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黎明轻轻爬过

文/沧海

雨夜。一块黑色的海绵

声音模糊着寂静

风，挤压路灯下的潮湿

保持一个坐姿。背后越来越

空。好像一切都在消逝

旷野中，一棵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仿佛，陷入无边的泥沼

山川，河流，城市……

光，会一点点把它们从夜色中挖出

窗台，一支花挺立。缥缈的

味道。像手中的烟火

忽明忽暗。玻璃上，黎明轻轻爬过

2.路

文/沧海

田野用鸟鸣堆起宁静。天

空。像一面镜子

炊烟，丈量冬天的厚度

父亲靠着阳光。温暖的墙壁

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一杯酒

端起黄昏。风从背后吹来

童年在一场雪里滑倒

那时，父亲很年轻

父亲走在前面。路很平

现在，我走在前面。藏起

磨损的手指。窗外

一棵树举起手臂。攥着星星

3.影子

文/沧海

剑出鞘。我看到孤独和影子

散落的剑芒。窗外有黑色的雪

无声。夜，一点一点死去

黎明。一群草钻出镜面。像

劫后的鸟鸣。尖锐

风，吹空枝头和玻璃。冰冷的墙

汹涌的河水，漂浮枯枝和花瓣

仿佛，我是恍惚的晨雾

我走在一个人的街。脚步从耳朵出发

我加快步伐！加快，赶在黄昏之前

钟声沿水面追来

在街的拐角，我把影子丢下

4.一群麻雀飞过来

文/沧海

一群麻雀飞过来。在对面的楼顶

跳跃，交谈，时不时啄一下

又被一阵风吹走。楼，顶着天空的灰

小区旁边的工地，脚手架在向上攀爬

一群戴着安全帽的工人

用身体把昨晚的冷空气堵住

下班后，一瓶廉价的白酒

端起南北的方言。谈论女人和孩子

粗糙的手掌把生活打磨

外面下起小雨。没人在意

就像集装箱里的呼噜声

工地上的灯光。一根漂在水里的稻草

5.午夜，孤独像一枚月亮

文/沧海

午夜。孤独像一枚月亮

我在静止的车流里

高高的楼群。没有窗点着灯光

一只鸟蹲在枯枝上

我从梦中穿过。熟悉的乡音

月光下飘起柿子树的味道

房屋低矮。可以看到更高的天

腾出那么大一片空旷

给冬天。给一场纷纷扬扬

雪。白色的火焰。不灭的火焰

照亮，焚烧，温暖……

漆黑的楼道里，谁亮起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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