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牛皮灯影的事情来。
自己看过的一次牛皮灯影也是今生唯一的一次是在自己约莫五六岁时。那时候在大队那个土崖西边,印象中靠西面马路的那一排青砖厦房那时还没有建呢(这排房现在还在)。牛皮灯影小时候就听别人说过,但就是从来没有看过。那一次一定是听母亲说了自己独自来看的,因为演牛皮灯影的地方距离家里并不远。当时到底是怎么来的最后完了又怎么回去的,时间长了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只记得在大队西北角支起了一个很高的小阁子,就跟南方在空中的竹楼一般。四周立的四根柱子下面空荡荡的,小孩子包括大人都可以过来过去。上面约有三四米高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小阁子,非常简易。记得阁子朝观众的这面是一层塑料纸隔着,在观看场地下面,个子还很低的我们觉得真要把头昂得高高的才可以看到上边。估计现在把这牛皮灯影多演演,对治疗颈椎病绝对大有好处。台子北边约有三四米远就是三丈左右高的土崖。在土崖的墙壁上,挂着明亮亮的白炽灯,灯比阁子稍低一些,正照着凤安村已经赶来的远近的群众。大约当时是一个夏季,要么不是,反正开始还看得见远处来的本大队的陆陆续续朝这里来,时间大了天就黑了,也更加显得这白炽灯亮了。那个高阁子外面朝北有个口,人可以上下,可能是临时绑了个梯子,印象里如果有一个人下来或上来的话,必须得其中一人先得下去或上来之后才能另一个上或下,不然就没法上下。而且,用于表演的那个地方大体能容纳五六个人的样子,再多就拥挤了。
表演即将开始,外面的白炽灯就拉黑了,只能见表演牛皮灯影的阁子里亮着。由于隔着不是特别透亮的塑料纸,所以也看不清里面,给人就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受。大体是外面的白炽灯一黑,音乐响起后,下面嘈杂的观看牛皮灯影的凤安百姓连同我们这些小屁孩也就都安静了下来。
里面演的是什么,自己如今当然不记了。不过,那些人物在阁楼里面的灯光照射后投下的影子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头,脖子,身子,胳膊,两条腿,上肢,下肢,都可以灵活转动,走步,跑跳,指指画画,在阁子里音乐伴奏下以及演员的配音下,让人感到分明就是那面前的一个个牛皮做的人儿被灯光照射后投到塑料幕布上的影子做出来的,说出来的。说实话,直到今天,自己都觉得不管是一个人连提那些牛皮做的小人既说又做动作还是两三个人各有分工,比如说一人专门说话,另一两个人专门手提牛皮人在比划着,表演时间又非常大,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做到的,因为我们平时自个说话顺便带上动作那都是随随便便非常自如的。正因为如此,像一颗子弹打中了我一样,在刚刚看完之后的许多日子,心里一直有了还想再目睹一次这流传在民间的这种艺术的想法。只可惜后来一直至今日,自己却是再没有看到,真的是在没有看到了。
这次在大队牛皮灯影表演后没有几天的一个早晨,我们一个村还在一起念书的薛新院、薛昌娃用煤油灯隔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小片塑料纸(那时这东西都稀缺),有八开纸大小,竟然也在上演小学生版的牛皮灯影——将那时的语文课本里面的插图手撕下来,要知道这在我看来得要很大的胆子才敢撕书。且说他俩也模仿着那一晚上在大队牛皮灯影的表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跟前聚拢了不少来得早的同学(教室内外还黑着,那时大致六点半到校,一天三上)。新院在抖动着撕下来的带有人物的插图,昌娃还时不时充当解说员:欧阳海看见火车快要过来了,赶紧冲上铁路......这一幕自己也是久久难忘。只可惜时间不大,怕被老师发现,赶紧就收拾了。那地方就在当时最南边那一排靠东面中间是杨桂娥,庞玉莲老师办公室紧挨着的东面的教室,当时东面有两个教室,凡是那时在这里念书的凤安孩子都知道。
再来讲在阁子里表演的,如果还是没有说错,那应该有南头的席民平,茄沟(不知自己这字用得对不对)的郭东林,还有自己的大哥长合。因为那时候他们就吹吹打打。郭东林啥时候还在烟坊南边,当时是一个麦场,紧邻凤安中学东墙那儿大队搭起的台子上还演过戏。记得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偷了生产队的东西被社员抓住,下面的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把偷的东西藏在身后,可对着抓他的人说没有偷,俩人你来我往在台子上打转转,下面早已哄笑不已。
如今,上面说的表演牛皮灯影的这三人都已经不在世了,当年那一套牛皮灯影也许早已不在了吧。不过,如果可能,自己非常愿意再看一场儿时的牛皮灯影,真的。
唉——
豫园草,陕西武功人,1989年毕业于陕西武功师范学校。有八十余万文字散见于《月亮诗刊网》《文章阅读网》《左联》《蟠桃网》《中国诗歌网》《简书》《博客中国》等网页。作品有《谁是教育的凶手》《山东出邓贼》《渣滓败类横行必有流氓丑恶土壤!》《萨德落地之日便是刀架中国脖子之时》《顺丰,再为你点赞》《思念是条暗流的河》《开往春天的航班》《到底拿什么评价老师及乱弹》《哪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教书?》《做一个甜甜的梦》等一千六百余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