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桃般的母爱 ……
文 / 陈愚
又到了吃桃子的季节！
下午，母亲接完她的孙子、孙女（凯、璇），安顿好这对小兄妹，告诉他俩：自己要去一趟姑姑家。凯问去干什么？我母亲说：“我送你们上学后，与陈奶奶骑电动车去响堂桃园买了几斤桃子，送一些过去。”凯说：“让姑姑明天下班时后自己来取吧！”我母亲对他说：“你姑姑和你表姐最喜欢吃脆桃子了，到明天桃子软了，不脆了，口感就没有今天好了。”
于是，母亲骑上电动车，到我家楼下。由于忘记了把老花镜放进手袋里，竟然试了很多次也按不对我家楼下单元门上的开锁密码，只好在楼下仰起头对着窗子喊她外孙女的名字。我们在家里，隐约听到有人叫女儿杰的名字，我以为听错了，杰确定地说：“是奶奶（指外婆，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跟着表弟表妹一起叫“外婆”为“奶奶”）来了！”我忙跑到窗口向楼下看，果然是我母亲，她正焦急地尽量挺直已经佝偻了的背，仰着头，准备再次喊我们…
听她说了采桃、送桃的事，以及开不了单元门的“笑话”，我真是既感动又心酸：年逾母亲这么大年龄为了让我和我女儿吃上口感最好的脆桃，来回折腾，费心劳神！泪花禁不住朦胧了了我的双眼。
母亲不能久留，因为凯、璇在家写作业，等吃饭。她老人家回去时，我也忙着做晚饭，没有送母亲下楼，依然站在窗口向下看，提醒她注意安全。但是，我却忽略了妈妈没有戴眼镜，只见双眼既老花又患白内障的母亲，将手中的钥匙，插了N次都未成功。每重插一次，我总希望那是最后一次。其间，也想按电梯下楼帮她开锁，又幻想这次也许就成功了，或者等我到楼下，母亲已经开好锁回去了，那样我就多跑了一趟……我纠结、矛盾，最终没有下楼，只是仍在心里默默祈祷这次一定会成功！只见母亲将脸尽量贴近锁眼，（也一定将眼睛眯起来的），再试着把钥匙送进锁眼……一遍又一遍，过了好几分钟，总算插进锁眼里，不，应该是总算碰巧塞进了锁眼。看到这一幕，我更后悔、自责——如果我能果断地及时下楼为母亲开锁，那我也不会一直看着、急着，耽误做事；母亲也不用那么吃力、努力地开锁，甚至快要到家了，我们都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而母亲，为了我能吃上新鲜的脆桃，从桃花盛开等到桃子成熟，又在送孩子与接孩子的空当，放弃休息，骑车到几公里外亲手为我选桃、采桃，我居然自私到以做饭为借口，没送送年迈的母亲，去花上1秒钟为她开锁，却让老人家花了好几分钟才算幸运地将钥匙插入锁眼！
我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父母亲永远能心甘情愿地为已近中年的儿女无私奉献，而我却不能为年迈的父母做点举手之劳的小事呢？
吃上脆生生、甜丝丝的桃子，我与女儿讲起我当年吃桃子的蠢事：
自从我出生后，爸妈就在屋子前后种上很多种的果树——梨、桃、柿、子、葡萄等，而且品种也是极佳的。说是家里长点水果，要吃不用赶到集市上买，孩子想吃，随时可摘取。
记得我到外地读书后，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等放暑假，脆桃子是绝对吃不上了，妈妈早将没有碰过的长得漂亮的桃子给我洗好。可是我看到地上掉下的成熟的桃子，一个个就像孙大圣当年在蟠桃宴上吃的水蜜桃，又大又红，实在舍不得浪费，忍不住剥了皮，先吃起这些不能存放的桃子，一口气能吃四、五个大个的桃子， 忽然发觉已饱得再也吃不下了。所以那时总是吃不上脆桃、甚至也连半脆的桃子也吃不到！其实自以为勤俭节约的我，真是傻到一定地步了！
如今，孩子们都到所谓的城里了，老家的果树也没有了。我再也收不到自家的新鲜的水果了，母亲却一直记得我最爱吃脆桃，每到桃子上市的季节，我也就依然能吃上母亲为我准备的最新鲜最甜美的脆桃子！我收到的不仅仅是桃子，更收获了母亲那浓浓香香甜甜的脆桃般的母爱！
《咱们村》作家简介
陈瑜，笔名：陈愚。就职于江苏省南京市浦口区公安分局，文员。
酷爱文学，系江城诗社社员、南京市浦口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曾发表于《盐城晚报》《江阴日报》《金陵晚报》《老山》《浦口文艺》《江城吟稿》《现代家庭教育》微信公众平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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