔把乾坤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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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红娟:一个爱看书的家庭主妇,喜欢民乐,尤爱古筝。偶尔寥寥数语,记录生活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