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谎言的童话文/石岩磊
尽管“圣诞节”源于宗教礼仪，可现在它已成为西方人普天同庆的盛大节日，孩子们更是满怀期待，盼望着圣诞老人驾着雪橇从烟囱钻入屋里，然后将漂亮的礼物堆到圣诞树下，以及装进床头的袜子中，这显然是大人糊弄小孩子的说词。最近，美国纽约的一名老师在课堂上告诉学生“世上并没有圣诞老人”，还补充说圣诞礼物都是他们的父母准备的，由此引发了家长们的强烈不满，最后被迫道歉。
为何说实话反而遭到指责呢？大概就是因为这名教师不该戳破童话的漂亮外衣，把灰色的现实突兀地展现在儿童的眼前。真实往往是丑陋的，需要适当的遮掩，就像站在河边，你看到的是水底滑腻的青苔与水面飘浮着的枯枝败叶，而从山顶俯瞰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青翠飘逸的玉带，天真无邪的孩童难以接受粗鄙的实际，而如肥皂泡般绚丽的寓言才能让他们不失童真，对世界充满美好期盼。
我们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不都是虚构出来的吗？说谎后鼻子会变长的匹诺曹、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四处找妈妈的小蝌蚪、手握神笔的马良、躲过多次劫难的白雪公主，哪个能经得起严格的推敲？可孩子们就是爱听，引人入胜的传说便将善良、诚实、忠勇等美德灌输到他们的心田，这或许才是大人们千方百计要“骗”小孩的原因，一旦把社会的阴暗面赤裸裸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强大的冲击波极易使其稚嫩的心房扭曲变形。
而成长需要一个渐变的过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脸皮会慢慢变厚，心肌也会与日俱增地变得健硕，抵御各种打击的能力也将逐步增强，不会因受到伤害而哭天抢地，不再为碰壁而灰心丧气，也不会由于受骗而愤世嫉俗，也许就是因为心底埋下的善念始终感召着自己要相信未来的果报，幼年时的“欺骗”教育化作了善因刻蚀到了我们认知社会的基因里，也使得人们心甘情愿地继续用童话“蛊惑”自己的孩子。
看来“谎言”也并非是绝对的错误，寓言故事中的“造假”更多是出于善意，是给残酷的现实披上件漂亮的霓裳羽衣，让孩子们一点点地揭开其遮蔽着的粗陋与不堪，免得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倒，其实这正是人心向善的充分佐证。即使人们历尽沧桑，鼓起的风帆被打得千疮百孔，可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满怀瑰丽的憧憬，也正因此我们的世界才没有让凶险与邪恶浸泡成死水黑潭。
这也就难怪那位美国老师遭受谴责了，他的科学严谨大概不适用于儿童教育，给孩子们编制虚幻的梦想未必是件坏事，有时还是必需的。我们需要的可能是更多适合儿童的读物，让他们在不得不直面苍白冷峻的现实社会之前，享受到尽可能多的文明熏陶，我更期待他们能用绚烂多姿的色彩渲染未来，让他们的后代生活在没有丑恶的童话世界里。
2019.12.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