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就这样被困在一个狭隘的笼子里,失去自由的人们在笼子里抱怨着。
“太阳去哪里了呀?”是一个童稚的声音,它丢失了吗?”
“嗯?”有点苍老的声音慢慢说道,“嗯!它一定是睡着了。”
“那它一定喝醉酒了”童音跟着说,“我爸爸曾经喝醉了,就睡了两夜一天半呢,太阳都睡了快……”板着指头,数了数,“将近一周了呀!”顿了顿,“它的酒量还不如我爸爸呢,呜呜。”
“真烦人,”一个长着小蛮腰的女人烦躁地说,“好瞌睡!”
“亲爱的,你累了吗?”充满温情的男士的谄媚,“困了,我就坐着陪你睡。”
“不能睡,”女人嗔怪道,“我费了很大劲,才好不容易减了两斤半!”突然,尖叫起来,“好烦人呀,烦死了!”
“我吗?”男士大惊失色,“我不烦人,”然后喃喃低语,“我只爱人!”
路旁田地里的隰草披着露珠,瑟瑟发抖,“没有太阳的日子,真难过!”
“哇,哇哇,啊偶!”一直黑色的乌鸦在远处的电线杆子上乱喊,也许在回应草的心怨。
几天了,墨云都把地球圈了起来,将人、草和乌鸦,以及所有的生命关在了这压抑的笼子里,叫人生不如死。
三个农夫,在一畦长方形的田地里收剥着玉米。两个黑脸的男人,约有五十开外的年岁,身材不高,但都膂力十足,精神抖擞,一个女人,同样的肤色,只是牙齿有点白,头顶褐色围巾,套着一双染成绿色的手套,年岁定过甲子。
“收玉米呢,你们那,”看着老女人对着我笑,不经意间,“今天,天气不太……”
“啊,是啊,今天天气不太热,”我下了一跳,如此的年岁,有着如此高亢的音色,“天气好呀,适合干活。”其中一个黑男人用同样的音调喊道,只是由于抽着烟,说话不太顺气。
“辛苦你们了,”不知自己为啥说出这样的话,我既不是他们的亲人,也不是村里的领导,却如同阅兵的口吻。
“孩子们都出去打工挣钱了,”女人“哗啦”剥断一只玉米,又“咔嚓”砍倒一根玉米杆,“我们三个老家伙搭伙收玉米,孩子们就安心了!”
“您,高寿啊?”说出来,又觉不妥,一向说话引经据典、信手拈来的我,今天,面对三个黑色的农夫,却总觉用词不当,尴尬至极。
“才六十五,还小着呢,”蹲在地上,将剥开的金黄色的玉米装进一个半立的化肥袋子里,女人说道,“孩子们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来回的路费不算,还得耽误上班时间,那都是钱呀,孙子的学费啊!”
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在了路边的电动三轮车上,车子发出报警的“嘟呦”声,慌乱中,就听到远处一颗老槐树上的喜鹊“嘎吱,嘎吱”叫了起来,一会儿,整个空旷的田野里都响起了各式各样的鸟儿的叫声,像是在附和,又像是在交流,给这狭隘的笼子平添了无限的活力!
没有太阳,没有蓝天,但这美丽的充满活力的田野依旧。
公元2019于永登田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