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简言
作者:孙常凤
图片:孙常凤 网络
今天,当打开相册看到妈妈的照片时,心一颤动。心中不禁涌动一种酸楚、思念之情。一晃儿,妈妈离开我十五年多了。说真的,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妈,我真的好想好想我的妈妈。
妈妈的命很苦,一辈子没享着福。5岁那年,外婆就走了,妈妈和小她两岁的小姨与外公一起生活,13岁时就和父亲结婚了。听妈妈讲怀我7个月的时候因干活而早产。据说我提前来到这个世界时,发育很不成熟,体重只有1.8公斤。为了我能生存下来,妈妈咬牙花钱把我放在怀里悟了一个月,才使我活了下来。那天,我偶然到超市买肉,店员问称多少,我说,你随便吧!他举刀砍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往秤上一扔,说3斤6两。我捧着不大的一块肉,心中百感交集,想起了我出生时就这么重,妈妈是怎样呕心沥血才把我养大成人的啊!
妈妈一生善良、聪颖、勤劳、俭朴,用全部的心血关爱抚育着膝下的6个子女。 
我童年的时候,每天早晨醒来,妈妈早已在庭院内、炉灶前忙碌着。她走路像一阵旋风,从灶膛里扒出的炉灰用撮子装满倒在家门口垃圾站,返回时小跑着到仓房又撮回一撮子煤。她说,这叫里外带活,不窝工。一阵忙碌后,妈妈做好了早饭,把我们叫起来穿衣,洗脸,吃饭。记忆中的妈妈每天都是,做饭、做衣,喂猪、喂鸡,一直忙到天黑透……
妈妈十分疼爱我。那时我不到10岁,弟弟三四岁,由于那个年代的贫穷,最小的弟弟能吃一个苹果就算是顶级的待遇了。妈妈给弟弟削苹果皮时,我就凑到跟前,不眨眼睛地望着那去了皮、水灵灵诱人的白白苹果。多少次遇到这情形时,妈妈便轻轻叹口气,把苹果皮和带着很多果肉的核递给我说:“吃吧,你肚里八成是有馋虫!”
那时由于贫穷,妈妈为我们吃了很多的苦。我家种了三分韭菜,几棵李子和沙果树,每当果实成熟时候,妈妈都会挎着小柳条编制的小筐装着沙果和李子到镇上供销社前叫卖,每斤能卖上三四毛钱。她用这笔微薄的收入给我们每个孩子买条新裤子或买双新鞋,让我们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喜悦,而她自己几乎一生都没有穿过几件新衣服。
待我上高中时,乡上的高中点砍了,我到离家18里外的兴仁镇中学上学,冬季每回到家中,妈妈都悄悄地把我潮湿的鞋垫拿出来放在火盆底下,次日不等我起来,又悄悄地把鞋垫平整地垫到鞋里……
妈妈是坚强的女性,2005年末她感觉身体欠佳进城来到我家,我和家人领着她走了几个医院给她医治,我们几个子女都要求护理时,她说:老了老了,什么也没有攒下,却攒下一身病。妈没那么严重,你们都有各自的家,忙你们的去吧……可我们打听同住一个病房的一位大娘时,她说,你妈妈疼啊,半夜里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可是一声也不呻吟。
妈妈是一个聪明知理的女性,她是2005年10月13日离开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
妈妈在病痛的4个月里,虽然我们一家人竭力求医问药,但也未能挽留住她的生命。在她逝世的前两天,她有些清醒,我问她:“你认识我吗?”妈妈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是喝大酒的,少喝……”这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8个字,虽然经常萦绕在我的耳畔。可是,我却很不听妈妈的话,还是常常喝大酒。
妈妈离开我们整整十五年了,可我对她的怀念却没有减弱半分,常常在梦中见到她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少言寡语的慈祥面容。妈妈在世时的唯一嗜好就是和一些老太太、小媳妇们唠唠嗑。每当夏季,我在公园或街边,看到簇拥在一起唠嗑的老人们时,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凑近前逐一观看,幻想着那位满头银发、笑容可掬的妈妈奇迹般地出现在那里。望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几乎每次都是泪眼婆娑地离去。 
说真话,我很信命的,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信,我能扑奔妈妈来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常常凝视广袤苍穹,在心里默默祈祷:远在天国的妈妈,你好么?衷心祝你轻松快乐,因为你这一辈子太苦、太累了,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如果真的有“六道轮回”,有来生,我一定还做你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