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朝天椒——
“快点好……”
曾宪华
在明月山内槽住了五十多年的老光棍王福生，享受高山移民政策搬新家了，兴奋不已的他，夜不能寐，看完连续剧后就抹桌凳，沙发和拖地板，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
“咚，咚，咚……”天未亮，门被敲响了。王福生拉开门，是弟弟，妹妹，侄儿，侄女及原湾中的团邻。他们有的提着柴禾，有的提着大米，还有的提着菜油，咸菜……
走在最前面的侄儿王兵强，双手抱拳，“大伯，恭喜你乔迁新居。”随后从荷包里摸硬币，“发财啦，发财啦……”边喊边撒，连厨房，厕所都撒了硬币。
倾刻间，王福生那只有十多平方米，被朝贺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从来不抽烟王福生还是打“龙风呈祥”香烟，不由分说地发给每人一盒。随后向侄女，侄媳递了眼神，“春兰，小花，你们去把冰箱里的鸡蛋和汤圆拿出来煮，甜酒和红糖在厨柜里……”
王兵强参观了卧室，厨房，盯着客厅墙壁上电子数码信息历，“大伯，你这电子钟功能还齐全呢！有新历，农历，星期，温度，天气，报时等功能。美中不足的时间不是准确，快了五分钟。”
王福生惊讶起来，“不可能哟，前天我买回来的时候，钟上显示的时间与电视合得起哟。”王福生将信将疑地摸出老年手机，“也，搁老子的，硬是快五分多钟呢！兵强，麻烦你给我取下来，中午在食店吃了饭后，我俩一道去找商场。”随后，王福生叹了口气，“哎，老子时时刻刻在注意，没想还是花一百八十钱买了y货……”
王福生在金粉饰家装饰城买了客厅吸顶灯和壁灯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数码信息历。热心的服务员大姐走到王福生跟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大哥，你真有眼光，这款是最新的数码电子钟，具有新历，农历，天气，温度，星期……”
王福生点了头，“这款电子钟确实不错，只是二百六十八块的价格贵了点，买不起哟。如果能一百多块的范围内，还可以买回去当装饰品。”随后，王福生提起口袋走开了。
服务员大姐追了上去，“大哥，你是不是安心买？”王福生点了头，“当然是要买，不过前提是价格合适。”服务员大姐认真地，“大哥，打开窗子说亮，这款钟我们进价两百块，反正只剩下这一台了，你就两百块的进价吧。”王福生再次摆了头，“两百块还是高了，最多一百八十块，你若卖，我就拿起走，不卖就算了，我家里还有工人等着呢！……”服务员大姐微笑道，“大哥，你知道我们营业员就好比放牛娃儿一样，一切都得听老板的，就是我给你说的两百块的进钱，都还得请示老板。要不我们一个走一步，你还添点，我还少点，反正都要请示老板，你看咋样？”王福生十分坚决地，“一百八十块，多了一分我都不要。”未等王福生走营业大厅，服务员大姐就追了上去，拉住王福生的手，“大哥转去，一百八就一百八，看在你喜欢这款电子钟的份子，大不了被老板骂和扣工资，卖给你。不过大哥我要把话给说清楚，这是最后一台，买后是不能退和换的哟……”王福生拍了胸膛，“妹子，你放心，我都是快六十岁的人啦，岂能办耍耍扯筋聊皮的事呢……”
午饭后，已有几分醉意的王兵强抱起数码信息历，与王福生一道走进金粉饰家装饰城。未等王福生开口，王兵强就放下数码信息历，并拉开了嗓门，“你这电子钟三天快了五分多钟，质量有问题，我们不要啦，退货。”
服务员大姐失去了原有的微笑，板起面孔，“你是喝麻吗，我给你退啥子货哟？把发票拿出来晒……”
未等服务员大姐说下去，王福生就气得脸色发青发紫，“也，妹子，看年龄应有五十左右吧，上有老下有小，说话做事要讲良心哟。你那天没开发票给我晒，你若不承认，我们就赌咒，我反正光寡一人。”
王兵强拍了王福生的肩膀，“大伯，和她赌啥子咒嘛！她不承认，我们就向消协和工商举报。”
服务员大姐不甘示弱地，“别说向工商举报，就是向公安举报，我也不怕。”
“也，她这个摊位买y货呀！”“老年人，你是记错位置了哟。”……瞬间，摊位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们。
片刻，一位自称经理的中年汉子，把王福生，王兵强和服务员大姐喊到办公室。中年汉子给王福生和王兵强倒了开水，“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慢慢说。”
服务大姐扶理了前额上的刘海，微笑地，“张经理，年轻人刚在若不在摊位前大吵大闹，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随后，服务员大姐将目光移向王福生，“大哥，你那天买的时候，我都给你讲清楚是最后一台，不能退，不能换，并给少了几十块钱。你当时拍了胸膛保证不办耍耍和扯筋聊皮，可今天……”
未等服务员大姐说下去，王福生就迫不及待地插了嘴，“我是说过不盘摊扯皮办耍耍，但前提是钟质量没问题晒，如今一天快一分多钟……”
张经理抽出“中华”香烟，递给王福生和王兵强，“老同志，快点好，如今是高速时代，什么都讲究一个快字，比如以前坐班车到滨海，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至少要七个小时，后来高速路通了，只要两个小时，如今的高铁动车更快，四十多分钟就到滨海。再说快一分多钟也没啥子……你如果喜欢这钟的其它功能，我让李大姐还少点钱，如果不喜欢，退了就是……”
王福生拍了巴掌，“张经理毕竟是领导，你说的话中听，我喜欢。妹子，你看多少钱？”
服务员大姐伸出拇指和食指，“既然张经理把话说到这份上，你又喜欢，就给八十吧，我还退一百给你。哎，反正是亏……”
王兵强灭了烟头，“大伯，不要买……”
未等王兵强说下去，王福生就瞪了王兵强，“你娃儿硬是长大了，连大老汉的事都要管。这钟虽然走得不是很准，但其他功能是好的，花几十块买个看样(装饰品)，挂在客厅多喜庆嘛！再说我有手表，手机看时间呢……”
(谢谢阅读，敬请斧正)
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