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亲
文 / 宋立超
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但每每提笔时,内心却总有几分恐惧,因为从小到大我都认为母亲是严厉的。甚至想过哥哥,姐姐还有弟弟才是母亲生的,我可能是捡来的。因为他们一直跟母亲住,而我跟姥姥住。
母亲是我小学1一6年级的班主任,可能是我记事太晚,几乎所有童年的关于母亲的记忆都是在学校里。
当我背上书包坐在班级的那天起,母亲就有了一个特殊的身份一一一我的启蒙老师,而且一教就是六年。在这六年里,我不敢做错题,不敢和同学吵架。记得有一次,八道数学题错了六道,母亲气的把我好一顿踢,手里握着的铅笔踢丢了,母亲的皮鞋踢坏了,觉得所有班级的学生都在隔着窗户看正在挨踢的我,从此心中有怨恨也有恐惧,很少与母亲呆在一起。

小学六年级,全公社举行小学生作文比赛,我带着母亲的殷切期望参赛了。可能是写跑题了,也可能是题纲写的不够准确,总之是全公社最后一名。眼看着“暴风骤雨”就要来了,我的魂都吓飞了。可是直到小学毕业,母亲都未提及此事。前段时间回家,母亲才说:“这件事当时让母亲在同事面前很没有面子,但考虑到不影响我学习,以便顺利的完成小升初,母亲硬是把这个火压下来了。”
当时中学离我家很远,骑车也要一个小时,所以每天都是天不亮就上学,放晚自习到家天已经很黑了,冬天更是难走。当我上中学时,姐姐已经结婚生子。有一天我放学回来,推开家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可是掀开锅,却没有一点儿吃的东西,再找找,盆里是吃剩的小鸡顿土豆。母亲,姐姐及家里人都睡着了。转过身,径直的写作业去了,一口饭都没吃,觉得母亲眼睛里没有我,只有姐姐,不知不觉的,在心里与姐姐也有了隔阂。(其实她们都以为对方帮我把饭放锅里了呢)

现在每每和初中的同学聊起上学时的事儿,大家都不禁要感叹:“其实我们都是天才。”这样说吧,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中考没考上回校教初一的。英语老师也是学业无成回校做民办教师,语文老师水平很高却因超生被停职了,后来的语文老师每天给我们讲故事。初三的时候,学校维修,上课时间都很难保证。母亲联系熟人,把我转到榆木中学上学。意料之中,当年的中考未果。
其实,当时我的大部分同龄人都已经辍学了,我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在上学的女孩子。本来以为,中考结束,我的学习生涯也到此结束了,不想母亲又托人把我送到了桦甸三中。一个多月以后,我却因跟不上三中学习的紧迫感打了退堂鼓。母亲没有坚持,一个是因为我的不习惯,再一个是因为市里的学校比下边学校的费用高了很多,家里确实有些负担不起。但母亲也没有放弃,又把我送回了原来的中学,千辛万苦的考上了卫校。只不过差了0.5分,却要比别人多拿2000块钱左右的学费。但母亲很知足,毕竟我不用过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接到录取通知书时,母亲很高兴,但接下来的2千多,在当时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母亲借遍了亲朋好友,才没耽误开学。后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和同学在各个学校卖饼干,每个周六周日都能挣二十多块钱。母亲知道后,告诉我生活费没问题,女孩子离开学校不安全。
毕业后结婚生子忙工作,几个周末才回家一次。回去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围着父亲转,很恐惧与母亲聊天。
前几天回家,母亲说:”现在是真老了,起来蹲不下,蹲下起不来。”母亲还说:“这几天连着梦见你三次了,可也没给你打电话。”说话时竟是满脸的无奈和慈爱。

其实, 母亲一生经历了很多。出生一个月没了爹,姥姥后来带着母亲改嫁受尽白眼。嫁给父亲后,勤俭持家,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父亲却得了脑出血瘫痪了十五年。母亲照顾的干干净净,屋子里没有一点异味,母亲也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挖心之痛。但所有这些,母亲都坚强的挺过来了。
为人母后才知道,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啊,只是爱的方式不一样。其实母亲不仅仅给了我生命,还给了我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咱们村》作家简介:宋立超,1993年考入吉林卫校,毕业后在桦甸市乡镇卫生院做护士,护士长,现任桦甸市人民医院循环内科护士长。喜欢码文字,坚信踮起脚尖就会更接近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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