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牵挂中顽强地活着文/石岩磊
网络红人李诞在达人秀《奇葩说》的一期节目里讲到：“生命最大的价值，是活着！”现场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这应该归功于他将一个严肃的问题讲得通俗易懂十分接地气，他的话等同于“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翻版，人们之所以大加赞同，原因就在于它的真实性，而我就亲眼见过活生生的例子。
2017年上半年，我岳父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治疗时，旁边病床上是一位80多岁的老大爷，他的心肺功能衰竭，全靠呼吸机和输液管维持生命，看上去每一分钟对他都是煎熬，老伴哭着问：“老头子，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动动手，要不想再受罪，咱就不治了，行不？”老汉竟吃力地弯了弯指头，眼角还淌出几滴泪水。我在震惊之余不禁想着：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老人要继续遭受痛苦呢？
应当是牵挂，他大概在反复惦记着：往后老太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该怎么过呀？孙子老大不小的也该找对象了；今年天旱，麦子估计收成不好；王麻子借的200块钱，说好的这个月要还，怎么还没动静；李四的外孙订婚了，得记着随份子。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如丝线般牵动着老人的心弦，令其忘掉了身体上的疼痛，思绪仍在家里徘徊，时时捡起不能遗忘的琐事，维系着他细若游丝的气息不停地翕动。
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在牵绊中倔强地活着：因为有好吃好玩的，所以孩子们盼着过年；因为有耳鬓厮磨的希冀，所以小青年渴望着爱情；因为收入不菲的待遇，所以能在公司里忍气吞声；因为领教了住院时的苦不堪言，所以会游泳慢跑锻炼身体。这种挂念可能是物质的，也可能是精神的，或许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或许事关他人安危，便在念念不忘中多了思虑，同时衍生出众多美好的品行。
有对子女无尽的慈爱，有对爱人脉脉的深情，有对父母由衷的感恩，有对朋友受困时的关爱，有对工作负责任的敬业，有对故乡的无比眷恋。牵挂就在这些实实在在的烟火气中赋予生命以意义，叫人们总是满怀希望，令我们在尘土飞扬的俗世里，用肺泡滤掉浊气，让鲜红的血液给心脏输送去清新的氧分子，由此我们的眼睛不再只盯着阴霾，而是在忐忑不安中感到思恋的充实，在朝思暮想里感受生命的真切。
生命本无价，而富含牵挂的活着令其更加厚重珍贵，人们便在憧憬中多了希望，在渴盼里多了激情，在思念间多了温婉，在挫折失败时摆脱了绝望。病危的老汉用颤巍巍的手指，勾着他对尘世最后的不舍，而李诞用直白的话语揭示了生命的本真，使得滑稽的奇葩之谈多了生机，有了吸引观众的价值，也让我们对这档节目多了些期待，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2020.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