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起死回生
话说应龙一扑入子母河，立刻感到河水冰冷刺骨，似有万千把冰刀刺入体内，应龙顾不了那么多，他避开夺魂草，向水底游去，游着游着，他仿佛来到一个大果园。果园的周围用一矮墙围筑着，园门金碧辉煌，闪光夺目。应龙顺手一推园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反弹回去。
应龙的手不知不觉麻木未有知觉了。应龙不由大惊，立刻坐在地上，全身运功护脉，顿感体内似乎有一股烈火上下窜动，若不即时调息，恐五脏六腑焚为灰烬。不管应龙如何调息，体内的那股烈火却越来越剧烈。
应龙只有放弃调息，估摸大概只有五日生息，若找不到觧救之法。
应龙想：不管那么多，先找到孕果再说，于是，应龙用尽全身功力，推开那扇果园之门。
应龙展开翅膀飞进果园。
果园内形形色色的果子争奇斗艳，却很难找到仙草上生长的孕果，应龙在果园里寻了两天两夜，没有找到孕果，眼看第三天，如果找不到孕果，如果不离开此果园就再也出不去了。将永远会被困在果园。而应龙体内那一股烈火越燃越烈，好像随时要把他吞噬。
第三天终于到了，应龙在果园却无论如何没有找到孕果，也许时间未到孕果成熟之时，应龙只好离开果园，飞出子母河。
等候在子母河的阿女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见到应龙回来，无比喜悦，奔跑上前一下子抱住应龙，热泪盈眶。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爱妻，我回来了！可我让你失望，你要的东西我没有给你带回来！”
“没关系，相公，只要你回来就好！”
阿女看着应龙，突然发现应龙浑身不对劲，脸色发黑，耳额绯红，不由大惊：“相公，你怎么了？”
“爱妻……对不起，我恐怕不能陪你到白头了……我不小心中了果园大门设立的夺魂巨焰……恐还只有二日之大限！”说完此话，应龙突然昏倒在阿女怀里，不再醒来。
“相公，相公，我一定会救活你的！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子母河，我不该让你去寻找孕果！”
只见阿女猛然把昏倒在地的应龙背在背上，沿着子母河飞奔而去。
阿女一路背着应龙，沿子母河奔跑而去，苍天见泪，生死无情。
这条蜿蜒流淌的河流，神秘地从草原尽头的天边，一直向南流去，这条河流流至高山峰峦处，竟奇异地散发出一股迷人的芳香，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感觉无比愉悦，这香味来源于河流上，那飘逸的水草。
眨眼功夫，阿女背着应龙来到鸟窝村的山脚下，子母河流至鸟窝村山脚，竟然变成一股细泉，转而汇入一潭静湖里，停止了运行。
此静湖正是吴刚与桂花夜夜约会的那方水潭—王母池。
数年前，桂花吞下肚子的那枚青果正乃子母河孕育的那枚孕果，因当年这孕果成熟后，因无人釆摘而顺流漂移至碧水池，不巧桂花飞身池水时，被桂花食入腹内，孕育成了青鸟—无邪。
阿女把背在背上的应龙轻轻放下来。此时夕阳西下，天边落霞满天，暮蔼迷漫，树木林立在静默中，耕田的人们扛着锄头，走过田埂小径，踏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
应龙轻轻依着一棵大树，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双眼紧闭，已危在旦夕。
阿女轻轻地呼唤应龙，轻轻地把脸儿贴在相公的脸上，一行行清泪簌簌流下，想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与莽撞，不思量力而造成今天的局面，而应龙，今天是第三天，应龙还没有醒来，恐再无醒来之日，阿女万念俱灰，想到应龙此一去，自己活着还有何意义？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想到从前，与应龙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那些美好画面，想到与应龙恩恩爱爱的草原对歌，夕阳无限美，胡琴放飞……而今这一切，美好的往昔再也不可能重来，阿女心痛异常，百般伤感。生死相依，生死同往的念头在阿女的心里，一闪再闪。她抱着应龙来到王母池边，嘤嘤哭泣，肝肠寸断，月上柳梢，夜寒露重。
而化身为桂树的吴刚与桂花，在每夜的三更之时，便幻为人形夜夜在王母池相会，情话绵绵不绝。
此日，他俩又像往常一样飞身王母池中，相依相偎，双目脉脉含情，深情款款，情话绵绵。
正当他俩沉醉在忘我的情意中，浑然于天地之外时，突然听见阿女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不由大惊，他俩看见池岸上，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正抱着一位年轻的男子，而那男子似乎已不见气息。
只见阿女哭着哭着，双眼已红得像一个大红桃子。她突然站起身来，抱着应龙一起跳入王母池。
池水瞬间翻滚不已，好像晴天霹雳，水波剧烈抖动，一个巨大的漩涡，阿女与应龙已停止气息，又被一股水浪推到岸边。
吴刚与桂花眼睁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不能向前施救，因为他们虽为人形却不是真人之躯，只是两棵桂花树灵魂的聚灵体，根本无法接近任何真人，更不要说向前施救。
吴刚与桂花惊愕在池水里，不知所措。突然间，吴刚与桂花的灵体慢慢飞升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两个灵体的四周，光芒闪闪，星星点点无限，黑夜的星空刹时万丈光芒一闪。吴刚与桂花的灵体突然飘到天庭的灵霄宝殿。
灵霄宝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玉帝端坐在龙椅宝座上。
“殿下所来之灵，可是鸟窝村村民—吴刚与桂花！”
“正是草民，玉皇吉祥！”
“你俩可知，今日为何到天庭而来？”
“草民不知为何！”
“朕此番召你二人前来，主要是有一大事相告，因你二人本乃凡人，因入仙气凝聚的王母池而偶成灵性之身，因触犯天条而化为树身，感你二人偶育仙子，又恩爱不弃，故特允你二人去完成今生未了之夙愿，还你二人人形之身，去吧……”
只见玉帝把手一扬，两缕灵体轻轻飘落下界，若有若无的轻烟一样，投入王母池畔，躺着的阿女与应龙的身体内。
突然，王母池里，桂花瓣铺天盖地，百鸟齐鸣，后山的那棵桂花树与王母池边的那棵桂花树倏然飞升而去，瞬时不见影踪。
而躺在王母池岸边，已气息全无的阿女与应龙突然活过来。
他俩慢慢地站起身来，一下子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相公—”
“娘子—”
两人相拥在一起，互相看着彼此，如梦如幻。
“桂花—我的娘子！”
“吴刚—我的相公！”
他俩的身体，化身阿女与应龙的人形，而灵魂是真正的桂花与吴刚。
他俩喜极而泣，手拉着手，围着王母池畔跑一圈又一圈，又在鸟窝村上上下下跑一圈又一圈。
“回来了，回来了，桂花与吴刚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天色破晓，黎明已经来到，一轮朝阳正挂在山丫丫上，咧嘴笑呵呵。
鸟窝村洋溢着幸福的欢呼声。
“回来了，回来了，吴刚与桂花回来了！”
清晨的静谧一下子热闹起来，整个鸟窝村苏醒了，人们载歌载舞，杀猪宰羊，热烈欢呼着吴刚与桂花的归来。
白发白眉的老奶奶，欢蹦乱跳的小仔仔，大家一起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锣鼓喧天响，把吴刚与桂花团团围在中间，欢呼着，跳跃着，热闹着……
欢乐的气氛一丝丝弥漫，一丝丝弥漫，可人们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眼前这对陌生的夫妻怎么会是吴刚与桂花？
吴刚与桂花对村民们讲明原委，并把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故事，一一讲给全村人听，且把桂花从小戴到大的花环重新戴到头上，吴刚回到屋里拿出以前使用的弩弓……村民们才释解了心中不惑之处。
鸟窝村的村民沉浸在欢庆中，热闹了几天几夜，大家渐渐散去。
吴刚与桂花坐在自家的小院，望着天空闪烁的星星，想念着自家的孩儿—无邪。
“孩子啊孩子，你在哪里？”
桂花决定天一亮，立即起身，与吴刚一起去寻找他们的孩儿，让那个从小失去父母疼爱的孩子，重新回到身边，再见时，恐怕无邪已经长成大人模样了。
(未完待续)
耕萌芽：原名潘亚琴，重庆作家诗者，著有多篇诗歌和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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