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
《在教书的日子里》(连载之四)
一一谨以此献给当年的民师朋友们
曾宪华
(四)
吃晚饭了，自毕业返乡参加挞谷子，挖干田等重体力活儿后，就有抿两口酒习惯的成明，尽管傍晚和老表抬了毛石，可盯着饭碗发呆。
老表喧宾夺主地提起酒瓶子，“成明，你作为主人家不喝酒，我喝才没趣呢！”随后，老表将倒有二两的酒碗递到成明前。成明推开酒碗，“哎，老表和老汉慢慢喝，今晚我不想喝酒。”
“咚，咚，咚，”成伯父敲响了桌子，“搁老子的，又没得哪个惹你，有啥子不顺心J的说出来听，不要做捞起牛肉菜板(板起面孔)，你做给哪个看嘛！”
成明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下个星期该我值周，我没有手表怎么掌握时间敲上下课的钟嘛！上学开门，放学关门倒无所谓……”
成伯父一对二筒盯着成明，“我还认为是好大的事，买一块表就是，前几天建安与你办移交的时候，他不是给了你一百多块的晒……”
成明笑不得地，“哼哼，老汉，看来你硬是老了，记性怎么这样差嘛！建安移交后的第二天，我就将钱给还上半年烧砖在黄三叔那里借的钱……”
成伯父拍了后脑勺，“你看我记性，还真忘记还黄老三130块的事呢！”随后，成伯父端起酒碗，“不过也没得啥子，办法总会有的，喝酒。”
不喝酒的成伯母在一旁剥着水煮毛豆角，“反正目前家里没有现钱，称盐打油靠卖点小菜，唯一能变成现钱的就是圈上那头肥猪，若是把那头卖了，过年就没嘎嘎吃啦……”
未等成伯母话完，读小学一年级的成幺毛就闹起来，“过年没有嘎嘎吃，新衣服穿，我不干……”
成伯父“噼”地拍响了桌子，“你闹个铲铲，就这样定了，卖肥猪。”随后，成伯父拍了侧边老表的肩膀，“老四，明天早点过来吃饭。吃了早饭，你和成明把猪抬到食品去卖，麻烦你。”
天未亮，成伯母就煮了一锅红苕藤，并特地多舀了一碗米糠拌和进去。成伯母守在猪圈旁，“乖，慢慢吃，一定要吃饱，锅里还有。”肥猪摆着尾巴，耸动着耳朵，吃得“咚咚”的声音堂屋都能听到。
说来也怪，肥猪好象知道自己要上刑场似的，刚打开圈门，它便横冲直撞地往外跑。成明和老表从地坝追到下面的干田，尽管追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把肥猪抓住。还是干田做活儿的几个壮汉的帮忙下，才将肥猪按在斗架上进行结实的五花大绑。
到食品站后，负责除食子的中年汉子，摸了猪肚皮，随后伸出三个手指，“你这头猪胀得有点多哟，至少要除三十斤食子。”
成明将中年汉子拍到几米外的转角处，随后抽出“嘉陵江”香烟递过去，“哥子，张淑兰认识晒，她是我同学天鹏的妈，我们好象在她家还一起喝过酒呢！”随后，成明划燃火柴给中年汉子点上香烟。
中年汉子吐了烟圈，“好象是有点面熟，你是哪个哟？”
成明摸出一合烟塞进中年汉子裤包，“我是成明，哥子，帮过忙。”
中年汉子装腔作势地摆了手，“张淑兰是我们食品会计，又是我媳妇的姑妈，你与天鹏是同学，几层关都不一般，给烟多好嘛！”
成明再次抽出香烟递过去，“兄弟之间抽点烟算啥子嘛。”
中年汉子挠了后脑勺，“不除食子肯定说不过去，给你除15斤食子，争取保个特等级别，每斤要多两分子，还要多两斤油票……”
“193斤，”过磅的同志念后开了票。成明拿起过磅单走到窗口前，排队等候财务室算账领钱，肉票，油票。此刻，一向耿直的成明脑子矛盾重重，对自己冒充熟人，拿烟行贿感到自责，对负责除食子的王“摸肚”整人的行为感到可恨，若按起初除三十斤食子，就只有178斤，特等降为上等……
“喂，你还在愣起做啥子哟，该你轮子了。”后面的推了一把，成明才从思索中醒悟过来，他急忙将过磅单递过去。
“把私章拿来，”开票的会计未抬头。成明摆了头，“没带私章，签字可以不？”
开票会计抬起头，并抽扶了眼镜，“我这里可以，但在出纳领钱和领肉票油票那边要盖私章才行。成明转过身，朝亭子边大声喊道，“老汉，把你私章拿过来。”
成伯父从卖肥猪的八十八块中，抽出六张“大团结”(10元券)递给成明，“你到钟表铺找修表的三公，与你一道去百货大楼选手表，尽量买便宜点的，钱硬是紧得很哟。选好手表后就赶紧回家，吃了午饭欠四方丘的干田……”
成明将攥紧钱的手伸进荷包，走到百货大楼钟表柜组。“上海牌”，“山城牌”等知名品牌，自己又没那么多钱，与三公嘀咕几句后，花六十五块钱买了西安产的“蝴蝶”手表。
吃午饭的时候，老表点燃成明递的香烟，“喂，成明，除猪食子的王“摸肚”最不好说话，起先要除三十斤食子，你们到侧边吹了几句后，就只除了十五斤食子。你认识王“摸肚”呀？……”
未等老表说下去，成明就“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哪里认识王“摸肚”嘛，肥猪抬拢后，我趁等轮子的时间，到几个办公室门前走了一圈，看到财务室挂着贴有照片的工作牌，就给王“摸肚”说，他们会计是我同学天鹏的妈，并将一合“嘉陵江”塞进王“摸肚”荷包……”
成明的龙门阵尚未摆下去，吃饭的人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成伯笑得更开心，“你那合烟起了大作用，十五斤值六块多钱，高个等级又是三块多钱，今天中午白吃都还有剩的……”
(未完待续，谢谢阅读)
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电话及微信13996891129
地址，垫江县桂溪街道人民东路35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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