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海东将军
简 历
徐海东,1900年出生,黄陂北乡徐家窑(今属大悟)人。出身窑工家庭。幼年就读于私塾,后辍学在家。1925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参加北伐,任国民革命军第4军第12师第34团代理排长,先后参加汀泗桥和攻克武昌、南昌的战斗,功绩卓著。大革命失败后,回家乡组织农民武装,任区农民自卫队队长。1927年11月,率农民自卫军参加黄安麻城暴动。黄麻起义失败后,潜回黄陂组织游击队,任分队长。1928年秋,任中共黄陂县委委员、军事部长,夏店区区委书记,秘密组织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开展反霸斗争。1928年初,任黄陂县农民暴动委员会总指挥。暴动失败后,转移到黄陂塔耳岗一带,开展游击斗争。同年底,任鄂豫边区游击教导队第5队队长兼党代表。1930年春,任黄陂县赤卫队大队长,鄂东暴动委员会西南总指挥。是年10月,黄陂县赤卫队升编为6师,任师长。1931年初,调任鄂豫东警卫2团团长。3月,2团整编为红军第4军第12师第38团,任团长。11月,调任36团团长,后任红4军独立4师师长、红9军第27师师长。1932年11月,任74师师长。次年2月,任27军副军长兼74师师长。在险恶的形势下坚持武装斗争,与吴焕先、郭述申等一起先后重建红25军、红28军,抵制了“左”倾冒险主义和肃反扩大化的错误,保存和发展了革命力量。1934年4月,红25军与红28军合编组成25军,任军长。同年率部参加长征。1935年9月到达陕北,与刘志丹领导的红26、红27军会师,合编为红十五军团,任军团长。11月3日,任西北革命委员会委员、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第十五军团军团长。参加指挥了著名的直罗镇、东征、西征和山城堡等战役。1936年任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八路军115师344旅旅长。1937年9月,参加指挥平型关围歼日寇的战斗,后又指挥晋东南反日军九路围攻战役。1939年9月到华中,任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副指挥兼4支队司令员。1940年后,因病离开指挥岗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国防委员会委员。当选为中共第八、第九届中央委员,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70年3月25日在河南郑州市逝世,享年70岁。简介被收入《中国人名大辞典·当代人物卷》和《将帅名录》。
“青山大学”出奇兵
徐海东将军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早年参加革命,从一个普通的士兵成长为卓越的军事家。他身经百战,9次负伤,身上留有17处伤痕。战友们说他是“中国的夏伯阳”。毛泽东同志说他是“工人阶级的一面旗帜”,“红军领袖”、“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他骁勇善战的故事,广为流传。
一、病中转移
1933年7月,大别山笼罩在层层灰云之中,天阴沉沉的,一点风也没有,整个大地闷热得像蒸笼似的。疲惫、饥饿的指战员们拖着沉重的步子,日日夜夜风餐露宿,辗转在光裕山、杨真山、紫云山、鹅公山一带。许多人脚板溃烂,走路一扭一扭,没有生病的,也都瘦成皮包骨头了。
副军长徐海东身体也很虚弱,他拐着一条因伤致残的腿,和战士们一样,每天艰难地步行着。指挥员的马匹全都让给了重伤病员。在围攻七里坪的43天里,整整一个军,伤亡、逃跑、饿死,加上“肃反”扩大化被关押、枪毙的,损失将近一半人。如今剩下的这些人,又有一半疾病缠身。每个连队几乎大部分人都在抬担架,照顾伤病员。是啊,错误的军事行动和“肃反”扩大化,不仅损伤了红25军的元气,而且挫伤了广大指战员的锐气。
徐海东和红25军的领导人,考虑到指战员的情绪和反映,正想着如何休整一下,敌人向鄂豫皖苏区的第五次围攻又步步逼近了。
蒋介石亲临武汉,委任刘镇华为鄂豫皖三省“剿共”副总司令,调动14个师加4个独立旅,共82个团,约10万人。刘镇华的总指挥部设在河南潢川城。他亲自指挥32师、64师、65师、30师、54师、75师、13师、31师,以潢川到麻城的公路为界,划为东西两区,对红25军实施“尾追”、“清剿”、“堵截”。
为避开敌人,徐海东率领部队不停地走动,与敌人周旋。一路上,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些麦豆之类的粮食,没功夫磨碎,只好煮一下匀给每个同志。阴雨天没房子住,同志们身体日渐虚弱,徐海东魁梧的身躯也被拖垮,支持不住了,开始发起高烧来。可眼下谁也不能停,还得往前走啊!马夫要他骑马,他摇摇晃晃连马背也上不去,只好躺在担架上。
9月10日,敌人7个师的兵力,从四面合围上来。红军天天和敌人激战。军长吴焕先知道徐海东正发高烧,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天刚晴了几天,突然又下起滂沱大雨。平时在行军、作战中,徐海东最讨厌雨天。可眼下,他却情愿它多下几天。他想:这大雨若是下个不停,就可能迟滞敌人的行动,我们也就能趁这工夫多休息几天。
傍晚,徐海东迷迷糊糊听着雨打树叶的声响,正欲入睡,忽然,两名骑兵通信员顶风冒雨跑进来,大声地说:
“报告副军长,军长请你赶快回去!”
徐海东翻身坐起,看着两名浑身淋得湿透的通信员,心想:这样大的雨,要我赶快回去,除了敌情严重,怕不会有别的事。他随口问道:“是不是情况不好?”“军长没有说。”通信员回答道,“只是说请你快回去!”
徐海东赶紧边穿衣服,边向身边的警卫员说:“快去告诉医生,说我要马上出院。”
不一会儿,医生、护士一个个都围了上来,拦着不让走。这个说:“你还发着烧呢!”那个说:“外面正下着雨,你若再淋着了,病会加重的!”
“不要紧!”徐海东眉毛一扬,风趣地笑道:“淋淋雨,烧就退了!”说着,他披上雨衣,走出病房,爬上通信员牵来的马,冒雨朝军部奔驰而去。
一路上,大雨哗哗地下着,马蹄不停地敲打着地面,溅起一汪汪积水。徐海东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发烧,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是敌人转向皖西来了,下一步怎样行动才好呢?
果然不出所料,敌人重兵在鄂东地区扑空之后,刘镇华忽令45师、75师、54师、64师、47师和7师、12师,以南溪为目标,冒雨围攻过来。
军部正准备转移,军长吴焕先一见徐海东回来,顾不及问他的病情,忙说:“海东,现在情况吃紧,敌人已逼近了。我们打了几仗,都没有打好。再不走,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省委已经作出决定,要我们立即转回鄂东。”
军长讲完行动路线、当前敌情之后,这才问徐海东:“你身体怎么样?要不行,还是睡担架。”
徐海东说:“我可以骑马。”
从医院随同回来的警卫员在旁边说:“不行,不行,副军长现在还发着烧呢!”
“啊,还发烧?”吴焕先说着,转向参谋人员,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快去准备担架!”
“不要,不要!”徐海东抢着说。他想,从鄂东转移过来,是让战士抬着来的,现在要转回去,还叫战士抬着,那像什么话。
吴焕先知道徐海东是个要强的人,他平时行军很少骑马,即使病了也满不在乎。现在他说要骑马走,估计病得不轻,不能再步行了。军长沉思了一下,便向徐海东说:
“这样吧,我带75师先头走,你睡担架随大行(指行军中后勤杂务人员队伍),特务连跟着你。”
军长已经作出了安排,徐海东只好服从了。
二、神奇的号声
9月27日夜,整个军从大埠口地区出发,钻过敌人一道道封锁线,冒雨向鄂东转移。
走了5个黑夜,10月2日黎明,部队来到黄土岗附近。这时,敌31师93旅已堵在黄麻公路上。随着一阵激烈的枪声,炮弹雨点般地飞来,把行进中的队伍打乱了。
徐海东躺在担架上,听到这猛烈的枪炮声,急忙跃起身来,叫了一声:“停下!”不一会儿,侦察员跑来说:队伍已被打散。先头部队已经越过公路,我们和军部失掉了联系。借着曙光,徐海东看清了附近有一座山,便立即命令身后的特务连抢占山头。特务连应声出动,迅速登上了山。这山不算高,山坡上有个“齐天大圣庙”,当地老百姓叫它猴子山,地图上却找不到它的名字。徐海东由两个人架着,一步一喘来到庙前。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拿望远镜四下看了看,又听了听枪炮声。显然,军长带着大部队已冲过了敌人的封锁线,大概已远去十几里了。他和特务连以及一些后勤人员,被切断在公路这一边。他看到许多挑行李的勤务人员和一些战士正在山下一片野地里东奔西跑,敌人的枪炮漫无目标地射击着,对红军行动的情况并不清楚。
天大亮之后,部队仍处于混乱状态,只有特务连还完整无缺,守卫在徐海东身边。特务连连长这时心里有些着急,以请示的口吻向徐海东说:
“副军长,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徐海东嘴上重复着连长的问话,心里正在盘算着。他向周围扫了一眼,发现有个号兵站在不远的地方,便转身向特务连连长说:“快,叫号兵吹集合号!”
小号兵接到连长命令,也不问集合谁,就嘀嘀哒哒地吹了起来。号音刚落,山下遍地里、山坡下就冒出几支小队伍,向着吹号的地方跑来。
徐海东看到这情景,心中一喜,又命令号兵:“再吹!”
小号兵这才领会了副军长的用意,登上一块大石头,鼓着劲又吹起了集合号。
随着嘀嘀哒哒的号音,又有不少人跑来了。
“再吹,不停地吹!”徐海东又对号兵说。
号声又在山谷中震响,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升了起来。
大概有一个小时了,集合号一共召集起来6个建制连队和200多零散人员。呆在公路上的敌人只听到号响个不停,却搞不清楚这猴子山附近到底有多少红军,自然不敢贸然行动,只是盲目地朝山上打枪、放炮。
徐海东看到有了几个连队,心中似乎有了底,便命令通信员,通知连以上干部集合。
不一会儿,十几个连级干部来到了。突然,部队又被敌人的炮弹打乱。干部们不知集合有什么事,见此情况,更是心神不定。可是一看到副军长那么沉着,大家的心情又都平静下来。因为谁都知道,徐海东打仗是从来不会吃亏的。不过,大家见徐海东如今病得站都站不起来,莫不忧心忡忡。“嗬嗬,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呀!”徐海东笑着瞅了瞅每一个干部。他这一说,一笑,眼那么一扫,干部们也都精神抖擞起来。
“都坐下来。” 徐海东手一扒:“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被敌人切断在公路这边了。向前走,那是往老虎嘴里送。要摆脱敌人,我看只有向后转了,你们有什么意见?”
“队伍太乱,没法指挥。”有人提醒说。
“眼下,我们要保住人和枪,把挑的担子统统扔掉!” 有人紧急提议。
“对,人不能少一个,枪不能丢一支。”徐海东果断地说:“把所有零散人员编一个连,挑夫编一个连,把挑着的枪扛到肩上。这样,我们就会有9个连!”他伸出3个手指头,接着说,“可编 3个营哩。我们有这么多人,也算是一支大队伍嘛!”
同志们听副军长这么一讲,也都抖起精神。于是,各负其责,就地组编队伍,混乱现象霎时一扫而光。
白天,新编成的队伍扼守在山头,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太阳刚一落山,徐海东就下达出发的命令,800多名战士便悄悄下了猴子山,向东折进。
徐海东拄着棍子步行了一阵,腿渐渐迈不开步,便又被扶上担架。他仰望着星空,听着战士沉重的脚步声,心中不禁犯起难来:部队本来就战斗力不强,如今一个军分成两半,今后怎么办呢?
他想着想着,渐渐地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心里说:既然如此,就给它来个一个战士顶两个或顶三个用。
三、整齐的新装
1933年初冬,国民党鄂豫皖三省“剿共”副总指挥刘镇华企图用3个月时间消灭红25军。忽然有一天,他接到情报,说皖西出现了红28军,军长是徐海东,政委是郭述申,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红28军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来,徐海东率领那部分人,在皖西南溪以北吕家大院找到了党组织——皖西道委。经皖西道委讨论决定,将游击在皖西的82师与徐海东带来的人合并,组建成红28军。
这时,皖西的形势十分严峻,遭到敌人反复“清剿”之后,可以活动的地盘,只剩下了一条狭长地带。红28军留在这里不仅缺吃少穿,而且随时都有被敌人吃掉的危险。
11月11日,皖西道委召开了一次会议,针对眼下的形势和徐海东的提议,确定了一条方针:不硬拼,不打消耗仗,积极向外游击,夺取敌人的物资、弹药武装自己,让红军战士吃饱穿暖。这次会上还决定:红军暂分两路。84师一路,由军长徐海东率领,北上熊家河一带,在外线打游击;82师一路,由皖西道委书记郭述申率领,在原地坚持斗争。于是,这个新组成的红28军,又分成两支队伍,分头打游击去了。
冬季即将来临,部队吃饭、穿衣成了十分严重的问题。战士、干部一个个衣衫褴褛,有的几乎不能遮体。白天,他们隐蔽在深山里,割草搭棚,煮点野菜充饥,夜晚下山打游击。随着时间的推移,病倒的人越来越多。
12月初,他们在商城石门打了一仗,缴获了一批棉衣。从而,使一部分同志换了装,可是大部分同志仍是日间一身单,夜间盖茅草。供给处长急得睡不着觉,一天,他怀着焦急的心情,向徐海东报告说:
“全部家当,只有十三块大洋了。怎么办?”
徐海东这时也在为同志们的生活问题操心,听了之后双眉紧锁,正为想不出办法着急。突然,侦察员跑来报告说,驻吴桥和段集的敌人刚刚运到了一大批布匹。徐海东顿时笑逐颜开,说了一声:“好!”便亲自带领一个团,长途奔袭吴桥和段集去了。紧接着,他又根据赤诚县委送来的情报,攻下了叶家集。三战皆胜,歼灭民团500多人不说,还缴获棉布600多匹,棉花1000多斤。
供给处长看着这些布匹和棉花,乐得合不拢嘴,舒心极了。可一想到做军服,又变得心事重重:“军长,我们只有三十几个女同志,有的还不会针线。”
“人手太少?”徐海东站起来笑着说:“你啊,真是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哪个女同志生下来就会缝衣服?你把布分下去嘛,大家动手。我就不信,男人不会做针线活?”说着,他又想了个主意:“通知各班,挑几个手巧点的战士来参加缝纫训练班。让手巧的女同志先教一教,然后让他们带领各班战士自己去缝。谁要做不成,那就叫他光屁股挨冻!”
一声令下,从师长、团长、政委到每个战士,都拿起了针和线。女同志,不管手艺高低,几乎都成了师傅。村子里的乡亲们,不论是老奶奶、大嫂子,还是大姑娘、小丫头,也都组织起来,夜以继日地帮子弟兵做棉衣。
几天工夫,整个部队就全都穿上了新军装。人要衣裳马要鞍,此话不无道理,指战员们新装一穿,绑腿一扎,一个个显得精神焕发。徐海东看着这空前整齐的队伍,咧嘴一笑,脸上的酒窝也更深了。通过这次换装,他更加深信:困难难不住真正的革命军人,在革命队伍这个大学校里,能够学会我们不会的东西。
是啊,冬衣的问题基本上解决了,能不能再打个胜仗呢?新的欲望在军长心里萌动。
四、青山大学的奇兵
徐海东从自己的切身经历中深深懂得,要带出支好部队,最好的办法是领着他们打几个胜仗,尤其是打上个歼灭战。
于是,他按照皖西道委决定的方针,不打消耗战,不硬拼,从分散游击中寻求歼灭敌人的战机,率领着部队在敌人大包围中跳出跳进,时而破坏敌人的交通线,时而伏击敌人的小分队。仗越打越漂亮,越打越大。
1月10日中午,在苏仙石、皂靴河之间的公路上,他们截获了敌45师一个运粮队。下午,敌人一个团攻上来,徐海东指挥红军又在高家畈、铁灰冲附近打了一个伏击,俘敌160多人。
第二天,敌人大部队袭来,徐海东率领红军又跳入固始县境,接着奔袭樟柏岭、王家岭、顺河店、陈集、黎家集,先后歼灭民团3个中队,把敌45师的后方折腾得一塌糊涂。
待敌45师打过来时 ,徐海东率领红军又突然跳出,南下六安。在大小马店一举消灭敌保安旅4个连,俘敌300多人,缴获大米百余石。
3月10日,敌独立第5旅和一个民团尾追到金寨东南的古碑冲时,徐海东又指挥红军给敌人狠狠一击。敌旅长郑延珍负伤后掉头就逃,那个带路的县长也想溜,却被当场击毙。剩下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机枪、迫击炮、步枪丢得到处都是,归拢来足有100多件。
徐海东率领红军打游击,越打越来劲。声东击西的游击战,成了他得心应手的战术。哪里好打,他就往哪里打,哪里好走,他就往哪里走,弄得敌人无可奈何,十分狼狈,惊呼:“徐海东是一条抓不住的游龙!”
3月,春暖皖西,山绿花红。徐海东和郭述申为迎接新的斗争,率领部队从外线跳回皖西的中心区葛藤山一带进行休整。
这一天,部队刚刚停下,敌54师一个旅、75师一个旅,从南溪、汤家汇分头合击过来。
徐海东向政委郭述申同志说:“看来不打个大胜仗,我们的屁股坐不住呀!”
郭述申说:“是这样哩!眼下敌人两个旅,我们要是吃掉它一个,剩下的敌人就老实了。”
他们分析了两路敌情之后,定下决心,这一仗把嘴张大一点,吃掉南路54师那个旅!
3月31日夜晚,敌54师上来了。徐海东命令一个营阻击北路敌人,其他部队集中在南部。第二天天刚亮,眼看敌人就要发动进攻,徐海东又命令两个营跑步向葛藤山西南的小石家沟前进,迂回敌人侧后。这两个营沿着一个突出的山梁,一直跑到山顶后,留下一个排挖工事、固守,其余的又顺着隐蔽的山沟,悄悄地向敌人摸去。
战场,是军事指挥员勇气和智慧的较量。徐海东常说:“要指挥自己的部队,必须同时调动敌人。”他那两个营沿着山梁一跑,一下子就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向小石家沟的山头上去了。
敌54师代理师长刘树春是国民党保定军校的毕业生,当过13年的团长和4年的旅长。他妄想和徐海东决一死战,捞上个彩头,好把那“代理”两个字去掉。他哪里想到,徐海东已经给他摆下了迷魂阵。刘树春正指挥全旅的主力扑向小石家沟山头,徐海东率领的红军主力却突然出现在他背后两翼。战斗仅进行1个多小时,便活捉了刘树春,还俘虏了他1000多名官兵。这是红28军在皖西反“围剿”作战中的一次大胜利!
战斗结束后,刘树春被押送到徐海东面前。这个“保定”出来的正牌军官,垂着头,不再趾高气扬了。一开始,他不吭声,过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似地问道:“徐军长,您是黄埔第几期的?”
徐海东摇摇头。
“那您是‘保定’的?”刘树春仍不知趣地问道。
徐海东这才明白,这个家伙满脑袋装的是“黄埔”、“保定”。 在他看来,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就不会带兵!不是保定军校出来的,就不能指挥打胜仗。
刘树春见徐海东不说话,认定他就是保定的同学,便又问道:“军长,您是‘保定’第几期的?
”徐海东火了,眼睛一瞪,说:“我既没有听过‘保定’的课,也没有进过‘黄埔’的门,我是青山大学毕业生!”
刘树春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又说:“鄙人学识浅薄,不知这青山大学在何处?”
“喏,就在这里!”徐海东指着门外的远山近岭说。
刘树春点了支烟,有气无力的回答完徐海东的问话,最后又怯生生地说:“鄙人有个问题,百思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
徐海东说:“可以问,你说吧!”
“你们苏区的红军,房无一间,粮无一颗,你们到底是怎么……”
“你倒好意思说出口!”徐海东突然站起身,气愤地打断他的话,“房无一间,那是你们烧的;粮无一颗,那是你们抢的!你们还骂我们是匪,你们才是真正的匪!你们认为这样就能搞掉红军,对吗?告诉你,这是永远也办不到的!”
刘镇华得知54师一个旅被歼,刘树春被俘,又吃惊,又害怕,暴跳如雷,立即集中47师全部和54师、55师各1个旅,共10多个团的兵力再一次围攻过来。徐海东指挥红28军,与敌人先头部队激战了一天,夜晚,又率部队转移,进入了深山。于是,这支红军队伍里的每一个指战员继续在“青山大学”里深造着……
感言:伟人毛泽东评价他是“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是“红军领袖”,尤见他卓著的功勋以及在革命进程中所释放出的巨大影响力。
坚定的信念,坚韧的意志和坚强的奋进精神,锻造出他卓越的军事才智。而面对强敌,临危不惧,擅长在游击战和运动战中歼敌有生力量,并最大限度地保存、壮大和发展自身力量,屡建奇功,在中国革命战争史上写下辉煌一页。
身上留下的17处伤痕和大将军衔,写意出他耀目的军旅人生。