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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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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雪灾
——写给阿槑
文/鱼米栀
那一场雪灾
降临在一个稚嫩的肩头
学霸阿槑小姐姐的十七岁一下子长成了二十七岁
阿妈已经昏迷数日
阿哥把书包扔进了河塘
阿弟的哭喊再也换不回阿爹壮实的腰板
事故煤老板
把1000斤煤球抵给了阿槑
阿槑把对方的老爷车折旧卖进了医院阿妈的住院单
北方的烈风养烈了阿槑的性子
十八岁的阿槑把第一次卖给了一个年轻的煤老板
换回来一间四十平的筒子楼
几年里
阿槑把阿哥的大学四年缴完
再把阿弟送进了军营
最后把自己送进了婚姻
这是阿爹走后的第七年
那天出嫁，阿哥阿弟抱着阿槑哭得死去活来
村头的人们把阿槑送进了
花轿
阿槑的新郎官是个清秀小眼镜儿
他泯着嘴把阿槑的手心握得出了汗
二十多岁的胸膛挺得饱满又自豪
那天，雪花像洋洋洒洒的鹅毛
又像春天漫天飞舞的江南桃花
那天
阿槑把柔波与午后的阳光一同回递给身边的新郎官
——她最尊敬的老师的儿子
五万块钱的彩礼来自那股海峡“台风”
阿槑一分为二
一份留给阿哥读研究生
一份换来镇上60平的小楼房日后当兵回来的阿弟需要
阿槑留了一千块钱给自己的婚姻
筒子楼留给了阿妈
阿槑的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两个娃娃先后落了地
公公时常把她的一双儿女扛在肩头哈哈大笑
阿槑陪着丈夫把镇上的娃娃一个个送进了中学
后来
阿槑的民办教师身份终于在她不惑之年转了正
阿槑还来不及开心
就迎来了人生的第二场雪
丈夫在一个雪天的早晨倒在了三尺讲台
殷红的血把阿槑的眼睛灼得盲了几天几夜
未成年的一双儿女像阿槑那年一夜长大
接着，公公婆婆相继离世
阿槑的天一度塌了
阿哥阿弟把阿槑母子仨接回来筒子楼阿妈的家
兄弟俩陪了她三天三夜
阿槑终于把苦涩咽回了肚
从此，阿槑变得内敛而矜持
再后来
阿槑把儿子送进了部队
把女儿送进了大学
今年，阿槑退休了
她把余热撒给了远疆
阿槑的身边有了更多的学生
阿槑又多了一个身份
她的快乐从此变成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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